第五十章:如此
作者:知春蝉1      更新:2021-08-29 16:22      字数:1828
  一个月的煎熬之后,终于要开庭了!
  我知道我没戏了,三年还是五年!我的牛圈也完蛋了,还有我的母亲……绝望充斥着我的心胸!
  开庭前,从警车下来后,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云,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卡秋莎来,想起了那白山黑水,想起了那与世无争!
  随后我被带到了被告席上,一个很突出的位置,我的右下方是辩护律师;而韩春雀却在我的左方,位置同样突出。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显得很正规。见我上被告席时她看了我一眼,然后快速的转过了头。
  虽然只是一眼,但我却看到她的眼睛亮而乱,像是天上羞怯的星星。
  随着台上法官‘咚’的一声锤响,观众席上的观察团静了下来,然后就是法官宣布开庭之类的……
  但这些我已经没兴趣听了,韩春雀那一眼就已经表明她不会放过我,即使她内疚!而我也没有反驳她的东西,也没有蓝可儿作案的证据,我今天已是在劫难逃!
  原告律师讲话、被告律师讲话、法官讲话,像风一样从我耳边刮过,我似闻非闻……
  而这时我耳边突然有想起了‘咚’的额一声锤响,随即听到上面的法官说道:“被告,你对以上证词有异议吗?”
  “没,没!”
  我知道我的辩解也没用,只想早点结束。
  “咚!”
  法官又敲了一下,随后说道:“我宣布……”
  “哞……!”我的脑袋里响起了一声愤怒的牛吼。
  而就在这时,原告席上的韩春雀突然抬起了头,然后说道:“我有话要说。”
  “她还要说什么,难道是怕我不判的不够重!随她怎么说吧!”
  此时此刻,我己经麻木了,但后面的评审团却传来了嘈杂声。
  而法官又是‘咚’的一声,一槌敲下,随即说道:“原告人请讲。”
  “那晚是我自己去的,是我主动的……”
  “哗!”
  韩春雀的话还没讲完,评审团己经杂乱!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韩春雀,脑袋像沸腾的壶炉,沸腾而混乱——我没想到关键时刻,事情竟然会这样的反转!
  我呆呆的望着韩春雀,一颗心欢喜的忘乎世界,忘乎所有,只有她……
  好长时间,我才反应过来,而这时法官正问道:“你主动是因为你爱他吗?请认真回答。”
  听到法官这话,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一眨不眨的望着韩春雀……
  “是,是有点喜欢他,我也说不清楚。”
  就像沉寂的死灰里突然间爆发出绚烂的礼花!
  “她是爱我的,虽然只是有点!但有点就有希望!”
  刹那间,我的心胸像十五的夜晚,五彩缤纷!
  ……
  “现在本厅宣布,被告人无罪!”
  “哞嗷!”
  再也,我再也难以按捺胸中澎湃,仰天嘶吼,双臂扬起,往被告席前的小桌子狠狠一按!
  “轰隆!”小桌子应声倒塌。
  ……
  “本厅宣布张小天扰乱法庭秩序,治安拘留半个月……”
  ……
  半月后,当我从县拘留所出来时,己是八月未了,晨风己带着一股凉意。
  出来后,我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白云……
  一切都过去了,风云流散!
  我长长的喘了口气,感觉一颗心轻松了许多、许多!
  而这时我听到了‘嘟嘟’的汽车喇叭声,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柱子和大兵。他俩正开着我那辆冒河,往外探着头。
  我跑了过去,这一刻我感觉无比轻松。
  上了车,柱子递给我一根烟,点着后,吸了一口,仰头轻轻地吐了个烟泡。
  “犊子叔,你现在牛逼了,镇上没有不知道你的!哎!”
  柱子先是夸我,到后面却叹了口气,我心理一沉,问道:“怎么了?”
  “哎!你问问大兵吧!”
  我扭头看向大兵。
  “三叔,奶奶去世了,看你的那天就不行了,天热……”
  我如遭雷轰,余下的话己是听不清了……
  按我的吩咐,车直接开到了坟地,随后我挥手让二人离去。
  坟地是一片低凹不平的山地,我的先人都埋在这里,我母亲和我母亲合葬在一起,坟头很大,坟土犹新。
  坟的西南侧有二块树起的石板,是专供烧纸的地方,我拿着路上买的黄纸一张张烧着,灰烟与火光里,他们的音言笑貌在我眼前闪现……
  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再也见不到了……我是天地间一只孤单的雏雁……我是无根的浮萍……
  一股心灵的孤楚突袭我心,蓦然间我抓起坟上的新土狠狠砸向地面,同时失声痛哭……
  哭声里,我感觉我像天地里的一颗尘埃,飘飘荡荡在空阔无际的时空……
  身后突然响起了轻轻的啜泪声。
  我扭头一看,竟是蓝可儿,她一身白衣,倚在松树上。
  “如果不是她,我不会受这罪;如果不是她,我还能见我母亲最后一面;如果不是她,我母亲或许还能多活几天!”
  这一切、一切,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她!
  “她还敢来?!”
  想到这里我再也难忍心中愤慨,我大叫了一声,昂起拳头就向她奔去。
  “呀!”
  蓝可儿惊叫了一声,蹲了下去,同时仰起了手臂,掩往了她的头部。
  但是看着她的手腕,我却呆了。她的手腕金光灿灿,却正是我母亲给她的金镯!
  我不由的想起了看守所的那一刻,当我母亲把手抽离的那一刻。
  想到她脸上无声的笑容,“我与她,到底是谁给了我母亲最后的欢悦?”
  我有些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