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说正事。”
  老彪这人看着凶，在外头恶人这事没少做。
  瘦猴缩了缩脖子，“裘老狗！就是裘老狗！不过，未免您几位扑个空，这事我得告诉你们，裘老狗不久前死了！”
  说着。
  瘦猴还东张西望了一波，凑近了白卿和老彪，压低了声音。
  “听说死状奇惨，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尸骨都给分解了……”
  “不过，这也是报应，和裘老狗一伙的，还有几位，听说是一起倒斗的盗墓团伙，接二连三地死，死法一模一样。”
  “这事悬乎，我看几位爷还是别再往下查了……”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这是裘老狗的窝，地址我写在条子上了，就不随几位爷去了……”
  白卿也不为难他。
  拿了地址就走，招呼谢月道：“走，找裘老狗去。”
  谢月见瘦猴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一脸纳闷地问了句：“你的线人不去？怎么回事，看我的眼神跟见鬼了一样，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白卿眯眼，似笑非笑，没提刚才恐吓瘦猴那一茬。
  “哦，他啊，生意忙，咱就别耽搁人家了，咱自个儿去。”
  ……
  谢月三人，找到了裘老狗的老窝。
  被封条给封了，听说死状太惨烈，现场自然是处理过了。
  尸体是瞧不着了。
  老彪有点惋惜，“人都死了，难道线索就在这断了？”
  “哪能。”
  白卿蹲在角落里，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谢月凑近一看，那是血字，字迹匆忙，还有拖拽过的痕迹。
  估摸着是裘老狗死的时候留下的，就没头没尾的俩字——阿爸。
  “临死前想他爹了？”
  谢月一脸严肃，一脸正经，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真的是在认真猜测。
  白卿动了动嘴皮子，竟然无可反驳。
  “靠，什么人！”
  就在此时，只听老彪一声吼，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窗口是一小姑娘，鬼鬼祟崇的身影，见了他们就跑。
  谢月当机立断催促白卿道：“追！”
  人，到底还是让白卿和老彪给拿住了，是一女的。
  二三十岁的年纪，叫小夏。
  此刻。
  白卿和老彪一左一右，按着人小姑娘的肩膀，把她按在了小破椅子上。
  小姑娘吓得脸色发白，一动不敢动。
  “干嘛呢，见我们就跑，你心里有鬼啊？”
  老彪一出口，就吓得人抖了抖。
  “嘘，老彪，你吓着妹妹了。”
  白卿一脸和蔼地眯眼笑了笑。
  凑近了小姑娘，轻声细语，“小夏妹妹，别害怕，我们是好人，只要你有问必答，老实交代，保证你什么事也没有。”
  “看到那光头没有，凶得很，我都怕他，你要不肯说实话，哥哥可保不住你。”
  “那光头，坐过号子，背过人命的，他就喜欢裤裆里藏刀，一片片把肉给割下来。”
  老彪一旁闻言，在心里暗骂。
  白卿整一个斯文败类！
  张口就胡说八道。
  “阿爸，裘叔叔一定是被阿爸杀死的！还有封二叔，曹三叔，他们都是被阿爸杀死的。”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大家都说，阿爸，阿爸来找他们报仇了！”
  还真有阿爸这人？
  不是裘老狗他老爹啊？
  谢月一把推开了白卿和老彪这俩吓人的，挤出一脸的笑，凑近了小夏。
  “乖啊，你再说仔细点，阿爸是什么人？”
  小夏抬头，见谢月扯动着嘴角一脸的假笑，眼睛紧盯着自己。
  嘴角的肌肉还微微颤抖，竟然抖得更厉害了。
  “阿爸，是他们一伙的，我知道的也不多……但现在裘叔叔他们都出事了，只剩下光伯了，我担心，我担心……”
  “我就想来看看，裘叔叔他们，是不是真的被阿爸咬死的。”
  裘老狗、封佬二、曹老三。
  还有小夏口中的光伯，四人都是跟着这个“阿爸”混的。
  准确来说，在这个盗墓团伙中，“阿爸”才应该是老大，四人都在他手下办事。
  也怪不得小夏语焉不详。
  她口中的光伯，是这个团伙一份子。
  小夏家里没大人了，是跟着光伯生活的，这伙人在做什么，肯定不可能跟一小姑娘说。
  小夏能知道的，顶多也就是从大人的只言片语中听来的。
  那块封口玉，就是裘老狗他们从斗里带出来的。
  听说是在下面出事了。
  四人出来的时候，生了邪心，想独吞那块价值连城的玉，背叛了阿爸，致使阿爸丧命。
  现在，是阿爸来找他们报仇……
  现在裘老狗他们已经死了，只剩下小夏口中的光伯，这么说来……
  谢月和白卿、老彪是同时想起了这一茬。
  “快，得把这个光伯找出来。”
  如果真是阿爸寻仇，那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光伯了。
  ……
  三人跟着小夏回了家。
  这是栋乡下的平房，都是独一栋的，外头是池塘和稻田，只有一条乡里修的公路宽阔些。
  一进门，谢月就觉得气味难闻，不由得皱起了眉。
  二楼是小夏住的，不大，堆满了杂物。
  光伯住一楼，房间门是锁着的，从外面推不进去。
  小夏在外头叫了好几声，里头也没人应答。
  “不在家？”
  老彪心真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个节骨眼，你光伯不怕死，还往外跑啊？”
  “我不知道……”
  小夏的脸色苍白，“自从那次光伯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锁在屋里，嘴里念叨着，说是他们害死了阿爸。”
  “无论我怎么劝他，光伯也不肯听，后来，后来裘叔他们就出事了……”
  “不在家能去哪？不会是出事了吧？”
  谢月给出了建设性意见，“要不？破个门？”
  “也只能这样了。”白卿表示认同。
  “你们都看着我做啥子？”
  谢月和白卿二人光动嘴皮子。
  老彪认命，呸呸啐了一手唾沫，抬脚就把门给踹破了。
  门一开。
  外头的三人，连同小夏都变了脸色，一股呛人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屋里是阵阵臭味、腐味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但来都来了，三人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屋。
  屋里果然是没人的。
  陈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面的柜子。
  柜子上摆放着各种杂物。
  最下方，有一张合照被裱起来了，照片里是四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