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一语惊醒梦中人
作者:慕容锦夜      更新:2020-12-24 21:56      字数:16036
  “沈衣,你们”
  诗倪瞪大了眼,看着不该出现在门外的人,“你”
  诗倪深深呼吸几口,眼也不眨,咚的一声甩上门。“尹丫头,是谁呢?”
  楚南风好奇地看着她,她气呼呼的样子很可爱。“没什么。”诗倪坐在沙发上接着喝茶。充耳不闻锲而不舍的敲门声。他们爱敲就敲好了,最好把手敲肿敲断……
  想起那双墨绿色眼睛,她就一肚子气。她是个有故事的人,从他见她第一眼就知道。贸然地过问她的私事着实不妥当,可是……
  楚南风看诗倪时不时地看向门边。知道她还是很在意的。终于几分钟后,敲门声消失了。他是走了么?
  一定是的,以他的个性被她摔门没有当场走已经是破例了。尹诗倪愣愣地看着门,只是为什么心里会有点失望?
  楚南风起身走到厨房,拿了盒冰激凌出来放在诗倪桌前,“尹丫头,心情不好吃点这个会好很多。”
  诗倪惊奇地看着巧克力口味的冰激凌。不可思议,楚大师他也会喜欢吃这个?
  看出她在想什么,楚南风笑着说,“之前小桃子住这里的时候。心情不好就爱吃冰激凌,糖果这类的甜食。”
  有一次她一口气吃了三桶冰激凌。导致急性肠炎发作,那次真是把他吓死了。诗倪拆开盖子,低着头慢慢地吃。她吃得心不在焉,一直都在想着lucas。打开门看到他的一瞬间。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涌出些许的高兴,很想笑。摔上门后她就一直忐忑不安。想他会不会生气就走了呢。她的快乐,她的担心,都是围绕在他身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
  “尹丫头,有想告诉我,这些是怎么回事吗?”
  水眸瞬间暗了下去。诗倪怔怔地望着楚南风慈祥的脸。好半天低沉得不像她的声音从她嘴里吐出,“他们毁了我的婚礼……”
  她把她怎么被设计拍下艳照。毁了和楚彦轩的婚礼,被逼着做了lucas的女人。所有一切荒唐得像出电视剧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楚南风。这傻丫头。楚南风无奈地看着她脸上黯然的神情。之前的小桃子傻乎乎的,现在尹丫头怎么也傻得心疼。“尹丫头,你怎么不直接向他弟弟问清楚呢?
  就我所知,意大利绿眼珠的一箩筐。出门不到一条街就能连遇见好几个……
  你怎么能确定他就是把你骗去酒店的人呢?”
  对哈。一语惊醒梦中人,诗倪恍然大悟。自己太冲动了。什么都没有问清楚就认定了是lucas的弟弟在害自己。她双眼一亮,然后看向门边笑容又僵在了嘴边。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呢,他人都走了。“傻丫头,还没想透彻?”
  楚南风朝她光洁的额头轻敲了一记,“凡事你不去求根问底,怎么会知道结果?”
  他说着径自起身。他一打开门,诗倪就看到了外面的林肯轿车。门一开,立刻有司机下车去开车门。但lucas却自己从车里走了出来。紧跟在后面的,是他的弟弟,一头红发依然张扬。不大的木屋装了四个人,忽然有点拥挤。“女人,”
  lucas的眼睛直直地落在她缠着绷带的额头,“你有好点么?!”
  诗倪紧绷着脸,抿着嘴,明摆着打死都不会说。“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她脑子摔坏了嘛。”
  红头发男人瞪着眼咋呼开来。明显他还记着在沈衣那里吃的哑巴亏。“墨尘。”
  lucas只淡淡叫了下,牧墨尘就乖乖闭上了嘴。“楚先生,多有打扰,望见谅。”
  他冲楚南风微微点头,算是招呼了。楚南风并不计较,看他们风度便知身份一定显赫。他肯礼貌称呼虽然和其涵养有关。但更多的恐怕也是看在诗倪丫头的面子上。他先闲适地啜了口茶,才慢悠悠地看向lucas,“诗倪丫头的伤不碍事,你好好养她几天自然会好。可是她的心病怕是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好……”
  “心病?”
  牡墨尘哈哈笑起来,“疯丫头你不会是爱上我大哥了吧?”
  扑哧
  诗倪满口的茶全喷了出来,很囧地低头找纸间。旁边伸来修长的大手捏着纸巾。未等她表态,另一只手就轻轻地托住了她的下巴。又来这招。把纸巾递给她就行了,为嘛要他亲力亲为?
  可是,他轻柔的动作像加了化骨的功力。手一碰到她的脸她就开始酥麻,然后紧张得无力。她秉着呼吸,望进他深邃得不见底的眼,脸悄悄红了。“我就说嘛,脸都红了,果然是爱上我大哥了。”
  牧墨尘聒噪的声音很不识时务。lucas手一顿,视线徐徐扫向诗倪嫣红的脸,若有所思……
  诗倪扭开脸,狠狠剐了“乌鸦”一眼。“墨尘!”
  声音又低了一分。墨尘吐吐舌头,自觉地往后缩了缩。lucas固执地非要帮她擦干净嘴角。诗倪铁了心不由他牵着走。她勇敢地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纸巾。完成任务似的,匆忙又粗鲁地擦干净嘴角。丢了纸巾,她示威般地望向lucas。而他不怒还微笑着看着她。没有胁迫,连一丁点攻击性都没有的笑容。他第一次摆这样的笑容给她看。诗倪整个思维都被他的笑绕住了。他的声音也迷迷糊糊地传至她耳边,“女人,楚先生说的心病是什么事,你讲清楚。”
  心病?一提到这个,诗倪一个激灵又愤怒了,“你们兄弟做了什么事情你们清楚,问我干什么。”
  “大小姐,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我没日没夜帮我哥找你,我错在哪?
  你说我错在哪儿了?”
  牧墨尘委屈极了。lucas也是一头雾水。“诗倪丫头,”
  楚南风在一旁劝解道,“你又忘了我嘱托你的,好好和他讲讲吧。万一是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
  “好吧,讲就讲。”
  诗倪噼里啪啦如是讲了一通。诗倪讲完,深深地吸了口气。lucas的脸色变得很奇怪。牧墨尘压不下性子马上为自己辩解,“我有十年没有回国了,你是说我元神出窍来和你……
  唉哟,哥,你干嘛踩我脚!”
  墨尘揉揉脚,“我说的是事实嘛。不信可以去查我的护照,去查我的出入境记录啊。”
  无缘无故被冤枉被人扣上迷诱的帽子。是谁谁都会不爽,虽然女主角是挺漂亮的。但他墨尘不可能羊汤没喝着,反惹着一身骚啊。十分钟不到的时候。白管家已经调来了墨尘的出入境资料。满满几页纸里。他到过的几十个国家里确实找不到他回国的记录。事情清楚了,诗倪反倒不好意思了。凡是与那件事相关的,她都太过敏感。她太急于知道真相了。“而且,绿眼睛的人很多,干嘛就死揪着我不放……
  我知道我帅是事实……”
  清白得已保存,墨尘一下子理直气壮起来。完全无视lucas警告的眼神,喋喋不休抱怨起来。“再说你怎么不说是我哥啊。你没看见他也是
  唉哟
  哥,你……唉哟……”
  墨尘弯腰捧着已是伤痕累累的脚。抬头便吃了一记重度警告的眼神。深黑色的瞳孔里明明白白写着。他要是再不懂得闭嘴,下一秒就会把他抓去公司管理业务。识时务者为俊杰,墨尘听话地把嘴抿得紧紧的。他们两个古古怪怪神神秘秘地像在隐瞒什么。诗倪心里的疙瘩虽然解开了,但是依然有些疑惑。“既然误会也解除了,女人现在愿意走了吗?”
  lucas的语气出奇地温和。“我还要跟着楚爷”
  “楚先生是在这里静养的。你老是在这里打扰他,恐怕会有不妥吧?
  而且就我所知,楚先生明天在法国还有个画展。他走后你一个人又行动不便,谁来照顾你?”
  “你”
  诗倪气结,他太精明了,什么都调查清楚了是有备而来。说不过他,她调头向楚南风求救。楚南风爱莫能助。那小子居然会事先查到他行程。他都忘了明天他在法国还有个画展。“楚爷爷……”
  诗倪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是说好收我做关门弟子的嘛……
  你不可以骗我。”
  “女人,过几天楚老先生会回国休养一阵子。回国我送你去,行了?”
  lucas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压抑着性子来劝一个人。她要是在敢拒绝,他一定二话不说扛起她就走。他这也能查到!
  楚南风也无语了,“诗倪丫头,和他回去吧,我们回国见。”
  好吧,还能怎样呢?
  诗倪万般无奈地只有接受的份。她不可能拖累楚爷爷的画展。而且她护照还在他那里,回国还是得靠他。出乎诗倪意料的。lucas居然把她带回了他在意大利的庄园。更不可思议的是。早等在大别墅里的tiffany一见到她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诗倪,见到你太好了。”
  说着,对着她的侧脸又亲吻了一记。“诗倪,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我。你人真好。”
  诗倪羞赧地难以招架她的过火的友善,“不用啦,lucas也帮了我很多。”
  她不是无缘无故提到lucas的。只因为一看到tiffany。她自然就想起她是他未婚妻这一身份。才简单寒暄了几句,白管家领了队医生来。据他说所有人都很关心她的伤势。如此大的阵势,诗倪有些受宠若惊。忙推辞说不必了。而且沈衣号称神医,他的医术绝对没问题。牧寒潇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亲自把她推到了医疗间。强硬地把她留在了房间后才退出房。才踏出房间,门对面抱胸倚墙的牧墨尘轻咦。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哥,聊聊?!”
  “书房还有公文要处理,闲事就免了,tiffany在客厅。”
  牧寒潇冷冷的说着。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忽视他,往二楼走。“哥”
  牡墨尘拉住他,又是坏笑,“聊聊你为什么不敢让她知道你也是墨绿色的?”
  牧寒潇冷眼一扫,墨尘赶忙放低了声音,“我们去天台聊,去天台聊。”
  天台上空无一人,两个人先后走进去。墨尘关了门,声音又大了起来,“哥,说说吧,你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其实你的眼睛也是墨绿色的?”
  不怪他八卦心旺盛。只因为他一向遇事冷漠处变不惊的大哥。在她提到眼睛的问题时竟紧张得连踢了他两脚。说是没蹊跷,鬼才信。牧寒潇看看他,沉默不语。一定有大八卦!墨尘放大了胆子不怕死地接着猜测,“她说的那个无耻的下流夺去她清白害她出丑婚礼的混蛋就是你吧?”
  牧寒潇依然不语,暗了一暗的眼神,沉了一分的神色却已回答了墨尘的问题。“哇,哥,你真是……”
  墨尘惊得眉飞色舞,“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真会想手段。就算她是尹家的女儿,你用的这招也太狠了吧。”
  “是她自己爬上我床的,”
  牧寒潇不悦地皱起眉。对于墨尘报复的说法很不爽,“而且,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尹家的女儿。”
  他一直没有女友。除了曾经的未婚妻指腹为婚的tiffany。他身边一直没有固定的女人。他身份显赫,还坐拥庞大的金钱帝国。他绝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了管理德克森家族庞大的事业外。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揣测那些前赴后继围在他身边的女人究竟是怎样的目的。就连tiffany,他也只是待她如妹妹一般。但他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无论是回到国内,还是在意大利。自然有名下的酒店负责提供女人。一夜,酒店代为提供一笔不菲的价钱,此外就再无瓜葛。他无心与她们调情。所以就算是在床上,他都是关了房间的灯。至于身下的女人到底长着什么样子他根本就没兴趣知道。那一天他刚回国,当他密会一个友人晚上回君顿总统套房。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时,并没有太大惊讶。虽然他并没有知会酒店负责人送女人来。但他以为那是酒店照例做的。女人的脸蒙在被子里,他只徐徐扫了一眼。便自顾自地去洗完了澡,关上灯,上了床。他有奇怪过,那天女人迷迷糊糊的状态。还以为她是等急了才睡了。缠绵尽兴后,他再次洗了次澡,便径自离去。从始至终,他都未曾仔细看下她的脸。也没有想过其中的古怪。现在想来,当初的疑点那么多,只是他没有细下去想。诗倪讲的也是实话,她真是被人迷晕了。然后又被扛到了他的房间,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只可惜,这样荒谬的事情自然是没人会相信她了。墨尘将他哥和诗倪那疯女人讲的一拼凑。又细细地一琢磨,有点懂了。“所以,她被人陷害,然后阴差阳错地撞到了你?
  我靠,谁这么损啊?”
  牧寒潇脑海里只出现一个人来。凭他的印象,能这么做的也就是她了。“那现在怎么办?”
  墨尘看着脸色陡然阴沉的大哥,不由打了个寒颤,“你是想瞒着她,然后替她报仇?”
  “她是尹家的女儿……”
  “可是那些事是她爸妈做的,并不是她。况且她还救了tiffany。”
  牧寒潇轻嗤,冷笑,“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知事理了?”
  原来他是在试探他!
  墨尘气恼地拍拍他的肩,“你弟弟我早就长大了,好不好。你自己想做什么随你去,还来试探这招。”
  “不过……”
  他眼咕噜噜一转,摆出无赖的笑来,“要我保守秘密,你得付出代价。”
  牧墨尘所说的代价很简单。就是别再威胁他让他去管家族的事业。在他五十岁前让他恣意地享受生活。他本来就是在趁火打劫。也在心里做好了面对牧寒潇垮下的脸。结果让他错愕地是,他的大哥眼都没眨就答应了他的条件。接下来的几天,他特别关注着尹诗倪。看她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让他一向有原则的哥哥破例做了那么多的事?
  但她除了漂亮点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尹诗倪休养了几天,差不多完全康复了。额头的纱布拆掉了,没有留下疤。双腿经过每天的按摩,也能走能跑了。可是自从好了,麻烦事情却多了起来。lucas的庄园太大了。自从她迷路好几次最后还要靠lucas亲自接她回家后。她再也不敢擅自走动,每天只能乖乖地呆在大别墅里。他的弟弟有事无事总爱打量她。老是让她以为出糗了。他一瞄她她就不安地下意识看看自己。然后就是tiffany陡然变化的态度。她忽然待她像亲姐妹般。每天一大早就安排自家司机送她到lucas家来。她也不找lucas,就只缠着她。非要带她去游意大利。而诗倪又无意中透露了自己很爱米兰。tiffany记在了心上,也就缠着闹着一定要陪她去米兰。诗倪真的很想去,可是tiffany热情得过了火。一见面就是送chanelgucci的香水衣服什么的。然后搂着她又亲又捏的,诗倪后来真的有怕她了。算了算,她到意大利也有大半个月了。这么长的日子没和家里联系。也没和方子清打电话,她早已是思乡心切。下午阳光明媚,她才在花园的躺椅上小憩了不到半个小时。大老远就听见了tiffany的说话声。她想起之前一直推脱然后约好今天一起乘飞机去米兰。看来,tiffany一定是来逮人的。诗倪耗子躲猫般,火速溜回房子里。慌不择路地跑到了三楼。在走廊看见一间门虚掩着的房间。她没多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很暗,她关上门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啪嗒”,灯亮了。牧寒潇坐在单人沙发上,循声看向她。四目相对,诗倪尴尬地站在门口。老天,她根本没想到他会在这房间里。一大早没看到他她以为他又出席什么会议去了。而且最为尴尬的是,她缓缓看了看房间。满墙的照片,放得很整洁的物品。这好像是他家的家庭空间。lucas的手里正捧着一个装着一对情侣照片的相框。诗倪脸发烫,不知道是该马上出去还是和他解释一下。“有事?”
  牧寒潇放下相框将目光移向她。昏暗中他的黑瞳黑得有些不真实。诗倪摇摇头。听见外面tiffany越来越近的叫喊声又傻傻地点点头。tiffany已经走到门外,“奇怪,她怎么不见了?
  我明明看见她在花园里的啊……”
  诗倪僵直地站在原地不敢动,紧张地看着lucas。好在他也没有发出声响。tiffany似乎对这间房没什么查看的想法。她自顾自地在门口嘀咕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总算是松了口气。诗倪转身想尽快溜走,实在很不好意思打搅到他。“那丫头现在正躲在楼下守株待兔,你是打算自投罗网?”
  幽幽的声音。他是在提醒她吗?
  诗倪放在门把上的手停住了动作。他说得也对,以tiffany骄纵的性子不逮到人她岂肯罢休。她是想像个木头一样一直站在门口吗?
  牧寒潇看着她挺得直直的背影,轻轻一笑。“女人,你长得不是那么见不得人。”
  半分钟后,诗倪顶着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脸转了过来。却是羞得不敢去看他。牧寒潇唇畔的笑意愈发浓烈。他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窘迫的样子。“女人,房间里的沙发不是拿来欣赏的。我想,它们还是能承受得起你的重量。”
  又是半分钟过去。诗倪一点点地挪到房间里仅剩的一张沙发。挨着他小心翼翼地坐下,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好想哭,为什么,为什么总要被他牵着走。连坐下都和命令似的。最最恼火的是,她有名有姓的。他实在不想叫可以称呼她喂的。为什么每次都女人女人的叫!
  大概他对每个用钱来交易的女人都这么称呼的吧。她极度不满,可是只抬眼看了他一眼。就没有勇气去抗诉了。明明他就只是闲适地坐着。但怎么全身还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牧寒潇随意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好笑的举动。她嘟着嘴,像只受了委屈的猫一样,敢怒却不敢言。不敢和他对视,诗倪的注意力自然就转到了其他的地方。不一会儿她就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照片,“哇,好漂亮啊。”
  照片里的女人美得如天仙一般,脸上的笑容如温柔暖光。“这是你母亲吗?”
  看起来两人真是有些像,她举着相框看向lucas问道。触到他蓦然一凛的目光。诗倪才惊觉自己的失礼。一边轻轻地放在桌上,一边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lucas敛起嘴角的笑,深邃的眼神变得飘忽遥远,“你想听个故事吗?!”
  第一次看见他这么……
  奇怪的神情,诗倪呆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愣了半天才点点头。德克森英俊而儒雅的继承人。在法国赛讷河畔遇见了美丽如女神般的画廊模特儿。那曾是一桩世人艳羡的姻缘。如童话故事般,灰姑娘的美丽和王子的高贵。他曾以为,她曾深信不疑。他爱她经受得起所有的流言蜚语。他爱她宠她,无人能及。他以她的姓作为孩子中文姓。命令庄园里的所有人必须学习说中文。他还以她的姓办了一家公司表达他对她深沉的爱意。那是一段长达十年年如蜜糖的日子。就在她有了他们的第三个孩子时。老天收回了赐予她的所有幸福。他陪她回国探亲,作为送给她的惊喜。他秘密筹办了一场慈善晚宴。当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带到会场。面对惊喜,有的只是惊,决然没有喜。她在整个晚宴上坐立不安。他想问却体贴地不去追问。直到有一个男人捏着一大叠报纸找到他。看到照片里那些灯红酒绿的场景。画着大浓妆的女人眉目何其地与他身边的娇妻相似。男人气愤地指责她。本是会所的陪酒女。她所谓的画廊模特儿等等都只是她为了嫁给他故意编造的。面对照片,她哑口无言。而他,忿然离席。整个晚上,他闭门不见她。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一整夜,想她温婉的笑。想她是如何在那些男人间谈笑调情。他不敢想,却始终控制不住。她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地在他的门口等了一夜。从小家境贫寒,十八岁那年多病的母亲病急。需要住院,每个月都要一大笔钱。她卖了家里能卖的东西,最后连房子也卖了。山穷水尽时,她选择了赚钱最快的方式。她在会所里做陪酒女,化很浓的妆,摆出做妩媚的笑容。但她从来不和那些男人出去过夜,那是她最后的底线。但就在母亲病逝那一天。有人举报警察突击检查,她被抓住了。在看守所关了好几天。最后是会所老板过意不去帮她交了罚金她才被放了出来。因为没有交费,母亲早就被殡仪馆火化了。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她抱着母亲的骨灰盒痛哭了一天后。凑遍了身边所有的钱办了去法国的护照。在法国开始了画廊模特儿的新生活。她知道的,那些往事不容易洗净。自从回国,她一直不安。害怕有人会揭开那块肮脏的记忆。她太过爱他,所以才不敢拿幸福做赌注告诉她那些不堪的过去。她站在门前,惴惴不安地猜测了一夜。天亮了,他开了门,看也不看她。吩咐管家把她的东西收拾好,让她搬出去。那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她怀着五个月的身孕被扫地出门。她并没有去他为她准备的住宅。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几个月的时间,他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让人去彻查那件事,还找到了当年会所的老板。当他知道事情真相,派人去找。只找到安埋她的墓园地址。那几个月她过着潦倒的生活。最后在一家小医院分娩时出了意外大出血。虽然孩子是留下了,却因为找不到亲属被送进了福利院。所有的后悔懊恼都来得太迟。他把她的骨灰抱回了意大利。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的画像发呆,长时间的发呆。他一直质问自己,那么爱她为什么当初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他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想分开冷静一段时间,却没料到她会自己走开。一年后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丢下了他们年仅八岁五岁的两个孩子。“对不起……”
  无论怎样的安慰也挽回不了当年的遗憾。诗倪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始终是冷冰冰的。他才八岁就要面对父母亲的情怨。更是要承担起德克森继承人的责任。诗倪看着lucas深深的侧脸轮廓。内心涌出一种叫做疼惜的情绪。她不自禁地倾身紧紧地抱住他。她是在做什么?
  她淡淡的发香飘进他鼻翼。胸腔涌入她忐忑的心跳,和她温暖的气息。牧寒潇轻轻地一吻落在她发梢。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涌入怀中。他就那样抱着她,闻着彼此的气息。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一点点地暖了过来。“lucas,那个揭露的男人是谁呢?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明明你的父母那么幸福,他还那么残忍……”
  诗倪倚在他胸口,半是不解,半是气恼。牧寒潇扯了扯唇,淡淡地说,“也许为了他所谓的道德礼数吧。至于他是谁,你不会想知道的。”
  “那你这次回国就是为了找你妹妹吧,找到她了吗?”
  他略显失望地摇摇头。诗倪板着指头一算,忙抓住牧寒潇问道,“照你说的那么算,你妹妹和我差不多大。你知道她有什么特征之类的吗?!
  我们那座城市年龄差不多大的几乎都认识一些。我回去让朋友帮忙找,一定能找到的。”
  他帮了她那么多,如果她真能帮他找到妹妹的话。至少她欠他的会少一点。“特征么?!”
  牧寒潇沉吟思索了半刻,“据医院里的护士讲。好像她的肚脐侧面有一块花型胎记。好像有指甲盖那么大。”
  花型胎记……
  花型胎记……
  “啊?!”
  诗倪又惊又喜,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某人的肚脐处就有那么一块胎记。曾经还被她玩笑过。“是不是在肚脐左边,而且还红红的?”
  “应该是吧,太久了护士也记得很模糊。”
  看她诧异万分的模样,牧寒潇心生希望,“你知道她?”
  “子清!子清她那儿就有一块胎记!
  你妹妹她是子清?”
  诗倪都快要昏厥了,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子清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确实也不知道自己父母亲是谁。子清,这个名字有点熟悉。想了半天,牧寒潇才想起上次那个愤怒替诗倪出头。扇了欺负她的女人两耳光的短发女人。诗倪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啊?
  我带你去找她,你们去医院验下dna。”
  牧寒潇当机立断调来了私人飞机。不用收拾就可以马上回国。诗倪和他匆忙地走出房间。就撞见了鬼鬼祟祟站在门外的tiffany和牡墨尘。看见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牧墨尘意有所指地看看他哥,“怎么样,我就说她们一定躲在这里干什么坏事来着把。看把我们的tiffany一顿好找……”
  “诗倪……”
  tiffany嘟着嘴,满脸委屈。天啦,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呀。诗倪生怕tiffany多想,忙不迭地解释,“我和lucas只是谈了些事情,tiffany你千万别误会。”
  她话一出,三个人都怔住了。tiffany一头雾水,“误会,我没有误会什么呀。诗倪,你为什么让我不要误会呢,好奇怪啊。”
  牧墨尘看看寒潇,越发笑得不怀好意。“作为我哥的未婚妻。你撞见了他们躲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干了什么。生气也是应该的嘛?
  对不对啊,尹小姐。”
  诗倪困窘地不知怎么接话,tiffany扑哧一笑,“哎呀,诗倪你想错啦。我和lucas的婚约几年前就取消了。”
  早就取消了,那为什么墨尘刚才还说那番话。墨尘搂着tiffany像个白痴般大笑。诗倪顿悟被他耍了一通。原来她那番急切的解释反倒是自作多情嘛。她无措地站在那里,又羞又恼。“墨尘,如果你时间多到开这些无聊的玩笑”
  牧寒潇话里的警告意味十足。“哥,打住,打住……”
  墨尘早有准备地开口,“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条件。你也知道我这人就贪玩,也守不住嘴。”
  “诗倪,我们走。”
  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牧寒潇拉起诗倪快速地走向楼梯。墨尘天生就是惹事当有趣的人。再呆下去,不知道他又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lucas……你……”
  诗倪被拽着匆匆地跑下楼梯,他腿还真长。“牧寒潇,叫我寒潇。”
  命令的语气。“哦
  寒潇,你……”
  “飞机已经在草地上等着,你不是想找点回家去找子清吗?”
  “我们不给墨尘他们告别一下吗?”
  “等下上了飞机我会给他电话。”
  “哦……”
  飞机上,牧寒潇用对讲机给墨尘和tiffany讲清楚了他们回国的事情。墨尘自然是一百个乐意。没有他大哥在这边看着他,他更能随心所欲地玩。tiffany不太高兴,怪他们不辞而别。诗倪在电话里软言哄了好多遍。约定结束了国内的事再一起去米兰旅游,她才罢休。挂了电话,诗倪出神地望着窗外的白云。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牧寒潇瞥了她好几眼,她也没察觉。“女人,忙完子清的事情我再带你去米兰。”
  他以为她是再为没有去成米兰而心情不好。诗倪红着脸猛摇头,似乎惊吓过度,讲话也结巴起来,“不不用用了。”
  要劳烦他屈尊陪她去米兰。她会局促地连怎样呼吸都不知道的。牧寒潇翻看着文件,随意地说,“过几天我要去市区参加外贸商谈会。你可以去米兰大教堂看看,它就在附近。”
  米兰大教堂!!
  彭的一下,诗倪今天第二次有了被雷击中的感觉。历时五个世纪建成的米兰大教堂也!
  曾举行过拿破仑加冕仪式的米兰大教堂!
  当初在德国美术班时,班上同学就有谈到去米兰大教堂的。充满哥特和巴洛克风格的米兰大教堂。那里有世界上最大的24扇彩色玻璃窗。去看看这座极尽繁复精美。文艺复兴时期最具标志性的建筑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曾幻想过坐在教堂前画下它一天不同而又美好的样子。牧寒潇换了份文件。间隙抬头看了眼痴痴傻笑着的某人。唇畔不自觉地滑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诗倪现在满脑子全是米兰大教堂那辉煌的建筑。无心去猜他今天第一次那么亲昵地叫她的名字。他自然地牵着她的手。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仍旧冷言冷语,可是总是哪里不一样了。对了,他还把他的秘密与她分享。诗倪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认真看文件的牧寒潇。她猜不透他,但最近却总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猜测他的每一个举动。他让她叫他的中文名字。他和tiffany早没有了婚约,他接自己回去。tiffany还告诉过她,在她失去消息的那两天。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了两天。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询问关于搜救她的消息。怔忪地望着他雕刻般深邃的侧脸。诗倪苦笑着摇了摇头。真猜不透他们现在究竟算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方子清的人生格言是生命不息,兼职不休。所以要找到她,真是需要踏破铁鞋。诗倪是在她的第十个兼职点找到她的。方子清正围着小白裙站在柜台后面售卖蛋糕。看见诗倪大大地吃了一惊。“小妮子,知道回来啦?
  在意大利也不知道打个电话什么的。”
  “子清,你先别工作了,”
  诗倪取下她的小白裙,拉住她就往店外拖。“你先跟我走。”
  “小妮子,你怎么了?”
  子清看她焦急的神色,不知道发生什么大事了。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走出店外。看见停在门外豪车内的人,子清更是摸不着头脑,“喂,你们你们两个想干嘛?
  请我吃饭也不用这么隆重嘛。”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诗倪哭笑不得,“子清,你就先和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路上我会告诉你详情,你先上车吧。”
  子清看看她,又打量打量牧寒潇。两个人都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终于还是嘀嘀咕咕上了车。“真搞不懂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从子清兼职的蛋糕店到医院不长不短的路程。足够诗倪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车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前。子清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荒谬到中途的惊诧。下车时她开始变得异常的沉默。“子清,你没什么事吧?”
  走进电梯,诗倪看出她的不对劲,不放心地问道。子清勉强地笑笑,默不作声。牧寒潇不冷不热地保持着距离。只是妥善地安排了检验的各种事项。直到检验结果出来前,他都没有主动和她们说过一句话。气氛超级压抑,诗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vip区等了一个多小时。负责检验的医生拿着结果走了出来。他微笑着,很高兴地将报告单交给牧寒潇,“恭喜牧先生,方子清小姐和您的dna匹配度达99%。你们是毋庸置疑的亲兄妹!”
  “真的,子清是lu寒潇的亲妹妹?!”
  诗倪惊喜得连声音也变调了。子清一直说她没有亲人,现在她终于找到她的家人了。她居然是德克森财团的千金大小姐,这真是太奇妙了。牧寒潇大略地浏览了一遍报告单,眼中晕开一片笑意。大家正开心的时候,子清忽然不发一语径自离开了。诗倪和牧寒潇不由怔住,子清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一直是孤儿的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她不高兴吗?
  还是在其中,到底有着什么隐情?!
  诗倪追到了子清的家,她激动用力敲着她家的门。大叫着让她开门。但始终没有人应,房间里悄无声息,更让她担心。牧寒潇握住她已经敲红的手,不让她跟着失控下去,“也许她真的没在家。”
  “不可能,子清她一定在家的。”
  她了解她,子清平时除了学校和打工的地方外。她会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公寓。她现在一定在家。她又要去接着敲门,想着不把子清敲出来她绝不罢休。“女人,你也冷静点。”
  牧寒潇干脆把她搂在怀里,让她乱动不了。“她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会想清楚的。”
  “可是现在她也需要朋友陪在她身边,不是吗?”
  诗倪鼻头发酸,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我们都以为子清像个女超人独立又坚强。但谁不是需要依赖,需要人陪的呢?
  子清她只是她只是伪装得很好。不让其他人看到她的脆弱。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我真的真的想陪在她身边。不要让她一个人承担。”
  牧寒潇就着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泪。看她哭得红红的鼻子,他又想笑。可是心里又漫出一股暖流。诗倪挣脱开他的手,一屁股在子清门前坐下。牧寒潇无语,“女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诗倪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我就坐在这里陪她,等她愿意给我开门了我就进去。”
  他以为她是说着玩玩的,也就站在旁边等她想通了和他离开。可是,牧寒潇抬腕看看手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她还耐心十足地坐在地上,尽管脸上已显疲态了。“喂,女人,你”
  他正要劝说,嘎吱一声诗倪背后的门开了。诗倪哧溜地迅速爬起来,顾不得一身的灰。一个熊抱狠狠抱住子清。“子清,你干嘛不理我……”
  小妮子她居然傻乎乎地在门外等了她一个多小时。子清本就泛红的眼眶又潮湿起来。她又恼又心疼地揉揉诗倪的长发,“笨蛋,你不知道等会儿再来啊。”
  “子清,我很担心你。”
  她一直坐在地上,方子清摸到她手心都是冰冷的。于是又将怒气移到一边的牧寒潇那里,“她本来脑袋瓜就不灵光,你不会阻止她别做傻事吗?”
  “子清……!”
  诗倪娇嗔着,抓着她的手捏了一把。她都是关心她,她还说她傻。牧寒潇注视着方子清,唇边笑意渐浓,“因为我也担心你,妹妹。”
  子清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叫出那两个字,瞬间就愣住了。她曾经多么想能见到自己的亲人。而现在她的亲生哥哥就在眼前,并且还那么帅。他还是诗倪的男人,她开始相信,缘分妙不可言。一番折腾,早过了吃晚餐的时间。虽然墨尘人在意大利不能马上到。牧寒潇还是订了家餐厅,作为家人重聚的第一顿晚餐。既然是家人聚餐,诗倪死活不肯去了。她最多算是子清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和牧寒潇呢,又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她要跟着去凑那热闹那不是尴尬死。子清劝到后来有些不耐烦了,指着诗倪威胁道,“你现在都是我哥的女人了。而且还是我闺蜜。这关系你不去还有哪个女人有资格去,对吧,哥?”
  才相认不到半天,她叫哥就已经叫得无比自然了。牧寒潇看着诗倪,但笑不语。那眼中的千言万语更是比子清的话更有威胁力。面对兄妹两的“要挟”,诗倪只有妥协了,“好吧,我去,行了吧。”
  子清挽着诗倪踏进牧寒潇预定的五星级餐厅。好心情地对牧寒潇开玩笑道,“哥,是不是跟了你以后这些高档餐厅就随便我进了?”
  她向来大大咧咧,说话又直接。诗倪和她在一起这么久自然也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但是她一开始就这么和牧寒潇说
  诗倪替她担心,牧寒潇淡然地点点头,“随你喜欢就好。”
  轮到子清无语了,她只是玩笑的,玩笑的……
  可是她的大哥好像并不怎么幽默。诗倪和他在一起一定很无趣吧。哎,真可怜。菜很快上桌后,子清对她哥的看法再一次改观。他为了照顾她的饮食习惯。特意挑了家中餐店。老实说,要让她用那些刀啊叉吃那些半生不熟的东西。还真是会要她命。所以,大哥虽然是冷淡了一点,貌似还挺贴心的。中途,牧寒潇离席出去接电话。子清趁着这点时间赶忙问诗倪一点私密的问题。“小妮子,你有找过靳司乐没?”
  “没有啊。”
  诗倪喝着汤,傻傻地摇摇头,“怎么了?”
  “自从八卦新闻轰轰烈烈地报导了。你跟着著名的德克森财团继承人上了去意大利的私人飞机后。司乐那家伙就变得古古怪怪的。”
  子清现在真是苦恼极了。一边是她的亲哥,一边是从小的玩伴,她该站哪边好呢?
  果然还是被八卦了,还是牧寒潇有先见之明。带她跑意大利避了风头。只是靳司乐他怎么了吗?
  “其实我在意大利有接到他的电话。”
  还有她姐姐的电话。司乐为了找她五天没好好休息,晕了两次。他打来电话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现在想想,确实有够奇怪的。“诗倪,你到底喜欢谁,司乐还是我哥?”
  诗倪正握着勺子老老实实喝着汤。听见方子清没头没脑问的那一句,差点喷了。“子清,你开什么玩笑呢。”
  她低下头尴尬地搅拌着勺子。她也就昨天才知道牧寒潇的名字,怎么可能喜欢他嘛。方子清打量她悄悄红起的脸,轻轻偷笑。小妮子还是傻乎乎的,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诗倪抬起头,一见子清对着她坏笑,又气又闹,“子清,你就别乱猜啦。”
  “小妮子生气了咧?”
  子清捏捏她红得快要烧起来的脸。她和楚彦轩在一起好几年了怎么还是和情窦初开时一样害羞啊。“方子清?”
  诗倪背后忽然响起诧异的声音,方子清横眼过去,“那么惊讶干嘛,难道本小姐不能来这里吃饭?”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可是,他干嘛拥着个辣妹。那身材,啧啧啧……
  绝对有d罩杯。方子清的脸色红了又白,诗倪以为她遇见谁了。回头一看,整个人呆住了。她一直背对着他。身上还穿着tiffany死塞给她的gucci小短裙。不像她平时的打扮。直到她回头,靳司乐才认出是她,起初也没有反应过来。两个人就愣愣地尴尬对视着。诡异的气氛看得子清心里发毛。许久,靳司乐才淡淡笑笑,“回来了?”
  诗倪迟缓地点点头,“恩,才回来没多久。”
  她看看被他紧拥的女人,想说的对不起也说不出口。说不定她是司乐才交往的女朋友。她要贸贸然地说他因为找她疲惫得晕了的事。她误会了就不太好了。方子清就没她那么善良了。她也不给司乐面子,大大方方地打量着火辣女人。靳司乐注意到她充满敌意的目光,慌忙为她们介绍,“这是芊芊,芊芊,这是诗倪和方子清,我和她们……
  是很好的朋友。”
  子清没睬他,前不久才向诗倪求婚。这才过了多少天他又搂着一个女朋友。罩杯大一点她就了不起么。诗倪那副清纯脸蛋不晓得甩她多少条街去了。“子清!!”
  诗倪桌子底下悄悄踢了踢子清。她这么明显的摆脸色多不给司乐面子啊。子清凶凶地恨了她一眼。人家d杯连她墙角都挖了她还在替别人着想。她是脑子打铁去了么?
  “呃……”
  她讪讪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的两人,窘迫地笑笑。朝芊芊伸出手,“你好,芊芊。”
  芊芊斜眼冷冷地瞄了瞄诗倪,“哼!这就是被楚家退货的尹诗倪?”
  诗倪尴尬地看着她,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你tm骂谁呢?”
  方子清腾地火气就上来了,她拍着桌子跳起来。手指都甩到芊芊鼻尖了,“你把嘴给老娘放干净些。”
  芊芊无所畏惧地把她手一推。鄙夷地甩给诗倪一个白眼,“做了那些破事还怕人说?
  既然不好意思,当初就不要做那些放荡事。”
  摆明了,她今天就是来挑衅的。子清气不打一次来,朝站在一边的靳司乐吼,“靳司乐,你tmd是什么意思呢。管管你女人那张臭嘴。”
  “子清,算了。”
  诗倪木着张脸也站起来扯被气得七晕八素方子清,“她想怎么说随她吧。”
  方子清的火爆脾气早就被芊芊那死女人点燃了。现在岂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她跨步上前扯着靳司乐的肩膀往后用力一推,“靳司乐,今天这事要不说清楚让你女人给诗倪道歉。我们这十几年的朋友没得做了!”
  靳司乐一声不吭任由她拉拽。芊芊看着忍不住了伸手抓住子清的手。子清本就是故意激怒她让她先动手。她果然中招。子清轻而易举地一扭芊芊那细得像竹竿的手臂就被反捆在身后。“给你点小教训,让你知道不是谁都可以惹的。”
  子清冲着她漂亮的脸扬起巴掌,正欲挥下。“子清,够了。”
  一直袖手旁观的靳司乐忽然出手。方子清没有料到他会帮芊芊。她被他用力一推竟跌坐在地上。诗倪看得寒了心,忙心疼地去扶子清起来。这时,摆脱了束缚的芊芊端起桌上的汤利索地倒了过去。一盆子的菜盖了诗倪一头。如此大的动静,早就引起周围桌边的人窥视。诗倪满头满脸全是湿漉漉的菜。她狼狈不堪地站在那里。傻傻地直直注视着像变了个人似的靳司乐。他就是姐姐说的那个为了找她五天五夜不肯休息。累得晕了两次也不去医院的司乐?
  是奶奶劝她是真心对她好,愿意娶她的司乐?
  当年那个因为男孩子对她讲了一句龌龊话。就皱得别人半个月下不了床的司乐。现在却陌生得让她不认识。还好脸都是水,就算她哭了也不会被他笑话。子清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看芊芊飞扬跋扈笑着,靳司乐冷着表情。跟个没事人似的。她忽然也说不出话来了。这个男人前一秒还深情款款地说着情话。这一秒却绝情地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她还可以对他说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牧寒潇冷冷的声音就在这一刻。却给快要支撑不下去的诗倪注入了莫大的力量。“发生什么事了?”
  牧寒潇冰冷的视线拂过脸红脖子粗的子清。冷着脸的瘦高个男人,他身边艳俗的女人。在看到子清身后狼狈的诗倪时,目光一凛。又缓缓逼视事情的始作俑者。“你们谁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清知道她哥本事大,赶忙诉苦,“哥,你来得正好,这贱人……”
  敢欺负诗倪,她要让她哥拆了那妖蛾子的皮。诗倪在背后扯扯她衣服,小声地截住她话头,“没事。”
  她声音轻飘飘地,听得子清心痛。牧寒潇长臂一伸把她拉到身边。眯起眼睛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轻声责备道,“都脏成这样了,还没事?”
  她记得他有严重的洁癖。诗倪赶紧小心地退后一步离他远一点。“女人,扭什么扭,过来。”
  他不满地皱眉,搂住她的腰把她捞了回来。“你的脸丢了,别带着连我那份一块儿丢。”
  牧寒潇把乖乖听话的诗倪圈在怀里。凑近了头,一点一点去挑她头发衣服上的菜沫。尽管他微热的鼻息喷在脖子上痒痒的。诗倪却咬着牙动也不敢动,不想把汤渣蹭在他身上。“你干的?”
  他边专注着手上的工作,边徐徐看向子清所指的女人。狭长的黑眸似是不经意地一瞥。其中的凛意似针般锋利,芊芊露怯地往靳司乐身边靠。“只是一场误会。”
  靳司乐挡在她前面,讲得风轻云淡。方子清气得快要爆炸了,“靳司乐,你算是什么男人?
  你这样的朋友我们交不起了!”
  “误会?”
  牧寒潇瞟向他,冷笑道,“既然是误会,那再让我们也误会一次,两不相欠如何?”
  “我代芊芊给诗倪道歉,她做事不懂事。”
  靳司乐对芊芊百般的维护,看在诗倪眼里,很不是滋味。牧寒潇终于记起他是谁来。他和诗倪的姐姐在咖啡厅外撞见过他和诗倪在一起。诗瑶说的是他很爱她。哼,他的爱就是纵容一个恶劣的女人欺负她?!
  “道歉的事可以晚点说,现在,”
  牧寒潇指指桌上的麻婆豆腐,“先让我们也误会一次怎么样?”
  靳司乐为难地看着怀里的女人,“诗倪她不会计较的。”
  他居然会说出那样无耻的话。诗倪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的不计较就是他包容他的芊芊来侮辱她?
  靳司乐,你真狠。司乐别扭地垂下眼睑,心虚地不敢看她。看在十几年朋友相互守护的份上。就当做最后一次帮他吧。诗倪疲惫地说,“算了,没什么”
  “女人,你给我闭嘴!”
  牧寒潇霸道地捂住她的嘴。恨恨地瞪她让她不要再说废话。她就是不知道自己心肠太软。才会被牛鬼蛇神之类的欺负一通。“没什么好说的,你应该知道你也只能一时护着她。要真为她好就让她把这误会收回去。”
  他是谁?
  赫赫有名的德克森财团继承人。上次楚彦轩婚礼上奥云集团苏晓云夫妇惹得他不快。他放话三天就收了奥云。最后仅半天就把奥云收了过去。这些都是靳司乐后来听他姐晴语讲的。那个时候他正在美国。他不担心靳家的生意。可是芊芊是无意被搅进混局里的。堂堂牧总裁真要对付一个人。他又有多少方法可以帮到芊芊?
  早被牧寒潇的气势吓到的芊芊。此时看到靳司乐无奈又为难的样子。痛苦地咬咬牙,她扑哧扑到桌前。哆嗦着端起“内容丰富”的麻婆豆腐果决地从头上倒下去。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震住了。芊芊被又红又稠的豆腐黏着。脸上令人作呕的红红一片。看到她可怜兮兮狼狈不堪的样子,子清率先大笑出声。“这样可以了吗?”
  芊芊低声的问,早先趾高气扬的得瑟劲儿已不复存在。她现在的样子让诗倪有些同情了。牧寒潇也是看到她不忍的样子,才松了口,“好不好由我女人说了算。”
  “我没什么了。”
  诗倪赶紧好心接口道。“那我们就走了。”
  靳司乐体贴地脱下西装盖在芊芊头上。拉起她往外走,根本就没看诗倪一眼。自己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下被人欺侮教训。任谁都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