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闲拨通了电话。
  每次他找，苏爸爸都是紧张的。
  “墨闲？”
  “二叔。”
  苏墨闲顿了顿，道：“您之前说，那位大师算不出小……小姑娘的来历。”
  “是，这确实是个谜团。”
  大概是在军部办公室，苏爸爸在电话那头没什么顾忌地道：“不仅如此，我先前还给她拍了照，找人录入了公安系统检索查询，但查不到任何身份信息！”
  这个年代，早就已经全民脱贫了，不存在穷得上不了户口的地带。
  小神经只说中文，从没听她冒过外文，基本排除外国国籍。
  且她说话带着古韵。
  再加上骨龄诡异地测不出来，苏墨闲已经可以确定她的来历了。
  “二叔，我这边有了点发现……”
  屋里，苏墨晚快难受死了。
  坐起来不舒服，平躺着也不舒服，她只得拿了软枕垫了背，半躺着。
  以前她只体会过饿得要命的感觉，现在，终于体会了一次撑得要命。
  这感觉还不如饿着呢。
  如果还有下次，她一定要控制住，不敢吃这么多了！
  对了，刚才苏墨闲说要她去冲澡，去水里泡着应该能好受一些吧？
  苏墨晚一骨碌爬起身，摸进了浴室。
  她已经会自己放水了。
  浴缸有自动感应功能，水位到了自己就停了。
  苏墨晚还记得会起泡泡的是哪瓶，拿在手里，她试探性地先按了三下。
  只等了片刻，水里就起了一层绵密的泡沫，并没有往外涨。
  原来是不能多放！
  苏墨晚觉得自己挺聪明，沾沾自喜之后，忙脱了衣服就往浴缸里躺。
  温水浸没，似乎真能减轻肚子里的难受。
  苏墨晚舒服地哼了一声。
  苏墨闲打完电话回来，发现床上没人了，把手机扔下，他先去了外面客厅，找不到小神经又折回来，才发现远处浴室的感应灯是亮着的。
  刚才还说走不动，这会儿倒是自觉了。
  知道小神经肯定不会自己准备干净衣服，苏墨闲去给她拿了内裤和睡衣。
  到了浴室外，竟没听见花洒水淋声。
  苏墨闲敲了敲门。
  苏墨晚伸了脖子道：“别进来，我在沐浴！”
  沐浴？
  古人应该不懂淋浴，她说的沐浴，多半是泡澡。
  苏墨闲推门进去。
  苏墨晚全身都泡在水里，被泡沫遮得严严实实的，但她还是下意识道：“你进来干什么？不用你伺候！”
  苏墨闲视线一扫，找到了她脱下的衣物。
  内裤上还粘着卫生巾。
  经期还没过。
  他放下睡衣，到了浴缸边准备捞人。
  “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
  苏墨晚觉得自己最近很配合很老实，几乎挑不出毛病来，这人怎么还要羞辱她？！
  见小神经诧异瞪大了眼，又懵又怒，苏墨闲道：“来月事不能泡水里，会得病，快出来。”
  “你，骗人的吧？”
  苏墨晚有点不信。
  小神经没心没肺，神经还大条，苏墨闲只好往严重了吓她：“得了病，以后生不了孩子。”
  生孩子这三个字，离苏墨晚太遥远了。
  她连嫁人都还没来得及盘算呢！
  不过，一个大男人这么严肃和她说这种事儿，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起来，你先出去！”
  苏墨闲先给她开了淋浴，又拿了洗发水过来，教她一会儿顺便洗头。
  “我会了，你出去吧！”
  浴缸滑得很，苏墨晚挣扎了好半天才爬得出来。
  二十多分钟后，她穿着睡衣裹着一头湿发出来了。
  用的是大浴巾裹的。
  看着有点好笑。
  苏墨闲还没说话，小神经就蹭蹭过来，讨好道：“上次那个东西呢？拿出来帮我吹吹！”
  没想到她还记得。
  苏墨闲把吹风机拿出来，让小神经趴床边，
  几乎是静音的，苏墨晚听着呼呼的风声，竟然有点困。
  手指轻触头皮，很舒服。
  就像有人帮挠痒痒一样。
  苏墨晚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彻底闭了过去。
  给她吹得全干，苏墨闲才按了开关，又轻轻将人往里挪，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终于，小神经今晚是自己睡了。
  苏墨闲也去冲了个澡。
  熄灯躺到床上，已经是十一点半，他伸手，捞过了手机。
  小神经从云墨过来了，那么，被地脉磁场置换过去的，就是墨晚。
  怪不得他会对书里的女主角有好感，原来，那就是墨晚。
  两个世界的时间轨道并不同步，这是磁场扭曲所致，虽然墨晚才消失了十来天，但她在那边已经过了好几年。
  他记得结局，她有了孩子，也有了丈夫。
  先前看得粗略，这次，他准备从第一章再仔细看一遍。
  即便……
  即便他知道墨晚已经有了人。
  这种感觉不太好，但苏墨闲还是想看，他想知道墨晚在那边的点滴。
  看到慕容景出场时，他忍不住拿自己比对，结果越看越讨厌。
  墨晚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人？
  苏墨闲暂且不想看了。
  他按退出键，去搜索这本书的作者。
  帘卷西疯？
  这笔名倒是很有一股世外高人的味道。
  能在八十年前就预知到现在的事，这功力修为不可想象。
  而这本书，便是两界共通的载体。
  这位高人既能知后世，又能晓前尘，难道是有轮回眼？
  苏墨闲有点急切，按下搜索键之后，却是一片空白。
  没有任何信息。
  沉了沉心绪，苏墨闲把这几个字拆开，换了几个检索方式，仍是一无所获。
  这位高人应该是个关键，但年代久远，查起来无从下手。
  苏墨闲皱了眉。
  就在此时，边上一阵窸窸窣窣，卧室里不是全然的漆黑，能看见有个黑影扑过来了。
  苏墨闲立即将手机屏幕调到最亮。
  只见小神经眯着眼往他被子里钻，一个劲儿往他边上凑，嘴里还不满道：“怎么把我扔边上就不管了啊……”
  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馨香。
  馨香之下，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女儿香。
  苏墨闲把手机关了。
  “你就打算一直睡我的床？”
  只听小神经撒娇道：“我不习惯一个人睡，我喜欢有个伴陪在边上，这样我就不怕了。”
  苏墨闲心头微动。
  “从小都是苏若枫陪你睡？”
  小神经没正面回答，“二哥对我很好。”
  苏墨闲明白了。
  小神经的身世导致她从小缺爱，她对苏若枫的感情，大概是依赖。
  不是他以为的男女之情。
  “苏若枫早晚要娶妻生子，你不能一直粘着，人总要学会长大。”
  小神经又往他边上挤，不悦嘟囔：“这不是还没长大嘛，等及笄我就自己睡了。”
  “……”　　苏墨闲放弃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