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望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沈洛在哪。
  那些人给沈洛灌了一瓶又一瓶的酒，看他呛着跪在地上咳嗽，笑了起来，把红酒倒在他的身上。
  沈洛就像个玩偶般供他们玩耍，看得沈鱼双眼发红。
  大步走了过去，抢过一人手里的酒瓶，抬起手就往他脑门上砸去。
  啪嗒一声，碎裂成一地，血液混杂着红酒从他脑门上滑落。
  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生，懵了懵，抬眼怒目而视，“妈的！！”
  旁边几人见状冲了上去，想要制度沈鱼。
  沈鱼抬手把沈洛拉到身后，抬脚把踢人踢开，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往人群里拉去。
  跳舞的人一下散开，看起了热闹。
  沈鱼把那几个人打倒后，去扶沈洛的时候，故意没有躲开后面冲过来踢她的那个破了脑袋的男生。
  男生一脚踢在她的腰上，沈鱼疼得跪在地上，与怀里的沈洛目光对上。
  沈洛黑发被红酒淋湿，以往纯粹透亮的双瞳泛着血丝，眉头紧紧的皱着，咬紧鲜红的唇瓣，慌乱失措的望着她，“姐....”
  沈鱼脸色煞白，抬起手把他脑袋摁了下去，转身抓住男生冲过来的手臂，往旁边一扯，抬脚用力踩在他的背上踢开。
  揉着腰，她拉着地上沈洛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赶过来劝架的服务生看到倒了一地人，及在门口离开的女生，愣了许久。
  酒吧另一边角落里。
  坐着看完了这场闹剧的肖遥挑了挑眉，手指夹着烟，双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嘴角微扬。
  “遥少认识那些人吗？”男人问。
  肖遥收回目光，灭了烟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模凌两可的道：“继续。”
  男人笑了笑，接着刚才的话。
  -
  沈鱼拉着沈洛走出了酒吧。
  趁着警车还未到，她催着王叔开车。
  王叔惊愕的看着她与沈洛身上的情况，连忙踩着油门开车。
  回了家。
  一句无话。
  沈鱼怕沈父沈母担心，忍着腰痛下车，往客厅里走。
  沈洛拉住了她的手，声音微颤，“你，医院。”
  沈鱼抽回了手，“死不了，回家吧。”
  沈洛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冷意，垂着脑袋，“对不起。”
  “沈洛。”沈鱼叫了他的名字。
  沈洛连忙应着。
  沈鱼道：“你把头抬起来。”
  沈洛没动。
  沈鱼加重了语气：“抬起来！”
  沈洛缓缓的抬起头，满脸的眼泪，卷密的睫毛沾染了几滴水珠，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沈鱼视线掠过他眉角的血痕，“疼吗？”
  沈洛摇头，“不疼。”
  “屁。”沈鱼咧了咧嘴角，恶声道：“那你还管我去不去医院，我跟你一样铁做的，哪里知道痛。”
  话语里透着的讽刺与自嘲，让沈洛哭得更厉害了。
  “不，姐，对不起。”他低着头认错。
  沈鱼轻轻的叹了口气。
  他没错。
  沈洛就是这样，软弱可欺，不懂反抗。
  沈鱼故意受那一脚，就是想让他硬气起来。
  管家这时候走了出来，看到他们激动的道：“你们总算回来了，老爷叫你们进去。”
  沈鱼知道今晚是睡不成觉了。
  抬脚往前走。
  沈洛挡在她面前，顶着个满是伤痕的脸，看上去滑稽又固执，“姐，医院。”
  沈鱼翻了翻白眼：“去个屁，爸要打断我们的腿了，还去医院。”
  沈洛愣了愣，“爸为什么？”
  沈鱼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学习那么聪明的，这点事还不知道为什么。
  从他身边走过，来到客厅里。
  沈父坐在桌边，面色阴沉，身体都气得颤抖起来。
  特别是看到沈洛身体被红酒浸湿，满脸伤痕的模样，站了起来，怒不可遏，“这到底怎么回事？”
  沈鱼还没说话，就看到沈父怒目圆睁的看向她，“沈渔！！你弟被你怎么了？”
  沈鱼：“......”躺着也中枪吗？
  “不是我。”她解释。
  还没解释完，沈父大步走了过来，对着她的脸扇了一耳光。
  啪的一声，在偌大的客厅回荡。
  空气停止流动，几个佣人垂了头，不敢抬头看。
  沈鱼可以躲开的，没躲。
  原主被沈父沈母娇宠长大，到了高中越大放肆，特别是学了散打，经常跟人打架，每回一身伤的回家。
  惹了不少的事，她爸给她擦了很多的屁股。
  会误会她也是应该的。
  沈洛冲了过来，挡在她面前，眼眶通红，着急的道，“爸，不是姐。”
  沈父听到他的话，火气越发涌上头，指着他道：“洛洛你不要为她说话，爸都知道。”
  沈洛捂着胸口，吼出来的声音近乎沙哑，“你不知道！！”
  “姐救我，你不知道！”
  说着，他双眼一闭，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沈鱼愣了愣，蹲下身连忙抱起地上的小孩，往外跑。
  -
  沈鱼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小孩会为了她气晕过去。
  看着他躺在床上，看上去很瘦弱，皮肤病态的苍白，毫无血色的唇角紧抿。
  缓缓苏醒。
  睁着圆溜溜的乌瞳望着她，忽的睁大，想要坐起来。
  沈鱼按着他躺下，道：“躺着，我没事。”
  沈洛抬起手指想要触摸她的一边脸颊，沈父的那一巴掌用了些力，这么一晚过去，红痕还未褪。
  但手指停在半空中，缩了回去，“姐，腰。”
  沈鱼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的腰伤，笑了笑道：“处理过了，倒是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沈洛沉默，过了许久，才一字一句的道：“我以后，保护姐。”
  “就你？”沈鱼嗤笑一声，“你还是养好自己的伤吧。”
  沈洛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唯独放在雪白被子上的手握得很紧。
  -
  沈父把欺负沈洛的那些人都处理了，退学的退学，跑过来道歉的道歉。
  住了几天出院回家。
  沈父望着他这个大女儿，心里涌出深深的愧疚。
  不明白事情原委，他就动手打了她，这件事永远都会是一根针扎在心里。
  叫了声她的名字，又欲言又止起来，“小渔...”
  沈鱼笑笑，“爸，我以前太混账了，不过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照顾好弟弟的，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