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晚了
作者:咸蛋挞      更新:2021-01-10 01:10      字数:2119
  李轻轻回来了?
  程湘猛地清醒身子前倾,想要看清,但人影一晃,不见了。
  揽住轻扭的杨柳细腰,薄寒声沉声,“别乱动。”
  感觉过于灼烫的温度,程湘热了小脸,啐骂薄寒声不正经,恶狠狠咬了他的喉结。
  “别乱来。”
  薄寒声觉得无辜,失笑,“谁勾引谁?”
  手肘撑着他胸膛,程湘顺势站起,嗔怒地睨他一眼:“刚才,是李轻轻?”
  薄寒声视力总比她好。
  “是。”
  程湘登时面覆寒霜。
  她费心费力送走李轻轻,结果人还巴巴回来了?
  陆明镜就这么好?
  玻璃墙内,灯光粲然,觥筹交错。
  大掌包裹住她的小手,薄寒声说:“程湘,我们进去吧。”
  “好。”
  果然是李轻轻。
  熟面孔有应鹤年、齐陆等董事,也有父亲一些旧友。
  李轻轻作为程氏集团的前首席秘书,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出席。
  更离奇的是,从不接纳陆明镜的父亲,这次竟然允许他出现在程家。
  大概有一出大戏。
  程湘垂眸,对李轻轻失望至极便平静了。
  “湘湘。”看到程湘推着薄寒声出来,程慎思立马上前,“这一次,我会正式介绍薄寒声的。”
  程湘明白,那是父亲对薄五爷的一种认可。
  但她有所顾忌。
  不是为自己。
  是为程氏集团,为父亲。
  薄寒声像是觉察到什么,大掌覆上程湘柔荑,安抚般轻拍两下,却是目光坦然地望向程慎思,“谢谢爸。”
  程慎思不冷不热颔首。
  有陆明镜在前衬托,婚礼当日,别说是坐轮椅的薄寒声,便纵是再不堪的人物,他都希望有那么个人,可以让陆明镜白算计、颜面扫地。
  轰轰烈烈的闹剧不分上下,程湘在可以爽约时执意领证,假戏真做,他也由着。
  他生病。
  装病。
  至少明面上都是薄寒声在帮衬程湘。
  即便不是出于真心,薄寒声作为丈夫也是及格的。
  等他调查的事情有了答案,他会比形势所逼的今晚,更正式地接纳薄寒声。
  目前程氏集团是程慎思当家,且他身体康健,还有薄五爷这位女婿。
  像应鹤年这般一旦程慎思病倒就蠢蠢欲动的股东,在能每年坐享分红时,不至于大动干戈,眼光还是犀利的。
  他看的,可不是薄寒声的名声多恶劣,也不是程湘作为第四任有多不稳,而是沾上薄家薄面的程慎思,腰杆子能挺多直。
  其他人更是热热闹闹来贺寿的。
  因此,程慎思这顿生日宴,算是顺畅。
  酒宴过半。
  齐陆忽然离席,跨上楼梯,正对满厅客人,猪肝红的脸上满是酒意。
  “今天,是我姐夫的生日!”他突然拔高嗓子,扬起右手,晃了晃半杯红酒,“我齐陆在这里,敬姐夫一杯!”
  成功吸引不少注意后,齐陆眼珠微转,锁定面色深沉的程慎思,忽而咧嘴一笑,“姐夫,我祝你长命百岁,寿与天齐!”
  程湘比程慎思更警惕,困惑地盯紧齐陆,不知道他要闹什么。
  齐秋霞和程霜都坐了牢,她们的罪行罄竹难书,齐陆是脱不了干系的。
  父亲重回程氏,若要追究,齐陆那点股份,也可以收回。
  但父亲没有,给他留了一丝底线。
  正是全身紧绷时,大腿突然传来沉甸甸的重量。
  “别动。”
  回荡在耳畔的,是薄寒声低沉的命令。
  她不愿受制于人,行事恣肆,在薄寒声面前,因着寻着安全感,总是十分听话。
  静观其变。
  程慎思淡淡回应:“谢谢。”
  齐陆仰头喝了大口酒,嘴角洇着暗红,眼里映着灯光,脚步踉跄下楼,“姐夫,是不是我姐和我那不懂事的外甥女做错事了,你也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笃定程慎思要面子,齐陆更是咄咄逼人,“姐夫,这么多年,你偏宠你那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闺女,把我姐和霜儿置于何地?是,我姐和霜儿做错了,但程湘呢?她私生活混乱不堪,你不照宠不误?”
  视线逡巡神色各异的几桌人,齐陆轻蔑一笑,“你们不信?程湘艳名在外,你们都不信,那我再说一些……”
  “够了!”程慎思听不得任何人诋毁程湘,摔筷子站起,走到齐陆跟前,目光凌厉,“齐陆,你想干什么?”
  齐陆醉眼朦胧的,“姐夫,我想你救我和我姐。”
  “她们罪有应得,我无能为力。”
  程慎思老了,大病一场,又被盛宇找过,他总也孤枕难眠,对陪了他十多年的齐秋霞和程霜,心软过。
  不过,齐陆今晚不顾场合地羞辱程湘,彻底断了他的一缕残念。
  两指捏紧酒杯,齐陆再问:“姐夫,你真的不念旧情?”
  程慎思声音凉薄,“她们过去所作,与你今日所为,有什么值得我心慈的?”
  “也好。”齐陆掷了酒杯,在“咣当”声中狠绝地说,“那我也不必手软!”
  齐陆后退,踩上台阶,靠高度找寻俯瞰众生的快意。
  “今晚,谁也别想走。”齐陆双眼猩红,神色癫狂,“来之前,我已经在这别墅埋了炸弹。谁敢报警、或者踏出这一步,我会就引爆!”
  此话一出。
  客厅沸腾起来。
  与此同时,一批黑衣黑裤的男人涌入,堵住出口,围着人群。
  之前事不关己,大部分人都给程慎思面子,自然是沉默观望,不趟浑水。
  最先站起的就是应鹤年,“齐陆,你发什么疯?你想死就死,拉我陪葬?”
  气得脸上肥肉一颤一颤的。
  靳东望也惜命,“齐陆,你现在放我们走,你还有退路。”
  只不过同时一言一语,齐陆谁的话都没听清,满脑子都是复仇。
  “齐陆!”
  程慎思呵斥,“你不要这样就能威胁我!”
  齐陆忽而轻慢地笑了,“姐夫,你看,他们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知道惜命,知道害怕。可你直到此刻,也从未把我们当家人。”
  “既然你气我,就留下我,放下他们。”
  程慎思了解齐陆,他是虚张声势还是真要玉石俱焚,此刻他也感觉到了。
  “姐夫,现在知道求我了?”齐陆摸索着衬衣纽扣,残忍且缓慢地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