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端庄从容的姿态，必然不知道自己的难堪有除李瑾玉之外知道。
  这些人的纠葛，程湘不想参与。
  因此，程湘并不迂回地拒绝：“我不接大单，忙不过来。”
  沈星月却是不依不饶，“嫂子，看在辞哥哥的面上，你帮帮我和瑾玉？”
  看在辞哥哥的面上？
  柳眉微挑，程湘颇为好笑地看着入戏极深的沈星月。
  这也许就是大家闺秀的魅力吧。
  明明做了李瑾玉这样的模特，乃至牺牲更多。
  当着李瑾玉的面，居然能这样情真意切地扮演薄寒辞的未婚妻。
  程湘态度坚决：“不接，人手不够。”
  和沈意溪挤在柜台的沈轻眉见状急了，“老大，现在不是有我？”
  沈轻眉年轻气盛，有话就说，身旁的沈意溪根本拦不住。
  话音一落，三道视线齐刷刷聚集在沈轻眉脸上。
  生怕程湘质疑自己的能力，沈轻眉挺直腰板，自信地说：“老大，我们都愿意加班。老大，我觉得你的旗袍，需要展示平台，需要被更多的人了解、喜欢。”
  手握百万遗产的沈轻眉，自然也对酬金兴致缺缺，单纯对“展会”、“大单”心动。
  杏眸泛着欢喜的光，沈星月温温柔柔地对程湘说：“嫂子，你有一位好员工。”
  程湘正想再次拒绝，一只手突然落在她肩膀，她防备地回眸，果不其然是不知何时起身的李瑾玉。
  只见那潋滟唇色轻颤：“嫂子，这事交给你了。”
  李瑾玉随薄寒辞喊她的这声嫂子，听得她头皮发麻。
  男人微起涟漪的眸子，仿佛含情。
  她却觉察出威胁。
  比起蒙在鼓里的沈星月，李瑾玉才是棘手的存在。
  不过一件旗袍。
  作罢。
  程湘妥协，掰开李瑾玉的胳膊，“那你跟我上楼，量尺寸。”
  “好。”
  唇边漫开笑意。
  李瑾玉尤为满意程湘态度的转变。
  沈星月因着算计成功，心情大好，转头看向仍满脸热情的沈轻眉，“你给我介绍介绍这里挂着的旗袍？”
  “好！”
  但凡程湘有一丝反常，都逃不过丁一的眼。
  当程湘绕过他踩上台阶时，丁一说：“老大，我帮你。”
  “没事，我可以。”
  程湘寡淡平和的声音，拒绝了他的帮助。
  眼见两人一前一后上楼、拐弯，丁一背靠墙壁，思忖：老大，是还没原谅我，还是另有安排？
  得不到答案的丁一，视线牢牢钉在楼梯口，随时准备冲上去保护程湘。
  二楼。
  李瑾玉站定，任由程湘量他身体各处尺寸。
  量一次，记一笔。
  专心致志，一副不在意他目的的姿态。
  李瑾玉喜欢棋逢对手的感觉。
  蚕食沈星月的间隙，他可以逗程湘玩玩。
  最后记录李瑾玉肩宽，程湘放下铅笔，冷情地看他，“李先生，好了。”
  李瑾玉活动双手，整了整袖口，状似漫不经心，“程湘，你确定不跟我合作？”
  沈星月的心思，他知道。
  要是程湘现在点头，他大可出卖沈星月。
  “确定。”
  程湘不假思索。
  如果注定与狼共舞，她也不选李瑾玉这款阴狠、卑鄙的。
  李瑾玉并不抢手，微微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程湘懒得与他周旋。
  一楼。
  沈星月胡乱选了几件旗袍，心里瞧不上，寻思着烧毁，脸上端着欢喜的表情，“嫂子的旗袍都很好。”
  下楼的程湘直奔沈星月，拿走她臂弯的奇葩，冷然迎上她已染委屈的杏眸，“这些，我不买。其他的尺寸，你和李先生，谁方便发给我，我会如期完成。”
  沉甸甸的力量消失。
  沈星月本能不悦，但笑容依旧，“好，嫂子，都听你的。”
  暗自咬牙：看我不多给你些尺寸！
  李瑾玉目的达成，提醒沈星月还有宴会要参加，两个人这才离开。
  程湘面色不善，将沈星月碰过的旗袍，一件件挂回原位。
  后知后觉，沈轻眉终于感受到气氛不对，压低声儿问沈意溪，“小溪姐，老大怎么不开心？”
  沈意溪连程湘的婚姻状况都不甚了解，别提和薄寒辞之流的弯绕，只猜测程湘清高，不愿意作品烂大街。
  但不敢说。
  规整完旗袍，程湘冷声对丁一说：“沈星月摸过的旗袍，都干洗一遍。”
  “好。”
  见证过沈星月无理退单，并且了解程湘的丁一，迅速应答。
  沈意溪和沈轻眉面面相觑，嗅到一丝火药味。
  意识到完全是自己促成这单生意的，沈轻眉恨不得咬断该死的舌头。
  下一秒，她就听到程湘说：“轻眉，待会她们发来的尺寸，都交给你。”
  “是，老大……”
  沈轻眉耷拉着肩膀，弱弱回应。
  待程湘上楼收拾东西，她赶忙央着沈意溪和丁一帮忙。
  到底年轻，等到聚餐沈轻眉恢复激情，提议要吃日料，并且选好店。
  一个港城人，却比其他三个榕城人更了解本地美食。
  程霜被判无期徒刑的喜悦，最终盖过所有的龃龉。
  “湘湘？”
  陆明镜想不到，死活约不到的程湘，会因一场无聊的饭局遇见。
  程湘也想不到，她中途洗个手，都能撞见阴魂不散的陆明镜。
  听到对方故作情深的话语，程湘厌恶地揪眉，冷着小脸，不予理睬。
  在程湘擦肩而过的刹那，陆明镜飞快伸手，掌心精准握住程湘的手腕。
  细腻沁凉的皮肤，勾缠出他心底的温情。
  他贪恋地摸索着她的腕骨，话语缠绵，“湘湘，我想你了。”
  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程湘挣开他的魔爪，从牙缝中挤出句：“你自重！”
  陆明镜不以为耻，依旧步步紧逼，借着身高优势，撑起双手，壁咚程湘。
  近在咫尺的英挺五官，因暧昧灯光平添神秘。
  程湘心如止水，“你的妻子，今天被判刑。”
  “我爱的从来都是你。”
  错失称手的妻子，陆明镜恼、恨，甚至预谋反击，但这会与程湘狭路相逢，他只想用尽手段，睡到程湘！
  她再冷漠。
  被他上过。
  一定会像李轻轻、程霜之流，死心塌地！
  心思已定，陆明镜故意将袖口擦过程湘的肩膀，“湘湘，程霜等于死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