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退后两步，眼神困惑。
  丁一粗声：“老大，你额头太硬了！撞得我好痛！”
  程湘一时无语凝噎。
  顿了顿，她说：“还不是怪你？”
  丁一颇为认真地打量了下程湘右手的纱布，不太客气地戳了戳她的胳膊：“疼吗？”
  程湘：“……”
  感受到程湘锐利的眼刀，丁一收回冒犯的指头，“老大，你现在是伤员。找人这事，我擅长，我陪你去吧。轻眉和小溪，能顾好‘暖冬’的。”
  自从“春夏”毁于火灾。
  丁一总感觉，他和程湘唯一的纽带，消失了。
  他试图修复，总力不从心。
  “也行。”程湘说，“这事比较棘手，早点找出‘陶梨’更为稳妥。”
  丁一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有没有酬金？”
  程湘翻个白眼：“老规矩！”
  话音未落，便听到闫浩幽幽的声音——
  “少奶奶，该喊贵客进门了。”
  “行。”
  程湘推了推丁一，“快进去。”
  眼前这座大山移动，程湘看到闫浩更为幽怨的眼神，哭笑不得：这大哥，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程湘警告地瞪了眼闫浩，拐过弯，看到沈轻眉和沈意溪坐在一起，对丁一说：“你也坐。”
  身后的闫浩内心戏十足：少奶奶，你变了！你对他这么温柔！对我呢？
  无人理睬。
  闫浩端好水果、上完茶，就进厨房做菜。
  沈意溪坐立不安地，“老大，我也会做菜，进去给闫大哥打打下手？”
  程湘劝阻：“你是客人，不用。”
  可架不住沈意溪坚持。
  沈轻眉借此挨着丁一坐，左一句“一哥”右一句“一哥”，声音甜，人也甜。
  如果没有温凝，程湘是乐见两人凑对的。
  但有温凝。
  程湘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沙发，漫不经心地看电视上放着的法制栏目。
  希望她这个灯泡，能让沈轻眉克制些。
  言释来时，是赵姨领着进来，看到沈轻眉和丁一，他就明显不快。
  程湘不敢再让言释见闫浩和沈意溪，领人上楼，飞快跟薄寒声申请过，领闫浩进了书房。
  毕竟是薄寒声的私密之地，程湘不敢乱动，坐在靠近门口的软塌，没拉窗帘，用灯光取代日照。
  言释目不斜视，心里只装着她的手。
  几秒后，程湘目瞪口呆地看着言释摊开的药材与材料。
  言释凝神，拆开纱布，看到结痂的伤：“会疼，忍着。”
  挑了一卷干净的纱布，咬住，“嗯。”
  伤口再被破开。
  血淋淋的。
  程湘痛得眼前一黑，因紧咬纱布，没伤到唇舌。
  做手术。
  上药。
  包扎。
  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一小时。
  但足够让程湘，开始佩服言释的医术，就，不明觉厉。
  昨天程湘还将信将疑，今天一遭，她很相信她的右手会恢复如初。
  “好了。”
  言释从紧绷的情绪抽离，脸色和煦些。
  “湘湘，我给你带了份礼物。”言释极其珍重地拿出一个木盒。
  只一眼，程湘就看出镂刻的花纹极其精致。
  有预感般，她问：“是不是关于蔺岚心？”
  言释脸色一凝，变得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