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打翻醋坛子
作者:咸蛋挞      更新:2021-01-10 01:15      字数:2105
  “是他。”
  程湘还想再细看,眼前一黑,粗粝的掌心已覆住她的双眼。
  睫毛轻轻刷过他的,她抗议:“画面不血腥,我能承受。”
  何况陆明镜受伤,她高兴不及,怎么会怕血?
  薄寒声说:“我只是不想你再看他。”
  哦,吃醋了。
  程湘失笑。
  明明是她怀孕,反倒他,一天天跟打翻醋坛子似的。
  招架不住。
  等车祸报道终结,薄寒声松开手,“继续。”
  程湘:“……”
  气不过,她忽然抬起下巴,咬住他的耳垂。
  起初重重的。
  可一下口,就舍不得了。
  变得轻软。
  更像是故意勾人。
  大手捞住她的大腿,觑了眼正端菜走向餐厅的闫浩,他促狭道:“你喜欢这里?”
  热烫的掌心,穿透布料般,焦灼她的皮肤。
  程湘一挣,面红耳热:“安分点!”
  回忆医生的千万叮嘱,程湘身子一软,抱住他的胳膊,嗓音绵绵:“老公,医生说,我体质特殊,保胎是难上加难。这几个月,你要宠我爱我,任打任骂,不能让我磕着碰着。对你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
  她有意拖长语调,葱白的手指刮划他的颈线,继而危险地抚过他的喉结。
  “你要做和尚哦——”
  薄寒声:“……”
  忽然觉得有必要解释什么。
  “因为是你。”薄寒声说,“我不信爱情,那方面也没特别需求。但见你之后,心魔顿生。”
  但见你之后,心魔顿生。
  男人用低沉的嗓音,一本正经,甚至带点严肃说的情话,令她震撼。
  紊乱的心跳,久久不能恢复。
  “少爷,少奶奶,晚饭好了。”
  闫浩煞风景的声音响起,程湘才从绮思中抽离。
  她亦步亦趋跟在轮椅后面,忽然清醒:不说第二任、第三任,林子衿不是他正经前任吗?两个人还留下了薄承礼。他方才说的,应该仅仅是情话。
  看穿的程湘,倒没多生气。
  她嫁给薄寒声,是第四任薄太太,她一早就知道。
  “少爷,少奶奶,请用餐。”闫浩左脸淤青、右脸纱布,摆餐具、讲文明。
  怪滑稽。
  程湘不着急吃,状似专心研究薄寒声的面具,话是问的闫浩:“闫浩,陆明镜车祸,是不是虎隆做的?”
  闫浩憎恨陆明镜,不是一天两天了,要动手,不必熬到今时今日。
  当然,也可能他卧薪尝胆,终于等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
  她不知道的是,她说话时,清甜的气息缠绕在薄寒声四周。
  视她为心魔的男人,耳廓微动。
  “少奶奶,你说什么车祸?”闫浩顶着一脸伤,睁眼说瞎话。
  红唇堪堪擦过男人的耳垂,程湘呵气如兰,“老公,闫浩对我撒谎,你说,要怎么罚?”
  才挨过重罚的闫浩,突然肾疼。
  “别!”闫浩决定供出虎隆,“虎隆看不惯陆明镜这脏东西染指妹妹,就说要干他。这人路子野,撞个人也不怵。”
  程湘一阵无语,边替薄寒声揭下面具边问闫浩:“你不怕他坐牢?”
  “他还想着回棉岛替妹妹追查病因,不会冲动的。”
  闫浩藏了句:我巴不得他出事,这样就没人跟我抢妹妹了。
  在秦霄手下混成老二,也是一刀一棍扛过来的。
  恰恰是虎隆这样的粗野,终于让擅长用法律脱身的陆明镜,尝了皮肉之苦。
  笑意潋滟,程湘道:“帮我夸一句虎隆。”
  闫浩:“……”
  薄寒声:嗯?除了陆明镜,还有虎隆?
  *****
  两天后。
  程湘在“暖冬”剪裁布料,复赛定稿,她还没敲定,但就是想做做看。
  右手初愈,总要试试。
  她一专心,也是废寝忘食的。
  丁一送盒饭上来时,午后阳光倾洒,柔柔的金光氤氲了她的轮廓。
  不染凡尘似的。
  虽然不忍破坏这如画的场景,但他还是要提醒她吃饭:“老大,饭点。”
  程湘“哦”了声,眼睛一瞬不瞬,剪好布料,那尺子压住桌上材料,转身去卫生间洗手。
  出来时,看到丁一将饭菜和果汁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
  场地是丁一选的,不知道是有心还是巧合,格局像极了“春夏”。
  程湘习惯这样的工作环境,第一天来“暖阳”还给了丁一一笔可观的奖金。
  “虎隆回棉岛了。”丁一顿了顿,“他是闫林芝的亲哥哥。”
  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虎隆,大老粗;闫林芝,娇娇甜甜,天真无邪。
  居然血脉相承。
  “知道了。”程湘淡淡应声,接过筷子。
  事关靳西城,她告诉过浅意。
  薄寒声知情,那靳西城另一个好兄弟,薄寒辞想必也会知晓。
  她尽所能困了虎隆几天,真去了棉岛,不能再控制了。
  何况,两天前虎隆险些撞得陆明镜半身不遂,她已经有点相信虎隆。
  为闫林芝,他可以牺牲一切。
  而秦霄,极大可能是造成他们兄妹分离十多年的元凶。
  丁一说:“老大,我下午请假。见温凝。”
  严格来说,约会是私事,不过还有谁比丁一更鞠躬尽瘁吗?
  程湘二话不说准假,且带薪。
  早早解决盒饭,程湘再次专注将布料缝制成衣。
  日落西山。
  程湘惦记回家见薄寒声,便低头归整东西。
  忽听楼下沈轻眉喊:“湘姐,有客人。”
  “让他上来。”
  程湘以为的客人,是来“暖阳”定制旗袍的客人。
  没想到,是周之洲。
  程湘用遮尘布盖住桌面,问:“周医生?是爸爸出什么事了吗?”
  视线在堆满绸缎的房间逡巡,周之洲说:“一直知道程小姐喜欢,今天才能来看看。”
  寒暄的口吻。
  令程湘一头雾水。
  但毕竟相熟,她说:“我只是爱好,跟周医生救死扶伤相比,不值一提。”
  参观完毕,周之洲酝酿结束:“程小姐,我是来跟你说,当年的事。”
  小脸微凝,程湘立刻关上门,放低音量,“您说。”
  “当初你被伤害,初期抑郁症,怀孕后加重,孩子不能打,但你也没好好养。我每次给你检查,都跟程老先生说。如果只有我,我不能保证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