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哥，我以前，喜欢你，是不是？”
  女孩儿轻轻绵绵的嗓音，被吹散在风里。
  陆明镜看着陷在红色毛衣领里的小脸，忽然想起了两个人极尽香|艳的过往。
  他初初撩拨。
  闫林芝什么都不懂。
  只是天然喜欢他。
  听从他。
  依顺他。
  他完全承认，曾经闫林芝给他的许多快乐，他从未在程湘身上得到过。
  不仅是程湘，李轻轻、程霜，如过江之鲫的豪门富太，都给不了他。
  可他知道，那并不是爱。
  在女孩袅袅似烟的注视下，陆明镜终于说：“是。”
  闫林芝双眼清澄，直勾勾看他。
  “明镜哥，你喜欢过我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裹挟期许。
  喜欢过吗？
  像喜欢宠物一样喜欢过吗？
  沉默几秒，陆明镜回答：“没有。”
  闫林芝总归是长大了。
  换做以前。
  她不会理解，为什么陆明镜哥哥跟她这么亲昵，做了这么多她跟哥哥绝不能做的事情，却根本不喜欢自己呢？
  现在，她是明白的。
  虎隆哥求之不得，多了陆蕉蕉。
  她懵懵懂懂觉得，以前她对陆明镜，也是“求之不得”。
  她病了很久。
  总算治好了。
  两个哥哥都希望她重新开始，她答应了，只是这两天，总隐约想起她很喜欢、很喜欢陆明镜。
  她舍不得，就说要在登机前请程湘和陆明镜吃饭。
  其实，她更想请陆明镜。
  她问出这个问题，也算是跟痴傻时的悸动告别。
  浓密的睫毛小扇子般扇动，闫林芝说：“那明镜哥，再见了。”
  我不会再喜欢你了。
  我要放下过去，像哥哥们希望的那样，学习，变强，有朝一日，独当一面。
  陆明镜品出她的诀别之意。
  竟也萌生就此放过她的念头。
  毕竟，同一个招数用多了，程湘不上当不说，他自己说不定还会陷进去、被利用。
  何况，虎隆身份不简单，又是个不要命的妹控。上次，险些害死他的车祸，他没有证据，但坚信是虎隆干的！
  他有野心有报复，不至于跟亡命徒死磕。
  如今闫林芝彻底放下他，虎隆真要对他动手，再无顾忌。
  “芝芝，你不喜欢我是对的。”陆明镜难得自我剖析，“我不是好人。”
  闫林芝轻声说：“我知道。”
  陆明镜被她乌黑眼珠里的慈悲震慑，在女孩儿转身离开时，竟觉得自己可悲。
  他没有追上去。
  更不想再借此对程湘怎么样。
  也许，他该去找卫夫人试试，车祸有没有影响他。
  闫林芝回到家里，看到两个一脸警惕，心里暖融融的，“哥，虎隆哥，你们谁开车？”
  “我！”
  “老子！”
  程湘被他们过大的声音震得耳膜疼，却也庆幸闫林芝云消雨散，一脸轻松。
  后来，当然是两个大男人一起送闫林芝。
  程湘独自回到别苑。
  迎接她的，是学习了一天，小脸苦巴巴的薄承礼。
  程湘抱起他，调侃：“学习是不是很难？那我们，推迟一年上学？”
  “不！”小学生是有雄心壮志的，“爸爸很优秀！我要跟爸爸一样！”
  程湘笑着说好。
  放孩子在沙发上，程湘送别陶梨，回头，却见小家伙仰着头，捂住嘴，指缝里渗出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