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避嫌
作者:城雁      更新:2021-01-17 17:53      字数:2147
  双方沉默了一会,张芸方苦涩地说道,“总归是我的过错,还请姑娘看在两家世交的份上,多多宽宥则个。”
  公孙莹见他如此客套痴缠,正要拿借口避开他。
  不料,尚未开口,树林外,却有一股爽朗的声音响起,“张芸,是你么,哈,我可当场逮着你了,你躲在这幽静的白桦林里,不让我们发现,是在密会佳人吗?”
  白桦林外传来的声音甚熟悉,分明是师兄魏耘程的嗓音,配合那爽直的肚肠,倒也符合他平常喜欢听墙根的性子,听他那口气,看来和张芸也是极熟悉的了,而且似乎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张芸曾长年累月的在京城里陪伴裴元琦读书,想来裴元琦所交好的世家子弟,他应该也大半是认识的吧!而这位魏耘程,据说先前也曾大阔过。
  公孙莹本来走的急了些,有些想甩开张芸的意思,听到了林外的调侃声,虽然此刻看不见张芸的表情,那个张芸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很清晰的飘入了她的耳中。
  当然,这不能怪她公孙莹刻意去留意张芸的动态,她早就打定了注意,身后的此人,无论他将来如何,也都与她无关了,他的一切,她已想从此漠不关心,双耳不闻。
  只是自她自修行后,耳力灵敏了许多,这声叹息声于她来说,算是避无可避的飘入她的耳中!
  本想从别路绕道出林,但魏耘程在树林外这么一声吼,倒像是彼此有猫腻似的,被好事的来人逮个正着,本来心里坦荡,问心无愧,原本没有私情,若是此时刻意回避,倒弄的像是怕被人撞破好事一般。
  无法可想,只得硬着头皮,与张芸一前一后,穿出树林,抬起头,猛然见林外的土路上,有一大票的人,都闪着双眼,借着夜色的掩映,都毫不避讳的直勾勾盯着他们俩看。
  魏耘程正杵在那一大票人的中间,见树林里出来的,不仅有张芸,还有公孙莹,他一愣,旋即明白,在场的人,也几乎明了各人的关系,只除了苗长恒。
  故而,见大家突然都沉默不语了,他就奇怪地问道,“师妹,你也在树林里?”,又看了看张芸,“这位是?”
  因怕张芸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故而,公孙莹抢先答道,“这位张芸公子是我家的世交,方才我们在树林里不期而遇,便攀谈了几句家常,正走出密林里,却遇见了各位。”
  众人也不疑有他,毕竟,出了那样惊世骇俗的事,如今这二者,任谁都会觉得,今生今世,已缘尽于此,裴元琦和郡主两人,更是轻舒了一口气。
  郡主对于张芸,本是无可无不可,可是,毕竟在自己的手下人中,他是最可人意的,所以,私心里,她还是极其希望他能留在身侧,而且,他的容色,也的确很养眼,但若是作为夫婿,总觉得他似乎还欠缺了什么?
  张芸看着其中的一个来人,虽然久违不见,但是确实很相熟,遂低头抬手为礼,唤了声,“田公子!”
  田衡转动眼珠,将他们两个,眼带好奇的扫射了一圈,这才笑道,“张芸,果然是你,我来了也有一天了吧,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也不肯来见我!难道我是中山狼,还是西南虎!”
  就因为他来了,众人才想方设法的将他从郡主身边支开的吧,想到这一节,又不能明说,张芸心里颇有些打翻了五味瓶,遂苦笑道:“田公子是何等身份,哪能由我们这些下人说想见就能见的!”
  田衡挑起眉头,大惊小怪似的叫道:“哎呀,张芸,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又没来由说这种见外的客套话,你是裴元琦的伴读,又不是我的下人,怎么只管这样谦逊。要说身份,人家裴元琦是世袭的一等侯,也许在他的眼中,咱们是一样的人呢,都是比他还下等的人,说不定,我还不如你呢?你是侯府里的家人,我还是侯府的外人呢?”
  裴元琦的脸色,此刻展露了笑意,“田大将军,你说这话哄谁呢,现如今,谁敢小瞧了你这朝廷大员,我如今都要看你的眼色过日子呢?”
  众人听了他二人的对话,不禁相视莞尔,只有张芸阴沉着脸,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吗,在他听来,他二者的对话,简直实在对比谁家权势更重,这样的对比,分明让他觉得难堪。
  穆猎明白主子的用意,不过是刻意地低调,遂忙上前打哈哈道:“田公子,您这田大胆的脾气,还有这口不择言的脾气,还是没有多大的改变,什么家人外人,说出来还真是怕人,咱们侯爷平时对你,还不够礼遇吗?你这会子倒来抱怨,你倒到其他的皇子跟前嚷嚷啊!看可有这么的好脾气对你,还是你最近成了陛下跟前的红人,眼高于顶,倒不把我们侯爷放在眼里了!”
  穆猎只顾得嘴顺,还待往下说,却听得他家主子以袖轻轻遮住鼻尖,微咳了一声,穆猎何等样人,虽说是武人,但粗中有细,以他平时对于裴元琦的了解,听到这声音,必是阻止他往下说。
  遂偷眼看他,觉得他面色似乎更加的不悦。于是,穆猎及时刹住了话头,果然不再言语了。
  田衡忙吐了吐舌头,长舒了口气,“穆猎,你说了这一车子的话,不就是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吗,我这毛病,一向信口开河惯了的,实则是无心之失,望侯爷莫怪!”
  裴元琦此刻,早就舒展了眉头,也笑道:“咱们同窗多年,我哪里会不知道你的脾气,何来怪你之说,只是无心的信口开河,往往是一个人心底的心声,在我听来,你和张芸,倒是很亲厚,你和我,倒是有很大的隔阂!”
  田衡赔笑道:“我对于侯爷,哪有什么隔阂,侯爷但凡有任何差遣,田衡自当尽力而为。”
  魏耘程见他们若还是这么客套下去,真不知何时能划上休止符,再者说了,他和张芸,虽不久前见过一次,可是只是匆匆一撇,自然也未看出他对郡主的企图心,故而,对他还是心无芥蒂。
  于是,他摇着手拍笑道:“今儿个是怎么啦,这么好的月色,怎么有股酸酸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