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议亲
作者:城雁      更新:2021-01-17 17:53      字数:2299
  田衡本待还相劝,但见他修行的心意如此坚定,只得叹了口气,不再勉强,又想起适才所见到的那一幕,似乎公孙莹和张芸两人眉目间,似有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隐情故事。
  “魏耘程,你的那个师妹公孙姑娘,看着倒是个兰心慧资的人?”
  听到他一下子就将话题转到了公孙莹那里,魏耘程不由得促狭一笑。
  “好你个田衡,原来如此,你八成是对人家的姑娘动了春心,怪不得刚才你那么热情的想提拨我,原来只不过是你的抛砖引玉之词,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人家兰心慧资的人?”
  见魏耘程转这样的念头,田衡一愣,忙摆手道,“你看,你的心眼就是多,你又误会了,我何曾对你的师妹动过春心,你难道没觉得,动春心的那人,另有其人,你难道不觉的,裴元琦很关注你那师妹的吗?”
  魏耘程一怔,他倒没有注意这留心观察这裴元琦,毕竟,他们虽也曾同窗,实则也是泛泛之交,“没觉得,这我倒没看出来,何以见得呢?”
  田衡道,“这,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有意无意的觉得裴元琦看她的眼神不对,像是颇有些关注你那个师妹罢了?”
  魏耘程笑了,“你几时变得这么的疑神疑鬼的了?”
  田衡点头叹道,“不管我是否如此,我想咱们这些人在一处时,裴元琦一向眼高于顶,至今也没有娶个妻室,能得到他稍加青眼的人,必定对了他的心声,所以,我觉得若是令师妹能跟着他,倒是顶不错的。”
  魏耘程顿时嗤之以鼻,“你几时改变成官媒了,还是在皇帝身边察言观色多了,做什么都草木皆兵,对于我师妹,你还是赶快打消这么个荒诞不经的念头吧,虽说我师妹的家境,在杭城里也是大户人家,可是,在世人的眼里,终究和裴元琦这样世袭的贵族有着莫大的差距,不说别的,当是凭戴老夫人的态度,只怕也不愿纳她做正室,难道就凭我师妹的姿容秉性,你以为她愿意做个侧室的么?”
  田衡听了,觉得魏耘程的话,句句在理,他也无法反驳,毕竟,在上一辈人的眼中,门当户对是顶顶重要的一项条件,不过,凡事也有例外,比如,当他成了一家之主的时候。
  “这裴元琦已承袭了侯爵,如今,其祖父年事已高,这临西节度的职位,早晚也由他承袭,到那时,所有的事务都是他一人说了算,就算他直接纳公孙姑娘为正室,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的,再者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修行的人,不便婚配,可是,也不是所有修行的人都可以成仙的,再者说了,你们不是还有双修一说么,嫁了人,一样也可以在家修行。”
  魏耘程摇头道,“就算如此,她已有自己中意的人,但那人不是裴元琦,唉,这事,你就别操心了。”
  田衡忍不住好奇道,“你说的,莫非是那张芸,适才我们还见到两人在这片林子里漫步,看他们的那个神色,极为不自然,他下手倒快,悄无声息的,就有了私情,倒比他的主子抢了先,这真是咬人的狗不叫!”
  “他这倒不算私情,原先是定过亲的,只不过后来退了亲!”
  魏耘程叹了口气,凭着田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脾性,若是今天不将事情掰哧清楚,他大概是会缠着自己到天明,就算是今天躲过了,早晚他也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又不知他会盘问多少人,多揭几道疤痕。
  只得略微整整心绪,将他们的事情,大约的说了,其中最为重要的,却略去不说,只说她当时的状况,符合身染恶疾的条件,在天朝的法律里,也算犯了七出之条,所以,男方家退了亲。
  田衡呆了呆,万不料公孙莹和张芸倒有这等的缘分,只是有缘无分,不觉又问道:“难道,你所说的,她另有心上人,而不是张芸,张芸倒生的个好样貌,京城里也有些名气?”
  “那倒不是,他们的缘分,早就翻篇了,就如那一缕的青烟,早就烟消云散了,她的心中,我也不能确定,但大约是另有其人?”
  田衡笑着锤了他肩膀一拳,“看你这么赫赫仄仄的,莫非那个另有其人的人是你?”
  “你又来了,不是我,是他人,你呢,光打听别人的八卦,我听说,你如今在京城的贵女心目中,可是待嫁的第一人选之一,你怎么就不趁热打铁,也给自己找一门好的亲事,也免得一天到晚的这么眼热?”
  田衡有些发窘,前些时候,他的父亲,兵部侍郎田大人曾找了他去,说是有同僚要撮合他和清榆城的郡主李鸾和,他当时有些错愕,说:“可是那个从小就与魏耘程定亲的那一个?”
  他父亲答:“可不正是他,这真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谁曾想那魏家,曾经何等的风光,如今落魄到处,曾经的儿媳,如今转眼就要成为他人妇了,想来这样的变故,还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他那时想到的是魏耘程,一起在书院共读的时候,不少的同窗常拿他这门亲事打趣他,魏耘程常常默不作声,任由大家置喙,但那脸上总噙着笑意,惬意的心灵让人一览无余。
  于是,他便推脱道,“父亲,若单论郡主,也是天家后裔,尊贵自不必说,何况郡主本人的性情,也是极好的,我听说她将清榆城打理的井井有条,倒比京城那些每日只知道绣花自娱的闺阁要强的多,只是,她到底曾经是我同窗朋友的未婚妻,若我就应承了这门亲,不仅他日难见故人,就算是其他的同窗,难免也不生出唇亡齿寒的念头,只怕他们从此就会有意无意的疏远于我。”
  父亲似乎也并不打算勉强他,“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为父也是懂得的,你那些同窗,不乏豪门贵胄,以他们的门第,将来在朝廷上总跑不了一官半职的,若是他们真要疏远与你,也与你的前程有碍,毕竟郡主虽尊贵,但已远离京城的权利中心,对于这门亲,其实为父倒也并不热心,只是,这毕竟是你的终生大事,所以,想着还是来问问你的意思,如今你既然这么说了,为父也就可做出决定了,哪天碰到同僚,为父的婉言谢绝了就是了。”
  这事虽然已翻篇了,虽然父亲、自己和父亲那个要保媒的同僚,三人的口风都甚密,但保不齐世间总有不透风的强,不知魏耘程可曾知晓内情,这种事情,总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此种事,若是说穿了,郡主、魏耘程,自己,大家都没脸,世人会怎么看他田衡,落井下石一说,大概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