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待不住
  首战结束，整个长江南北两大阵营再次进入停战状态。
  赤壁的吕布组织士卒加固堤岸，而夏口的刘协这个时候却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之前一战，战船损失惨重，麾下士卒也是折损不少。荆州的家底不如吕布，打一点少一点，如今的刘协已经难以支撑如此庞大的江防战线，心中的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衰减。更要命的是，张任严颜大军不断推进，刘备麾下只有三万军，面对二十万敌军实在是难以招架。
  局势越发险峻，刘协心中也是越发烦躁，甚至在今天早上议事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对着刘伯温破口大骂。
  如此举动使得所有人心中更是多了几丝悲凉。
  刘伯温乃是刘协的老师，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成就霸业的左膀右臂，如此重臣都能随意责骂，那其他人在他的心中又是一个什么呢？
  工具？还是附庸，甚至是奴隶？
  入夜之后，夏口城内到处戒严，和往日不同，今日太守府内显得有些平静。熙熙攘攘的谋士们，似乎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府之内，房玄龄、杜如晦、王安石和朱升四人聚在书房之内，和往日喋喋不休的谈论国事不同，今日的他们显得有些沉闷。
  “房兄，王兄，朱兄，不瞒你们三位，我打算归隐。”杜如晦看着眼前的三人，轻叹一声最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杜如晦的一番话如同深水炸弹般使得所有人都是为之一愣。身为房玄龄的副手，兼领整个荆州的军需生产，在如今战火不断的局势中，他的位置确实格外重要。
  “杜兄，你为何会……”房玄龄有些惊讶的看着杜如晦，昔日的战友若是这样离开，最为失落的绝对是他。
  “其实这个想法我已经考虑很久了。几位都是聪明人，如今的局势如何，想必你们都是心知肚明。面对晋王，大王恐怕是没有一分的胜算。之前我们还有孔明的那番策略，可如今策略失败，我们损失惨重，进攻完全无力，只能坐着挨打，以我们的实力和吕布比起来，根本不堪一击。”
  “哎！”若是之前其他三人恐怕还有反驳的打算，但这一刻，他们真的是沉默了。
  步骑他们不是吕布的对手，本来唯一的指望就是长江天堑和荆州水师，但如今荆州水师已经完全被并州水师打残，纵然他们可以凝聚战力再战，但最多就是自取其辱。
  “那……你准备去哪？”房玄龄看着眼前的杜如晦，心中万分失落。
  “我打算去中原看看，听闻颍川学院和晋阳学院的大名，我也想去领略一下中原的风光。”
  所有人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中原乃是天下的核心，是文化人的天堂，他们之中不少人虽然来自北方，但其实都是半路出家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学院出生。
  如今颍川学院的郭嘉、徐庶、荀彧等人都是名满天下，大权在握风光无限。虽然晋阳书院的学生还没有学成，但是有郑玄、司马徽这样的大家名师，相信用不了多久又有无数的贤才崭露头角。
  “你们呢？”杜如晦看着眼前的三个同僚，眼神之中满是关怀。
  房玄龄沉默不语，虽然他也知道以今天之势刘协是很难扭转乾坤，但他内心深处的儒家思想在作祟，使得他不愿意就这样离开旧主。
  而朱升和王安石二人也不知天下之大该去哪里。
  而且他们二人之前深受刘协厚恩，如今就这样离开实在是有些不妥。
  众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杜如晦打破了僵局。
  “诸位都是我的好友，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在我看来，如今唯有晋王麾下才是诸位展现才能的地方，普天之下也只有晋王能够有胸怀天下之心。我知道你们心中的顾虑，但你们也不妨想一想，晋王的麾下，贾诩李儒荀彧等谋士，张郃颜良马超等武将，哪一个不是半路出家投奔到他的麾下？但他对自己的手下永远都是推心置腹，从来都没有半分猜忌。如此君王确实是世所罕见。诸位都是一方俊杰，我相信晋王必然会对你们有所重用，日后也必能成为他麾下的股肱之臣。”
  朱升看着杜如晦轻叹一声：“说实在的，我也有这个打算，但你们也清楚大王的手段。之前孔明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今江上全部戒严，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离开，恐怕是难上加难。”
  众人闻言，本来的一丝斗志也都随之烟消云散。
  自削弱世家实力之后，刘协将自己的不少精力都放在管控手下的上面。
  不管是军队还是自己的文臣武将他全部都是一手抓，甚至不惜培养大量的密探安插在自己这些人的府邸之中。
  纵然是杜如晦也不敢保证自己的身边有没有刘协安插进来的人。
  如今他们若是离开，想要瞒住刘协的眼睛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进退两难，这才是他们心中无奈和苦闷之处。
  杜如晦思量了片刻说道：“晋王经略荆州，势必在荆州安插了不少密探，我们只要能联系到他们，想办法把我们的想法传递过去，以晋王的手段，自然不难安排我们离开。”
  王安石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光亮。如今江夏一地的全部城防都在他一人的管控之中，虽然这些并州密探潜伏很深，但只要善于去发现，必然能从中查到蛛丝马迹。
  既然他们已经动了离开的念头，就不能轻易动摇，想到这王安石说道：“既然诸位已经定下离开的打算，那就由在下想办法去寻找并州军的接线人，想必这应该不算太难。”
  几人见王安石如此拍板说道心中也没了什么担忧，纷纷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房玄龄看着眼前信誓旦旦的三人，心中万分悲凉。
  若是刘协知道自己的手下全部一股脑的要离开，不知道他会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