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周岁人生中最漫长的四十分钟。
  害怕，痛苦，煎熬。
  deities为了能够达到实验目的的最大化，并没有给他们这些实验体打麻药。
  整整四十分钟，实验体的哀嚎在光波流动的实验室内回响，而那些穿着淡蓝色实验服的人全都恍若未闻。
  “2号实验体失败，心跳减弱，终止实验。”
  “3号实验体成功植入芯片，出现过激反应，已晕厥。”
  “4号实验体失败，当场死亡。”
  “5号实验体成功植入芯片，体质已发生改变。”
  “五十的成功率啊。”
  周岁听到站在床边的男人喃喃道。
  接着，她看到男人将目光投向了自己。
  男人似乎在做什么决定。
  “数据已经处理好了，”思把光脑递给了心不在焉的黎洒，说，“和我们一开始估算的差不多，波动值稳定，成功率和原先想的也一样，现在就差1号实验体了，是否继续进行？”
  黎洒扫了一眼浮在半空的数据，没有立马回答。
  过了会儿他朝着在旁边乖乖站着的时许招了招手，蹲下身，亲切笑着，“你有把握成功吗？”
  时许没有犹豫地点了头，“有。”
  他准备了很久，不会出错。
  黎洒若有所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说道：“五分钟后开始1号实验体的实验，除了deities的人，其他人全部出去。”
  实验室中的人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评价什么。
  他们觉得应该要及时收手，毕竟五十的几率谁也说不准结果会如何。
  没有人敢提出意见，他们陆续出了实验室。
  周岁从一开始的清醒到现在已经逐渐昏睡过去，哀嚎只是激发了她内心的恐惧，而精神上并没有任何激促的作用。
  在直播时吸入的毒气并没有被彻底拔除干净，这是防止他们逃跑。
  随着时间的流逝，微量的毒素侵入了神经细胞，周岁明白自己很危险，却又抑制不住地发困。
  听到黎洒下的指令时她已经接近昏厥，然而不久之后脖子间冰冷的触感还有黏腻的不适让她瞬时清醒。
  惊正往她的脖子上擦拭着一种鲜红液体。
  “这是凝胶液，待会儿砍脖子的时候能够使你的皮肤表面更加圆滑，切割的地方也不至于奇怪，新的部件安装才能更加契合。”她“好心”地解释道。
  切割？为什么要切割？周岁混沌的大脑突然被塞入了一个词，有些没反应过来。
  惊怕她听不懂，继续说：“你呢待会儿可能会难受，和他们四个人不一样，2345号只要植入芯片就好了，你需要把头换了。”
  宕机的大脑这才恢复运转。
  周岁的眼瞳转动了几下，她的手脚挣扎着。
  一阵酥麻的电流通过全身，她的手指蜷了蜷了。
  好难受，却一丁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看到那个自称名叫时许的小男孩走到了面前，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长刀。
  推过来的实验台上有个小的展示柜，里面是一个女孩的脑袋，目光呆滞没有灵气，是个机器。
  一股恶寒随着四肢传到脊柱，周岁开始挣扎。
  ——这个脑袋，他们想要接到她的头上。
  时许没有动，看她做了一会儿的无用功后，露出洁白的牙齿一笑，伸手轻轻按住她的脖子。
  ……
  鲜血、剧痛，最后是意识的消散。
  周岁的血洒满了实验台，在脖子的断口处时许为她接上了一个新的脑袋，那是deities成员的杰作，花了很长时间才雕琢出来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