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城当然也知道这其中的仇怨，毫不动摇。
  “还有，玉晓云，当时已经叫玉思芙，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后出院了，下落不明。”老油让众人消化这个消息片刻后，叹气，“从目前的情报来看，玉粹姐妹这五年来并没有陪伴在玉思芙的身边，她们应该不会对她们的母亲不闻不问，我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他下意识的看向欧城。
  “第一种可能，玉思芙变成植物人救治无效，后来死了。”欧城淡淡道，“第二种可能，疯女人很可能去找季辛杰，威胁他出钱给玉思芙治病，以季辛杰现在的身家，肯定付得起这笔钱，同时季辛杰不敢让乔善美知道他跟前妻还有瓜葛，很可能将玉思芙给隐藏了起来，给她进行秘密治疗。”
  “季辛杰跟乔善美结婚的时候，乔善美送给他一套元京市中心的新房和一辆百万宝马，这事当时都被媒体给扒烂了。”九号一脸不屑，“虽然他跟乔善美签有婚前协议，离婚了他分不到乔善美的财产，但乔善美对他很大方，这么多年来送给他的资产可不少。”
  “我认同欧总的分析。”老油点头，“不管玉思芙现在是死是活，也不管季辛杰给了玉粹母女多少赔偿，玉粹姐妹肯定还没有原谅季辛杰和乔娜母女，我认为，她们的报复行动不可能到此为此。”
  金秘书道：“到现在为止，除了乔娜失恋这一件事，乔家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损失，玉粹姐妹绝对不可能罢手。”
  九号道：“你们猜她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几个人又下意识的看向安东。
  安东控制不住的抬手擦汗，哑着声音道：“我、我不信你们说的这些，我一定要去问、问清楚……”
  几个人的眼中又流露出怜悯之色。
  安东去核实这些，受到的打击只会更大。
  欧城没有理安东，还是盯着老油：“其它的情报？”
  “您的猜测几乎都对了。”老油道，“玉粹姐妹原来都是跟父亲姓，一个叫季瑶，一个叫季雯，季瑶在初三的最后一个月把名字改为玉粹，用的是母亲的姓，季雯当时没改，应该是后来才改的。”
  季瑶？
  欧城忽然就想到了“我是真凶”，脑子里疯女人和“季燃”的身影也重合在一起……他微微甩了甩头，将这个可笑的念头甩掉。
  金秘书：“也就是说，玉粹早在她读初三那年就决定报复她的父亲，并拟定了复仇计划，改名换姓、调到别的班级、不让任何人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仅仅只是开始。”
  九号：“她肯定想到她的父亲傍上富婆后有钱有势，她想报复她的父亲，就不能让她的父亲知道她的身份和计划，以季辛杰当年的身份、地位，要对付她们母女三人易如反掌，她不得不忍着。”
  “确实如此。”老油道，“玉粹是在父母离婚以后才改姓名的，季辛杰应该不知道她改名的事情，如今过了十二年，她的面貌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算季辛杰在媒体上看到她的照片，未必能认出她来，而这一切，她在读初三的时候都考虑到了。”
  九号：“她的计划其实执行难度很大，但她执行得非常好，一般人也就只能想想。”
  “这个女人真的很强，”老油再次赞叹，“才十五岁就能谋划得这么远，而且确实也是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
  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听到这里，九号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这么看来，玉粹并不是那种拜金、虚荣、贪心的女人嘛，她应该就是为了复仇才想嫁进豪门的，就跟她妹妹一样……”
  几个人都给他使睁色。
  他终于注意到了欧城冰冷的眼锋，赶紧打往话头：“不过，她的心胸也太狭窄了，感觉有点主次不分了啊……”
  欧城无动于衷的问老油：“你还调查到了什么？”
  老油道：“其它的暂时没有了，不过我还没有中止调查，我觉得有必要调查她母亲和她妹妹这几年来的事情，另外，她和她妹妹还会有所行动，查到她们的下落很重要。”
  他说话的时候，用一种近乎热切的眼神看着欧城，表达着他对这桩案子的热情以及不想放手的心情。
  对他来说，这个案子不仅让他赚得很多，而且他对玉粹以及她的一家都非常有兴趣。
  他见识过很多这种豪门恩怨，但是，像玉粹和她父亲这么狗血、老套却又这么硬核、刺激的剧情却是绝无仅有，他非常想知道玉粹和季辛杰将来会怎么发展，谁输谁赢，父女俩最终又会是什么下场。
  他发誓，如果欧城不让他继续调查，他也会在私下里调查，这桩豪门恩怨还没有进入高潮呢，他怎么能停止追剧？
  “很好，继续调查。”欧城淡淡道，“我还没有赢。”
  众人：“……”
  果然，老板也不会就这么算了啊。
  欧城说完后扫视众人：“如果玉思芙没死，就算已经从植物人的状态中苏醒过来，肯定也需要进行后续治疗，治疗费很可能来自季辛杰，也就是说，季辛杰知道如何联系得上玉思芙或玉粹，顺着这条线索，一定能找到疯女人。”
  “是。”
  “没什么事，你们可以回去了。”
  众人站起来，纷纷走出去，只有安东坐着一动不动。
  当屋里只剩下两个人时，欧城冷冷的道：“怎么，你脆弱的心灵受了重伤，让你的身体也受了重伤，爬都爬不起来了？要不要我叫救护车？”
  安东将脸庞从双手手心抬起来，咬牙切齿：“我真想拿订书机把你的嘴订上。”
  欧城面无表情：“如果你说到做到，不仅是疯女人，我也会佩服你。”
  “你——”安东嚯然站起来，双眼喷火，“信不信我现在就跟你拼命？”
  “如果你在你父母面前也是这么强硬，结果就不会是这样。”欧城说得极其冷血，“你想让那个女人爱上你，就一定要比她更强，她绝对不会要一个弱者。”
  安东又死死的盯着他：“一个连恋爱都没有经历过的人，在我面前装什么爱情顾问！”
  欧城不为所动：“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伤害玉粹的。”安东恶狠狠的瞪了他两眼后，忿忿的走出去。
  欧城盯着他的背影，唇边泛起冷酷的淡笑：“你去找季辛杰的时候，留点心，别被他给骗了，这家子全是变态，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已经走到门口的安东顿步，转身，朝他竖起中指，随后才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