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0章 陛下,玩的太大了吧?!
作者:来时路远      更新:2021-02-23 06:42      字数:2237
  听得陈槐安这一问,林雪音的脸色顿是有些端不住了。
  “哪……哪有什么别的交代?”
  林雪音侧过脸去,假装看向窗外。
  “你不觉得你这做贼心虚似的表情,很没有说服力么……”
  陈槐安捂着额头苦笑道,“陛下究竟交代了什么?快跟我说说,免得回了京中见了陛下,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陛下拿我问罪。”
  “这个……嗯……跟你说可以,但你得保证,听完之后……反应别太大……”
  林雪音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陈槐安。
  陈槐安点了点头:“你说,我倒要看看多大的事,还能让我反应太大。”
  “你今次回京之后,要让你做个决定……”
  林雪音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槐安,“父皇说,经此一事,足可断定二哥和三哥当中,必有人暗通敌国,今次你回京之后,由你监斩,二人当中……斩一人!”
  “哈?嗷!我的脑袋!”
  陈槐安猛地站起身来,还没等惊呼出声,便是一脑袋撞在马车顶上,撞得一阵头晕目眩!
  “……疼疼疼!不是!你你……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陈槐安捂着脑门看向林雪音,脸皮忍不住地一阵抽搐!
  二皇子和三皇子中间,选一人监斩?!
  什么玩意儿?!
  且还不说他一介外臣监斩皇嗣了。
  单单就是处斩皇嗣这种事情,在潇湘国的历史上就从未出现过!
  还让他一个外臣来监斩,这是什么离谱的展开?!
  “我就知道会这样……”
  林雪音缩着脖子,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下巴,“不是你想的那样,父皇不是真的要处斩二哥三哥,只是打算让你验一验他们……”
  “那你喘这么大气?!吓死我了!”
  陈槐安揉着脑袋,呲牙咧嘴,“不过陛下这也玩儿得太大了吧?想验查两位殿下,有的是别的办法,用得着处斩那么夸张么?”
  “嘿嘿,就等你这话呢!”
  林雪音忽然眼睛一亮,露出几分狡黠之色来,“我也觉得父皇这么做有些过头了,但父皇说,暂且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姑且这么决定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别的法子,就和父皇打了个赌,说你一定有别的办法!”
  陈槐安脸皮一抽:“所……所以呢?”
  “所以父皇说了,你若是有别的更体面的法子,就按你的法子来。若是没有,就让你来监斩!”
  林雪音笑吟吟地看着陈槐安,“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果然没错!”
  陈槐安深吸了一口气,用了不小的力气,才把哽在喉咙里的那一口老血压下去。
  继而咬牙切齿地瞪向林雪音:“合着是你搞的鬼!”
  好家伙,这神鬼莫测的操作,没谁了!
  有别的法子,就用他的法子。
  没别的法子,就让他去监斩两位皇子殿下。
  玩儿得也太大了吧!
  区区陈某,何德何能去干涉皇帝家的事情啊!
  说好的为了避嫌让他来江州呢?说好的不要干涉立嗣,以免身陷其中惹来麻烦呢?!
  合着这些都是扯犊子的是吧?!
  到头来,还得玩儿这么大是吧?!
  马的骗子!
  陈槐安心头端是一阵咆哮。
  不过转头一想,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此次的事情,影响确实是有些离谱。
  皇亲国戚,堂堂王公,竟是私通敌国,与敌国按下勾结,图谋不轨!
  而这中间,还关系到两位皇子,关系到这二人的背后,是否也和敌国有所牵连!
  一个不慎,潇湘基业,便要葬送,便要拱手送到了敌国的手中去,这等天大的事情,即便是皇帝,也免不了难办。
  这一点,倒是很好想明白。
  唯独让他难受的是……
  这特么这么大的事情,为毛非要甩给他来办?!
  似是陈槐安脸上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太过明显了,林雪音也颇感到几分歉意,吐了吐舌尖,苦笑道:“我也是一时着急嘛……没想到父皇居然真的准了,所以你看,父皇是最信得过你的,只要你有办法,父皇一定会采纳的!”
  “嗯,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槐安用力地翻了个白眼,双手捂着脸,哭笑不得,“罢了罢了,办法不是没有。就算是为了避免监斩两位殿下的尴尬,想破了头我也得想出点办法来……尽快回京吧,路上这点时间,也够我想个法子出来了……”
  “噢对了,先差人送个信回去给陛下,告知陛下,我另有办法,请陛下先行开恩,先不急着对两位殿下动怒,待我回去之后,另做安排……”
  “好嘞!”
  林雪音答应得颇为爽快,转头便探出车窗外招呼随行的护卫先行动身,回京送信,看那架势,书信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陈槐安捂着脸,心头不免哀嚎……
  到底是谁给你们的错觉,我陈槐安是无所不能的……
  想来也是离谱。
  当年只想着,博得功名,安身立命,报得灭门大仇后,便辞官归田,安享年岁,却不成想,一如朝堂深似海,别说什么辞官归田,把酒桑麻下了,到了今时今日,麻烦事可谓是一桩接着一桩,一件跟着一件,躲都来不及躲……
  哪还有什么清闲可言?
  ……
  隔日清晨时分,车马驶出零陵郡,城中百姓皆是明白,那位来到江州不久,却得到万千美名的贤雅居陈先生,今日便要离开了。不少人夹道相送,一路送着车马出了零陵郡十里开外,人群方才稀少了许多。
  作为贤雅居新主人的姬元庆,以及代表总司提督府前来相送的孙筱颖,一路跟着陈槐安的车马走到官道口,方才停了下来。
  “师父,您这一去,不知何时还会回来?”
  姬元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
  陈槐安摇了摇头,苦笑着拍了拍姬元庆的脑袋,“兴许闲来无事,还会回来看看,也可能……不再回来了。用功读书吧,带你金榜题名时,你我师徒,京城相见。”
  “是!学生一定加倍用功!尽早求得功名,继续留在师父身边孝敬您!”
  姬元庆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舍之下,满是坚决。
  “都回去吧,不必再送了。我在京城等着你们。”
  说罢,陈槐安便是摆了摆手,拉上车马门帘,不再做声敲了敲车厢,催着马车起行。
  旁人不再追赶,唯独姬元庆一人,一路追着马车,追到官道的岔路口,也不管旁人如何诧异,扑通一声跪拜在路边,久久地叩拜着,直到看着马车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方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