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依依快气炸了。
  她越发不依不饶，“投了就投了，怎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还是你怕被别人知道，你又吃相难看，到处抢资源？”
  “也是啊，狗改不了吃屎，以前什么德行，现在也一样。”
  沈芊没理李依依，而是看着她身后的经纪人，“带镜子了吗？”
  “啊？”经纪人一脸莫名。
  “带了的话，正好给她照照。”沈芊说。
  经纪人：“……”
  身为李依依的经纪人，他这时候是不应该笑的，应该同仇敌忾，但他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虽然十分短促。
  经纪人好不容易憋住笑，又看了一眼沈芊。
  沈芊可太有意思了。
  有时候刚起来，怼到你连妈都不认识，也有时候四两拨千斤，让你一拳只能打在棉花上。
  比如说刚才，沈芊问他带没带镜子，给李依依照照。
  其实就是让李依依看看，她那句“狗改不了吃屎，以前什么德行，现在也一样”，其实是在骂自己。
  偏偏李依依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愣在那儿。
  然而，哑火了片刻之后，李依依战斗力又满血复活了，“沈芊，有没有投，这问题很难回答吗？你投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还是说……你的钱来得不能见光？！”
  沈芊被吵得头疼。
  她只是单纯懒得回答，却被李依依解读出这么多来，真的是脑洞带师。
  “还没有。”被吵得犯了，沈芊给了三个字。
  李依依有点怀疑，但也有点庆幸，嗤笑道，“也是，毕竟也不是那么小的盘子，你估计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然而她还没说完，就被沈芊打断，“但我现在决定投了。”
  话音落下，沈芊拨通了李诚的电话，“李导，我决定投资，详细事宜我们见面再聊。”
  最初的惊讶过后，李诚欣喜不已，连称呼都变了，“好好，谢谢沈老师。”
  李诚倒不是谄媚，而是悬着的心，好不容易落地了。
  今天上午看到热搜的时候，李诚就猜到李依依想干什么，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如果沈芊不投资的话，目前没有更好的选择。
  那么，他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李诚拉着现在的团队开了个会，虽然也有人态度保守，但最终，大家达成了一致。
  于是下午，李诚发了澄清微博。
  但发完之后，还是不免有点忐忑。
  因为这招确实有点冒险，如果沈芊不愿意投资，其他投资方未必不会跟现在的一样，到时候还是会塞人进来。
  甚至更糟糕的是，后来的投资方看到他们现在的回应，不愿意再投资了。
  最坏的情况是，这个项目可能就黄了。
  但这个剧，团队用心打磨了两年，李诚自己也格外上心，他实在不愿意为了钱就低头，更不能眼看着李依依毁了自己的剧。
  好在，他最后还是赌赢了。
  另一边，李依依看着沈芊刚才那番操作，惊得嘴巴张着，迟迟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沈芊这招，实在太让她猝不及防了。
  “我本来在考虑要不要投资这部网剧，”沈芊看着李依依，淡淡笑道，“但看你很紧张的样子，说明这是个好项目，不投的话，我反而亏了。”
  “你……”李依依怎么都没有想到，沈芊原本是没有投资的，是因为她上门闹了一通，才促成了沈芊的投资。
  本来是趾高气昂来找麻烦，现在李依依整个人都蔫儿了。
  经纪人怕她再蠢兮兮地惹麻烦，跟沈芊抱歉地笑笑，说了几句打圆场的话，赶紧半强硬地地拉着李依依走了。
  *
  谈了一天的项目，又闹完这么一场，沈芊也有点累了。
  畅音成立这么久以来，她难得能早回去一天，回到公寓的时候，却发现等电梯的时间，比平时更久一点。
  她没在意，等电梯到了之后，直接按了九楼。
  “叮”的一声，电梯再度打开，沈芊走了出去，没走多远，就看见跟自己对着的那一户，门口堆放着几个打包好的大型纸箱。
  这个架势，应该是有新邻居入住。
  沈芊住的公寓很清静，一层总共四户，一梯两户，另外两户隔着一段距离比较远，跟她对着的那户常年没人住，大概是空着的。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没在意，然后走到自己公寓门前，开了密码锁。
  沈芊回到家的时候，身上没什么力气，可能是最近四处奔波，太累了，她也没再折腾，先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
  结果再睁眼的时候，天都黑了。
  身为女艺人，身材管理必不可少，沈芊晚上通常吃得很少，或者干脆不吃，但偶尔也有放飞自我的时候。
  比如今天，她就给自己下了一碗乌冬面。
  温热的乌冬面和汤汁喝下肚子之后，整个人身上都暖洋洋的，舒服了不少。
  沈芊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八点，不算晚。
  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一则短信，是李诚的。
  看来今天的事情，真的让李诚很记挂，不过李诚倒也很注意分寸，没有一个劲儿打电话追问。
  沈芊回了个电话，本来准备约时间见面，可李诚非常激动，问能不能视频会议，想让团队也见一见沈芊，说一说项目的具体情况。
  难得遇上这么热爱工作的人，沈芊也没拒绝，“好啊，那就视频会议吧。”
  很快，李诚那边拉了个小群，开始了视频会议。
  视频会议的人，除了李诚，还有两个编剧也在。
  “沈老师，我以后是不是有机会跟你要签名啊！”其中一个年轻点的编剧，看到沈芊之后，脱口而出道。
  “说正经事！”李诚轻咳两声。
  “当然可以。”沈芊看了一眼年轻编剧，然后才去看李诚，进入正题。
  因为不是很正经的会议，只是李诚太过激动，想要好好表现，让沈芊深入了解项目，并且发现沈芊也不排斥，是对项目真的感兴趣，于是便临时组了个会。
  结束之后，沈芊看了看时间，恰好十点整。
  她有个习惯，会在晚上或者临睡前扔垃圾，看了看玄关处的两个袋子，便提着出去了。
  沈芊关上门，忽然听见楼道里有声音。
  一转身，她就看见陆召南朝着自己走过来，但他最后停留的方向不是她这里，而是她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