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岁的沈芊，承担起了本来不属于她的重担。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她就看见程依然通红的眼睛，还有脸上还没干的泪痕。
  “芊芊……”
  程依然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千回百转。
  沈芊走过去，拍了拍程依然的后背，希望止住她的哭声。
  她一度觉得自己可能患上了程依然哭声ptsd，毕竟小白花的人设就是经常“嘤嘤嘤”，从后台，到保姆车，再到公司……
  以前的程依然，基本上可以随时随地哭出来。
  每一次，沈芊作为队长，都要负责安抚她的心情。
  这就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沈芊只要看见程依然要哭不哭的样子，太阳穴就会剧烈地疼。
  不过，现在的程依然，似乎已经成长了一点。
  至少哭得没那么厉害了，还可以收放自如，说止住就止住。
  陈楠看见沈芊来之后，程依然情绪肉眼可见稳定了不少，有一丝丝欣慰，觉得终于可以说正经事了，“我觉得应该是乔希希。”
  陈楠顿了顿，接着分析道，“杂志拍摄的工作人员都要签保密协议，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
  尤其是《佳人》这种高端时尚杂志，管理更是严格。
  从上到下的工作人员，都要签署保密协议的，也禁止带手机，目的就是严禁任何还没有化完妆的艺人照片流出去。
  这一点，在圈子里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佳人》这次翻了这么大的车，显然不可能是失误，而是有人故意的。
  可如果是一般的工作人员，根本不可能故意拍了程依然的照片，再丑化了爆出去，这样即便有蝇头小利，后果也会很严重。
  所以，这个可能性，也能排除掉。
  陈楠并不知道这段剧情走向，但她条理清晰，很快分析出问题所在。
  “乔希希经纪人之前也在跟《佳人》接洽，想要上九月封面，她那边最近在谈一个奢侈品代言，那个品牌大中华区的公关老大看不上乔希希，觉得她咖位不够，但乔希希很想拿下这个资源。”
  除非，乔希希能拿下《佳人》的九月封面资源。
  如果她能上这种顶级的时尚杂志封面，显然等于受到了时尚界的认可，资源也会上一个台阶，也就有筹码去谈那个奢侈品代言了。
  “可是，她丢了这个封面资源。”陈楠脸色有点沉，“我之前倒是想过，得防着她，但没想到，她团队手段这么下作！”
  陈楠分析完，看向沈芊，“热搜那边我在处理了，《佳人》杂志我也在沟通，其余的呢，你想怎么处理？”
  作为资深经纪人，陈楠的反应无疑已经足够迅速和冷静。
  但除此之外，还有些事情，需要沈芊来拍板。
  比如，乔希希要怎么处理？
  程依然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一向被保护得很好，想法也很简单，本来以为就是工作人员黑她，或者把她的照片卖给营销号，是想赚一笔钱。
  直到听陈楠分析完，程依然才想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是乔希希吗？我还以为……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程依然哭也哭够了，眼睛现在通红，不过情绪倒是稳定下来了。
  有陈楠和沈芊在，后续的事情，一定会处理好的。
  不过，她还是很沮丧。
  本来想美美地拍个杂志封面，也想让沈芊看看，没有沈芊保护的地方，她也可以做好的。
  结果，刚开始就遇到这样的大翻车。
  程依然咬了咬唇，失落地低垂着头。
  沈芊这时看向她，“你有什么想法？”
  原剧情的走向，是陆召南霸道总裁一般地为了程依然，直接封杀了乔希希。
  但她不是陆召南，不需要演这种霸总套路。
  而且，沈芊总有那么点想带歪小白花人设的恶趣味。
  程依然听了沈芊的话，咬了咬唇，隔了半晌，抬起眼睛看着沈芊，“我……乔希希太过分了，这一行的竞争很平常，输了赢了都是常态，可她不应该因为自己输了，就用这种手段来黑我。”
  沈芊微微一怔。
  程依然这番话，跟小白花人设，已经有点偏离了。
  她继续问道，“那你的想法呢？”
  “我希望乔希希受到惩罚，”程依然绞着手，神色稍稍有点犹豫，但隔了一会儿，又下定决心，“不用很严重的那种，但我希望她能明白自己错了，以后也不要用这种手段对付其他人。”
  “而且，本来就是乔希希做错了，她应该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否则她以后还会去害别人！”
  程依然原来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原著里，一开始事事都是沈芊替她挡枪。
  后来被陆召南喜欢之后，又被霸总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保护，小白花之余，还很圣母。
  不过很显然，现在的程依然，已经逐渐在脱离这个降智小白花的人设。
  “芊芊……”程依然说完之后，没有听见沈芊的声音，又有点迟疑了，“我这么说，是不是让你有点为难啊？”
  毕竟，现在也没什么证据。
  她虽然希望乔希希得到惩罚，为自己做错的事情付出代价。
  但是，一切都还是猜测，没有实锤的证据。
  她就这样张嘴闭嘴让沈芊帮忙惩罚乔希希，好像要求的确是有点过分了……
  眼看着程依然又要蔫儿下去，沈芊冲她勾了勾唇，“她会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
  得到沈芊的保证，程依然脸上这才一扫阴霾。
  陈楠这时候扫了程依然一眼，觉得接下来的部分，不太适合她这么天真的人听，于是安抚了两句，让人先带她下去吃点东西，换换心情。
  等程依然离开之后，陈楠才接着跟沈芊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沈芊。
  “你刚才说的，乔希希想要的那个代言，具体是什么？”
  陈楠愣了一秒，然后立刻反应过来，沈芊要干什么。
  乔希希这次的做法，纯属非常下作的报复，典型的那种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心理。
  所以，让她道歉也好，或者曝光这背后是乔希希的手段，都没有太大意义，很迂回，而且容易扯皮，对乔希希也没有太大打击。
  可是，沈芊打算做的就不同了——
  那个奢侈品代言，可是乔希希现在最想要的东西，乔希希削尖了脑袋，想上《佳人》杂志，也是为了拿下那个代言。
  如果直接拿走那个代言，对乔希希来说，才是最直接有效的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