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是甚么人,擅入我寡妇之门?
作者:梦持灬      更新:2021-03-16 00:51      字数:2288
  行者不悦道:“错和我说了。老孙只管师父好歹,你与沙僧,专管行李马匹。但若怠慢了些儿,孤拐上先是一顿粗棍!”
  八戒见他说起马匹,心头一动,转了转眼珠子,道:“哥啊,不要说打,打就是以力欺人。我晓得你的尊性高傲,你是定不肯挑;但师父骑的马,那般高大肥盛,只驮着老和尚一个,教他带几件儿,也是弟兄之情。”
  行者未觉有他意,随口道:“你说他是马哩!他不是凡马,本是西海龙王敖闰之子,唤名龙马三太子。只因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他父亲告了忤逆,身犯天条,多亏观音菩萨救了他的性命,他在那鹰愁陡涧,久等师父,又幸得菩萨亲临,却将他退鳞去角,摘了项下珠,才变做这匹马,愿驮师父往西天拜佛。这个都是各人的功果,你莫攀他。”
  那沙僧闻言,便沉不住气了,原来这马竟然是西海龙王三太子所化?他自然知晓这三太子乃真龙后裔,是万圣龙王之子,九头虫的弟弟。
  告忤逆犯天条云云只是假象,就如八戒酒后调戏嫦娥一般,只是天庭公布的罪名,里面定有内情。
  如今他竟然沦落为别人的坐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便问道:“哥哥,真个是龙么?”
  行者的见识自及不上悟净,未觉有他意,随口答道:“是龙。”
  八戒瞥了眼悟净,对行者笑嘻嘻道:“哥啊,我闻得古人云,龙能喷云暧雾,播土扬沙。有巴山捎岭的手段,有翻江搅海的神通。怎么他今日这等慢慢而走?”
  ‘古人云’这三个字,足以见得八戒亦知晓上古真龙的威力,只不知这真龙后裔,究竟得罪了什么人,竟沦落至此?
  行者似是听出弦外之意,因知暗中有人监视,他便不敢再说。假装懵懂,笑道:“你要他快走,我教他快走个儿你看。”
  好大圣,把金箍棒揝一揝,万道彩云生。
  那马看见拿棒,恐怕打来,慌得四只蹄疾如飞电,飕的跑将去了。
  龙马畏惧这金箍棒,却也是有来历的,只是当时的主人并非这猴头,而是真神大禹。
  四海真龙,三海尽诛大禹之手,将海族杀得片甲不留,然大禹犹嫌威势不足,将此铁柱镇于东海之内,作警戒之意,威镇四海。
  此棒对海族犹有余威。
  白龙马甩开蹄子飞扬,自是一路狂奔。三藏手软勒不住,尽他劣性,奔上山子夜崖,才缓步下来,慢慢走。
  这白龙马似是嗅到异样信息。果然三藏喘息始定,抬头远见一簇松阴,内有几间房舍,着实轩昂。
  那师父正按辔徐观,又见悟空兄弟方到。
  悟净忽然道:“师父不曾跌下马来么?”
  这句话不该出自他口,应是由八戒来说。因为悟净的本职就是牵马登山,如今走了马,他却袖手旁观,其实是失了职的。
  但是他这样问,却觉理所当然。
  因为那只不是凡马。
  长老骂道:“悟空这泼猴,他把马儿惊了,早是我还骑得住哩!”
  行者嫁祸江东,陪笑道:“师父莫骂我,都是猪八戒说马行迟,故此着他快些。”
  那呆子因赶马,走急了些儿,喘气嘘嘘,口里唧唧哝哝的闹道:“罢了!罢了!见自肚别腰松,担子沉重,挑不上来,又弄我奔奔波波的赶马!”
  沙僧见了面前风景,忙将担子抢过,道:“二哥,你担得累了,我帮你担一会儿。”
  八戒哪里不知道他的意图,却哈哈道:“还是沙师弟向前我,老猪我也该歇上一歇,着实累人。”
  讲完闲话,长老便道:“徒弟啊,你且看那壁厢,有一座庄院,我们却好借宿去也。”
  行者闻言,急抬头举目而看,果见那半空中庆云笼罩,瑞霭遮盈,情知定是佛仙点化,他却不敢泄漏天机,只道:“好!好!好!我们借宿去来。”
  行者的火眼金睛已渐渐失其功用,再不能识穿本源。只看出个大概,其实其余几人也看到了,只是都和行者一样,没敢点破。
  因为暗中并没有人传过话,行者也不清楚是什么来头,故不敢造次。
  长老连忙下马,见一座门楼,乃是垂莲象鼻,画栋雕梁。
  沙僧歇了担子,八戒牵了马匹,到底是老实人,沉不住气,擦边球道:“这个人家,是过当的富实之家。”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这样一庄人家,却富实得过了当,着实透着诡异。
  怎么看都不合情理。
  行者就要进去,三藏哪敢鲁莽,谨慎道:“不可,你我出家人,各自避些嫌疑,切莫擅入。且自等他有人出来,以礼求宿,方可。”
  老兄,先探探来意好吧,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要轻易让人抓了破绽。
  八戒拴了马,斜倚墙根之下,三藏坐在石鼓上,行者、沙僧坐在台基边。
  这几个人,已是人精,前面是龙潭虎穴也好,是洞天福地也罢,反正就打定主意不进去。
  有事情先说清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谁敢擅闯?
  他们能等,谁知里面的神仙也有耐性,一声不吭的。
  行者性子本来就急,心中打了主意,见久无人出,跳起身入门里看处:原来有向南的三间大厅,帘栊高控。
  屏门上,挂一轴寿山福海的横披画;两边金漆柱上,贴着一幅大红纸的春联,上写着:丝飘弱柳平桥晚,雪点香梅小院春。正中间,设一张退光黑漆的香几,几上放一个古铜兽炉。
  上有六张交椅,两山头挂着四季吊屏。
  果然有仙气。
  行者更不敢乱闯,只是默默偷看,忽听得后门内有脚步之声,走出一个半老不老的妇人来,娇声问道:“是甚么人,擅入我寡妇之门?”
  注意,对方首先就提出了一点,这里是寡妇之门,不是普通人家。
  慌得个大圣喏喏连声道:“小僧是东土大唐来的,奉旨向西方拜佛求经。一行四众,路过宝方,天色已晚,特奔老菩萨檀府,告借一宵。”
  大圣慌张是有理由的,其一,对方既然说了是寡妇,所以要将话说清楚了,要避嫌,免得落人口实。
  其二,对方来头很大,极有可能是位菩萨,或者与菩萨平等的地位,总之不会是土地公公之流的角色。
  以前,大圣面对玉帝,只是唱个诺,见了三清,只道声好。一者因其猴子心性,没有机心,自然不懂深浅。二者众仙都给几分面子他,故亦没有与他难堪。
  现在大圣变成行者,不只是名称的变化,心性的变化才是最大的,通俗点说,就是上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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