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作者:促谈      更新:2021-03-18 09:00      字数:3337
  袁天做了个梦。非常好的梦。好到袁天不愿意醒来。
  坦娅和艾利亚抱着孩子,一边逗弄孩子,一边哼着摇篮曲。怀里的两个孩子被逗的咯咯笑。
  洛迪拉在和自己下棋,哎呀!走错一步,洛迪拉偷笑着吃了棋子,袁天一看这要输的节奏,央求着悔棋。
  观棋的叶灵娜帮着袁天央求洛迪拉悔棋,孙梅在一边剥葡萄,一边喂袁雪彤,一边数落袁天,说一个大男人,输就输了,还好意思悔棋。
  袁雪彤吃着葡萄给袁天做鬼脸,袁天嚷嚷着也要吃,袁雪彤把孙梅刚剥好的葡萄给袁天嘴里喂,好甜,真的好甜。
  孙梅数落着袁雪彤,说袁雪彤是个小没良心滴,妈妈给你剥的,你都没说给妈妈吃一个,居然喂给爸爸了。算了,改明儿在给你生个弟弟,让你连葡萄皮都吃不上,袁雪彤还是对着袁天做鬼脸儿。袁天听着这话,心里更甜……
  艾利亚娇美的面孔对着袁天,嘴角边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滴落在袁天嘴角……
  袁天悠悠的醒来,看着艾利亚的微笑的面孔,也微笑着给艾利亚打招呼:嗨!小精灵,起这么早啊……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袁天面上变了色,赶紧闭眼,自语道:这是梦,是梦。对!是梦……
  双目泪水已弥漫。
  又一滴鲜血,滴落下来,不偏不倚,滴落进袁天自语的嘴唇……
  袁天彻底清醒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艾利亚,轻声问道
  :“艾利亚!艾利亚!告诉我,你……是孙梅吗?”
  记得恍惚中,有孙梅的声音传来,说:老公,不管以后会怎样,答应我,好好活着,我会在这里等你……
  袁天自语道:不可能,这是巧合吗?艾利亚,我的小精灵……
  袁天看着艾利亚,看着微笑的艾利亚,失声痛哭……
  哭够了,也能动了。袁天想抚摸艾利亚的脸庞。手抽不动,生死之力布满手臂,硬是抽了出来。
  颤抖的双手抚上艾利亚冰凉的面颊。
  多好的女孩,多美的女孩。
  人这一生,能碰到愿意为你而死的人吗?能碰到几个?
  袁天逐渐平缓情绪,逐渐冷静。艾利亚用生命守护自己,可不是让自己在这里缅怀伤感的。
  袁天想到这里,顾不得全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奋力推开虫尸,搂住了艾利亚,搂住了艾利亚半截身躯。
  雨,早停了。
  袁天将艾利亚放在一块干净的平台上,奋力拖拽虫尸,想挖出洛迪拉和叶灵娜。哪怕,哪怕是尸体,也不能被肮脏的虫子碰。
  袁天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住虫尸,一扔,就扔出好远。
  叶灵娜被提了上来,虽然身体冰凉,但心跳微弱,还活着。
  袁天仔细探查一遍,没大碍,全身脱力昏死过去了。
  继续挖,接着挖。总算找到了洛迪拉,袁天小心翼翼的清理洛迪拉周围的虫尸,探查洛迪拉的伤势。
  谢天谢地。洛迪拉伤的虽重,但有救。
  袁天抱着洛迪拉,放在艾利亚身旁,开始救治洛迪拉。
  叶灵娜也做梦了,梦到正在和艾利亚说悄悄话,袁天走了过来,刚挨着艾利亚坐下,袁天突然变成虫子……
  叶灵娜手足无措的醒了过来,全身无力,躺在虫子身上,大口喘气,头一偏,看到袁天。
  袁天已在给洛迪拉施第二遍针,手法轻柔,小心翼翼,怕扎疼了洛迪拉。
  第二遍刚完,袁天一口血喷出,趴在洛迪拉身上,昏迷了过去。
  叶灵娜爬了过来,很费劲的爬了过来,将袁天抱在怀里,从纳戒取出水,给袁天喂。
  雨后的清晨,晴光万里,空气新鲜,叶灵娜就这样抱着袁天,看着天空。
  袁天是被饿醒的,袁天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洛迪拉就在身边。身上盖了一张毯子,艾利亚也一样。
  袁天看到了发呆的叶灵娜,离开叶灵娜的怀抱,开始探查洛迪拉的身体。洛迪拉是被挤压,伤了脏器。袁天已治疗过两次,现在已稳定。
  袁天从纳戒里取出食物,自己一边吃,一边给叶灵娜递。
  叶灵娜再见艾利亚的半截躯体,已自责的无法自拔,将心灵深深埋藏在深处,现在对着天空神游四海,根本不知道袁天的举动。
  袁天拿出的是地瓜和南瓜,加上麦面混合的食物,好嚼,易咽。看叶灵娜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接,只好往叶灵娜嘴里喂。
  到底是饿了,叶灵娜小口小口的咀嚼,吞咽。
  袁天恢复了一阵,再次探查了洛迪拉的伤势,依然稳定,这才放下心。
  袁天自己的伤自己清楚,全是皮外伤,腿上和肩头的伤已开始愈合,看了一眼叶灵娜,开始给叶灵娜针灸。
  虫尸满地,黑绿色的汁液四处流淌,大批蚊虫被招惹来,恶臭四逸。
  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洛迪拉还没醒。袁天也不想强行弄醒她。
  叶灵娜还在失神。袁天也不想打扰她。
  袁天抱起艾利亚的半截残躯,把洛迪拉抗在肩头,慢慢走向城市一角。
  找到一片残垣,放在一起,回身抱起叶灵娜,走向更远的地方。
  一片静寂,犹如死地。
  如此空旷的地方,无法隐蔽。袁天找到一处坍塌的残垣,可以遮蔽一下阳光,将洛迪拉放在叶灵娜身边,抱着艾利亚,沉沉睡去。
  在次醒来,已是下午。袁天要搂抱艾利亚,才发现艾利亚不见了,袁天吓坏了,大喊一声。
  洛迪拉跑了过来,一把抱住袁天。袁天疯了似得四处寻找,嘴里不停嘟囔艾利亚的名字。
  叶灵娜呆呆的坐在一边,双眼死死的看着坑里的艾利亚。袁天跑了过来,一把就想抱起艾利亚,洛迪拉从背后死死的抱着袁天。
  袁天怒了,嘴里嚷道
  :“洛迪拉!你要干什么?你抱着我干什么?……”
  洛迪拉不说话,用尽全力从背后压倒袁天,压住袁天。
  叶灵娜轻轻的说道
  :“让她走吧!让她安息吧!……”
  袁天一下跳起来,一巴掌就向叶灵娜扇去,洛迪拉没压住,被袁天护体气劲一震,一口血喷在袁天脖子上,双手抱死袁天,随袁天一起扑向叶灵娜。
  袁天一巴掌已挥气,被洛迪拉一拖,又被洛迪拉一口血喷进脖子,一下清醒过来,来不及收回手臂,顿时全力收回,宁受伤也要收回。气劲无处宣泄,袁天只好改变轨迹,一巴掌拍在地上。
  叶灵娜整了整衣装,跪了下来,跪在袁天脚下,跪的规规矩矩
  :“杀了我吧!我愿意,我愿意一命,换一命……”
  洛迪拉看着叶灵娜。
  袁天怔怔的看着叶灵娜。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连空气都感染到这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洛迪拉打破了平静,哭声由低泣逐渐转为痛哭,一声嘶哑的吼叫:艾利亚!彻底点燃袁天心底的情绪。
  袁天仰天大吼,痛不欲生,泪水如雨点滴落。叶灵娜一头载入袁天怀着,泪水悠然而至,游荡四海的魂回到身体,被袁天和洛迪拉的痛哭点燃自责,点燃委屈,点燃一切……
  洛迪拉已依偎在袁天怀里,抱着袁天痛哭。叶灵娜再也克制不住,在袁天怀里,死死的抱住袁天,放声大哭。
  袁天泪满衣襟,一手搂住一个。三人头对着头,嚎啕大哭……
  情绪有了宣泄,悲伤有了发泄。所有阴霾随着泪水流走,所有心酸开始积累,开始转化。
  泪,流干了。
  嗓子,嘶哑了。
  伤心人,清醒了。
  袁天放开洛迪拉和叶灵娜,双手颤抖的捧起土,轻轻的散落在艾利亚的躯体上。
  :“看世间沧海桑田!
  观万物周而复始!
  经生死相依相克!
  感情仇爱恨两难!
  艾利亚啊!你的情,我袁天承了。红尘有你,人世情暖!等着我,我的小精灵!我必屠尽虫族,再与你地下相见!”
  洛迪拉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滑落,边流泪,边掩埋。
  叶灵娜被袁天的话语震撼,定定的看着袁天。看着袁天掩埋艾利亚。
  袁天想到艾利亚和自己的美好过往,想着,体会着艾利亚曾跟自己说的一些话,悲伤又上心头,不经意想起孙梅喜欢的一首歌,随口哼唱,以缓解悲伤。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如果当时我们能不那么倔强,现在也,不那么遗憾!你都如何回忆我,带著笑或是很沉默。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歌声。美好的、忧伤的。总是会深深震撼灵魂,深深打动人心。
  袁天不太通音律。前世今生都太忙,没有音乐天赋,所以不怎么哼唱歌曲。只是在追求孙梅的时候,专门练了那么一两首,要在孙梅面前显摆。
  后来,孙梅知道了,大呼上当受骗,在袁天怀里撒娇,惹的袁天痛吻孙梅。这些也成为袁天与孙梅之间的生活情趣。
  这首曲子的旋律是好,无可挑剔。可歌词不太适合现在的情形。袁天只是无意哼唱,可听到的两人,心情就不一样了。
  洛迪拉除了一首此生难忘的,以为是袁天作曲添词的倩女幽魂,这是第一次听袁天唱歌。一首后来,让洛迪拉陷入沉思。
  叶灵娜看过倩女幽魂,虽然从未相信这是袁天亲手制作,但早被精彩的剧情和动人心魄的歌曲震撼。
  那时候和袁天隔阂已深,从未想过男女之情,不可能想这些。可现在再听袁天哼唱这首深入人心的歌曲,心底翻起滔天巨浪。
  他,这是在教我?
  他,这是在提醒我?
  他。对我有情?他希望我懂得爱情?懂的爱他?
  他,看出我有点喜欢他?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