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其舟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睛望着他，漆黑的眼眸里波澜不惊，回答道：“不是说记起来了吗？”
  盖述眨了眨眼，然后点点头，垂眼看向书本的封面。
  是岩井俊二的《情书》。
  是他那年……用把书借给穆其舟的由头送出去的。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却是他第一次表达自己的心意，这种做法也并不明显，如果那时候的穆其舟是跟他抱有同样的想法，或许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现在把书还给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是拒绝的意思，还是从没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的意思？
  心里突然有些钝痛。
  有些……不愿意面对心里那个明了的想法。
  不论是哪个答案，他心里都难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书移到了一旁，抬眼直视那双平静的眸子，说：“我是记不清了。”
  穆其舟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直接就站了起来，一副立刻就要走的意思。
  “等等。”
  闻言，他看了一眼盖述。
  盖述看着这张平静的脸，心里又气又恼，咬牙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就这么走了？真的就没什么想要说的吗？
  穆其舟：“没什么想说的。”
  说完，他直接迈开步子，但手腕下一刻就被人给握住了，脚步立即一顿，落地之后就僵着不动了。
  他回头看盖述。
  盖述站着双眼瞪他，握着他手腕的指尖因用力泛起了白色。
  因为一时冲动就抓住了穆其舟的手，盖述此时有些不知所措，但也不可能就那么把他放跑，所以就算是不知道要干什么，也要强行把他留下来，这是他此时此刻心里唯一想要做的。
  盖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可我想问你，你就不能坐下来跟我说说吗？”
  眼前的人看着被抓住的手腕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把他的手指掰开，而后又看着他说：“说。”
  语气冷硬，简短，单刀直入主题，不愧是穆其舟的风格。
  “你坐下。”他看着眼前的人，继续说：“坐下我们慢慢说。”
  又是沉默一阵，穆其舟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他确实有很多问题，但是此时尴尬的气氛，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且他也琢磨不透眼前这个板着脸的人。
  最后，穆其舟看着他一直沉默，率先开口说：“问什么。”
  他搓了搓自己的手指，别开脸不看那张冷脸，回答：“以前的事。”
  安静的环境之中，似乎传来一声轻叹，只听穆其舟说：“问吧。”
  盖述踌躇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那天……你为什么要给我留纸条，让我去废旧工业区？”
  “不是我。”
  “不是你？”
  “不是。”
  “那……为什么……”
  盖述惊愕得说话声顿了几下，双眼直直看着眼前的人。不是他？那会是谁？那张纸条上的字，明明就是他的笔记！
  穆其舟随意的靠在了椅子上，依旧冷着脸：“伪造的。”
  难怪。
  盖述兀自轻笑了一下：“我就说你不会约我去那种地方。”
  这么一说，这下事情就复杂了。
  他到底得罪过谁？
  这件事当年又是如何解决的，他此时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那群人被抓获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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