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卫羽洗漱完毕，轻推着老陈的肩膀。
  “嗯？……”
  “不是说好今天一早去局里报到然后再去现场看看的么？怎么，你睡懵了？”卫羽调侃道。
  老陈一的上下眼帘努力睁开，手无力的遮挡着从窗帘缝隙中透出的光斑点点。
  卫羽看着老陈没有起来的意思，拉扯了一下，便感觉到老陈周身发烫，将手探在他的额头上，眉头一促。
  “你这都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吧？我这还有些以前剩下的退烧药，我这就去给你拿。”卫羽急走几步开始翻箱倒柜着，很快就找到了退烧药，便又从茶几下拿出玻璃杯，向杯中加入了大半杯热水，端至老陈面前。
  老陈坐起身，服下药，喝了一大口热水。
  片刻，可能是热水的原故吧，精神好转了几分。但依旧是萎靡不振，卫羽便拉着老陈上了车，一溜烟的送去了医院。
  等挂好号，排上坐诊，已经将近中午十分，深秋的秋雨总是一阵阵的，特别是南方，一转入秋冬季节，那风就好似要刮入骨髓，不管穿多少衣服都抵挡不住。
  老陈被安排到了一间普通病房，一个可爱俏皮的小护士正给他扎着针，看起来像是个新人，没什么经验，扎了两三次才扎进去。由于卫羽也一直在旁边看着她笨拙的手脚，小护士脸上写满了尴尬，不经绯红了脸。
  这时有熟悉的声音从楼道间穿过：“柯院长，这次人体自燃现像非常罕见，遗体已经送到你这来了，我是你徒弟，这事总不能瞒着我吧。”
  “行，到时做详细尸检时叫上你一起吧，毕竟这种尸检可能大多数法医一辈子也遇不到一次这样的机会，大家都是研究研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师傅您谦虚了，我们跟着您学一辈子也学不够啊，那到时我打电话问您确切时间吧。”
  说话的人，正是林法医，在他身旁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消瘦的体型，穿着有些宽大的白大褂，一支听筒延伸到上衣的口袋中。
  两人从门前经过时，卫羽抢一步走到了门口，向老陈打了个眼神便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林法医吗？怎么在这又遇到你了。”
  “那师傅那你先忙去吧，正巧遇到个朋友。”说罢，转头对向卫羽。“这世界真小，我才想问，你怎么会在医院，来查案的吗？话说老陈怎么没跟来？”
  “他在里面躺着呢。”卫羽向身后一指。
  “怎么了？”
  “还不是上次那场车祸，伤口感染了，发炎导致高烧不退，就只好送医院来了。”
  “喔？这就怪了，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就烧成这样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长袖卫衣的男子跌跌撞撞的从走廊踉跄几步，推开行人而又发疯似的叫喊。引起行人纷纷躲避和惊呼，很快后面赶来的几个医生和护士把他又架了起来，拖拽着那名男子。
  从他俩身旁拽过时，惊讶的发现这个男子的两颗眼球都耷拉在眼框之外，随着拖拽的节奏，在脸颊上一甩一甩的，只有视神经和肌腱连着，看起来很是惊悚。
  而更让两人诧异的是，他嘴里一直叫囔重复着一句话：“这不是我的眼睛！这不是我的眼睛！”。
  “这样的人呐，疯了。就算瞎了也是活该~！”给老陈打点滴的小护士嘟囔着，说完打着哈欠说道。
  虽然刚才的喧闹还没平息，但这句话却是两人听的清清楚楚。林法医和卫羽便走入病房，想打听一点八卦新闻，了解点情况。
  “你个小护士，说话怎么这么狠毒呀？”卫羽便搭腔道。
  让卫羽没想到的是，小护士看着林法医两秒后，一字一顿说了两个字。
  “师……兄？！”
  “什么？什么情况？师兄？这什么狗血桥段。”卫羽心里顿时一百个吐槽翻江倒海起来。
  仔细看着身前这名小护士，娇小的身材穿着一身粉色的护士服，头发盘起藏在帽子下，一对可爱的大眼睛，却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琼鼻微微上翘，小嘴微张，示惊讶状。
  “刚说准备去看你呢，没想到就在身后啊。”林法医把脸转向卫羽继续说到：“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是我们市刑警大队的神探卫羽，你后面那病床上的是他搭档老陈。”
  小护士一听到神探两个字，那没睡醒一般的大眼睛里直冒崇拜的小星星。
  “这位是我的师妹，也是这所医院院长的女儿……才医学院大三，本还有两年才毕业，她说她不喜欢呆在学院里，于是任性的直接软磨硬泡的让她爸同意了安排实习，在工作中学东西。不过她其实她不是护士，只是医师资格证还没有拿到，但已经考了护士资格证，而师父他又是个比较古板的人，在她拿到医师资格证前，自然不会让她当医生的。”
  “叫我小萌就好啦！是啊是啊！你是不知道，学校里多无趣多枯燥！还是我老爹好，和校领导一说，就放我来实习了，再说了，那些什么大学教授，全加在一起，也没我老爹厉害！对了……神探，这得有多神呐，我得考考你。”小护士打断林法医的说话，上下打量着卫羽，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话说，你没睡好吗?柯萌小姐？”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神探果然不同凡响啊！”柯萌歪着头，手放在嘴唇上嘟囔着。
  卫羽差点笑出声来，脸都憋红了几分。
  柯萌又看向林法医发现林法医正盯着柯萌的胸前，柯萌便马上娇嗔道：“师兄你盯着人家胸看，真不害臊，我告诉院长去~”
  林法医一脸无奈：“你……你自己看……”。
  一低头，柯萌发现自己的工作服的胸前别着一个工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己的名字和职务。
  当抬起头来时，卫羽和林法医还有老陈都经不住笑了出来。
  只有柯萌努起了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指着他俩说：“不许笑！”
  可是两人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却更忍俊不禁起来。
  她便将恼怒都撒在了林法医身上，开始追着林法医打闹了起来，一个趔趄，正巧靠在了卫羽的怀里。
  “对，对不起……”
  “我才……才应该要说对不起”
  气氛一下子就转变了。
  林法医见状，脸色有些冷，马上打起了圆场，说道：“坐下说，刚才我们说见你说，外面那男的……”
  柯萌马上接嘴道：“嗯嗯！对，那个男的啊，是上个月就送来我们院的。我觉得就是精神有问题，但是家属又不肯送去精神治疗。刚来院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把自己的眼珠子都挖出来了。咦，别提多可怕了。”边说着边坐到床沿上。
  “我最讨厌有人打断我说话了。”林法医的脸色拉了下来。
  “略略略，你这暴怒的脾气怎么不改改。”柯萌唇枪舌剑的激了回去。
  林法医站起身，似要发作。
  柯萌便服软道：“好好好，我不该打断你说话的。”
  林法医顿时不再有发作迹象而是和卫羽坐在一旁的一排椅子上。
  “不过，后来听说，这事可邪门儿了。我给你们说说呗？”
  见两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柯萌便来了兴致，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你们相信，恶有恶报吗？这事情得从半年前说起。”
  那个男子，是个道上的混混，姓敖，叫敖亥。听说混的有些名堂，有不少小弟，虽然才二十多岁，但大家都叫他敖爷。他四处收保护费不说，交的少了就要打砸他人的铺子，不交的更是少不了一顿拳脚，简直是危害乡里。仗着他爸有些关系，警察局也拿他没什么办法，有时被抓进去关一两天又出来了，还是一样的为非作歹，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倒是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
  他呀，后来一天晚上，听说是什么庆功会，其实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在一起，喝的昏天黑地……
  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巷，这么几个混混也都喝高了，一路上说着醉话。
  看着前面微弱路灯下，出现了一个婷婷玉立的身影。
  敖亥便上前走去。
  “哎呀~美女？怎么，一个人呢？……”敖亥借着酒劲将手搭上路边一女孩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