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世上不可能会有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她是你发妻，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没了？”
  “我说！”高禹忽然低喝，“绮娘她是暴毙而亡！”
  韩涞握紧拳头，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中：“为什么？”
  高禹忽而拉过韩涞的手臂，低声说到：“你不要再查了，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半晌，高禹突然轻笑出声，双眼一闭再睁已是有些湿润的。
  “私通，绮娘与人私通被抓，为保名节选择自裁，我也尊重她的选择。”高禹松手，倒了杯茶，“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那种绝望的感觉韩涞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你、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阿姐不是那样的人！”
  韩涞打翻了桌案上的糕点茶具，高禹不恼，端着手中唯一的茶杯缓缓摩挲：“我骗你作甚？我那么爱她，她却背叛我，你觉得对于她的死我该露出什么表情？”
  “我已是宽仁大度，让她入了祠堂，保住了她的名节，你还想要我怎样？啊？”
  见他没说话，高禹冷笑一声：“我的官位扎眼，每个人都虎视眈眈，你觉得，我需不需要一个污秽不堪的妻子？”
  言毕，起身：“不要怪我如此，这是命罢了。”
  ……从茶楼出来，韩涞还有些恍惚，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也是最不可能的结果。阿姐绝对不是那样的女人！
  这夜韩涞并未回宫，而是买了坛酒去了南元楼。南元楼那位日子过得滋润得很，无拘无束，倒是惹韩涞羡慕。
  陆芜一看韩涞就觉得他不对劲，提着坛酒，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离爷远点儿，爷现在很不爽。
  陆芜也不问。
  坐下，韩涞给陆芜满上，拿起碗碰了下就一饮而尽了，没说话也不想说话。
  就此，酒尽，夜半，凉。
  “阿姐……”
  看着不胜酒力的韩涞已经趴在桌案上了，陆芜没动，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的明月和时不时晃动的树影，陷入沉思。
  点卯应名，韩涞迟到，何泊问及：“今日为何迟来？”
  韩涞作揖深感抱歉：“睡过了头，不会再犯了。”
  高禹正巧来此，把一堆卷宗交给韩涞：“整理抄录，按日期规划合集。”
  韩涞接过，说实话，还真有点意外，高禹居然还要理他：“是。”
  见此，何泊也放过他了：“念你初犯，改过自新便罢了。”
  “谢何大人，高大人，韩涞告退。”说完，韩涞退下。
  抄录并不是枯燥无味，这些案列倒是让韩涞瞠目结舌，皇宫中皇室里犯法的人屡屡皆是，刑法也判的不轻。
  “前御中史吴叔广杀妻……”
  “妻与管家私通，吴叔广一气之下挥剑杀之……”
  这本没什么看头，但后面的审判倒是引起了韩涞的注意。
  “管家近不惑之年，且素来毕恭毕敬老实忠厚，妻寡言少语且病气缠身足不出房，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会私通。”
  “次日，寻审管家时，其已死于非命，目测上吊而亡，但细查时发现颈上有被勒出的痕迹，实属他杀。”
  越来越有意思了……
  韩涞指尖轻轻摩挲着页边，气息缓缓变得沉重。
  “经查实，有人雇刺客潜入房中杀害管家，后调查得知乃吴叔广小妾林氏所为。”
  “抓，审问，属实。”
  “因嫉妒作怪，便设此计嫁祸正妻。”
  “后判小妾林氏死刑，吴叔广革职留任罚饷两年。”
  砰的合上卷宗，韩涞似乎看明白了什么！高禹，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日落，韩涞出宫去往南元楼，看到陆芜便问：“那晚，阿姐究竟见过谁？”
  陆芜也没有隐瞒：“与二公主韩芸独会。”
  韩芸！宫外已立公主府，入赘驸马只是朝中一位小官，但两人心机颇重，又和泉王走的很近！
  “一定是韩芸所为！”韩涞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找韩芸来当面对质！
  陆芜抬手：“韩芸现有泉王于背后，她母妃宁贵妃的地位更是撼动不得，你如何动她？”
  “难道就这样放纵她为所欲为？”说完，他俩互相盯着对方，只见陆芜终是悠悠叹了口气：“心急不得，听我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