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大结局
作者:清斐      更新:2021-06-03 05:45      字数:4024
  “一个都不准走!”于朝阳暴喝一声,飞扑上来。赤*裸的上半身,一道道交叠狰狞的伤疤分外瘆人。
  萧齐见状,一个侧身挡在程恳面前,伸出双臂将程恳死死护住,咬牙骂道,“人渣,正愁没机会好好收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萧齐一边骂,一边环顾四周。他俩现在在房间正中央,离大门有个十来步的距离。
  “呸!”于朝阳啐了一口,“臭娘儿们,回回都有人护着!上次是老子没有防备,今天,哼,就连你们两个一块儿解决!”
  惨白的灯光下,于朝阳手里的水果刀明晃晃的叫人心慌。他漏出一个阴测测的笑,慢慢地向萧齐二人靠近。
  “你敢试试看,我今天非要亲手抓住你,送进局子里关一辈子!”萧齐身形未动,探手捏了一把程恳的手心,示意她往门边跑。
  于朝阳觉出萧齐的用意,往门口的方向晃了晃,堵住了程恳的退路。
  “不自量力!等着,我tm先结果了你这小子,再好好爽这个臭娘们一把,也不枉老子辛苦设计这么一出!”于朝阳说着,又往前逼了一步。脸上的笑极其猥琐,任谁都能猜到他脑子里的龌龊念头。
  程恳紧紧拽住萧齐的衣角,身子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畜生,你tm嘴巴放干净点儿!”萧齐怒目圆睁,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恨不得冲上前去,一脚将于朝阳撂翻,再捶个半死。可此时程恳就在他身后,他不得不有所顾虑,不敢轻举妄动半分。
  眼见于朝阳步步紧逼,萧齐心里越来越急,手心里潮热一片。屋子中间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可供格挡的事物。那刀子有半尺长,硬拼肯定会受伤。他自己倒不要紧,只是程恳,他怎么可以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萧齐暗暗盘算,实在不行,他只能将于朝阳扑倒在地,换程恳一个逃跑的机会。
  “于朝阳,你别乱来。”程恳的声音有些抖,“难道你真想在监狱里过一辈子吗?!”
  “闭嘴!”于朝阳突然被激怒,“呼”的一声,手上的刀子风一样地从萧齐眼前划过。
  萧齐赶紧护住程恳,往后蹬蹬退了两步。
  于朝阳拿手点了点胸前的伤疤,“臭婊*子,看到没,拜你所赐,老子今天要加倍奉还!”
  哗啦,又一刀刺了过来。
  萧齐侧身躲了一下,有些狼狈。
  于朝阳拿舌头舔了舔刀尖,残酷地一笑,面前两人如同他眼里待宰的羔羊,这感觉让他既疯狂又痛快。
  萧齐知道于朝阳已经疯了,跟他讲理已是不可能,而这样躲躲闪闪也不是办法,只能找机会和他近身一搏,夺下他手中的刀子。
  萧齐抓起程恳的手,使劲捏了捏,忽然将她往门口的方向拨了一把,“快走!”自己则一个飞扑,顺势将于朝阳往后推了一个趔趄。
  于朝阳颠颠退了两步,刚一稳住身形,便操起手中的刀子朝萧齐冲过来。
  萧齐这次没有避开,双手一握,将于朝阳拿刀的右手死死攥住,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程恳一边踉跄着往门口跑,一边回头毫不松懈的盯着近身肉搏的两个人。
  “嘶啦。”布帛划破的声音,程恳心里一紧,萧齐的衬衣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
  眼看着明晃晃的刀尖离萧齐的心窝越来越近,程恳慌极了,手足无措地停在原地,好不容易看到立在墙角的一块木板。她一把操起木板,几步冲上去,劈头盖脸地朝于朝阳头上砸去。
  于朝阳一边躲,一边疯狂地挥动手中的刀子。
  “程恳,萧齐!”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曾黎!”萧齐大呼一声。
  “在,他们在里面!”曾黎的声音异常焦急。
  接着,便听见咚咚地砸门声。
  于朝阳见来了人,一双眼变得血红,额上的青筋蹦起,龇牙咧嘴地朝着萧齐猛扑上来。
  几乎用尽全力,萧齐才死死攥住了几近鼻尖的刀锋,咬牙对呆立在原地的程恳喊道,“快去开门,快去啊!”
  程恳拔腿就跑,一直冲到门口,双手抖得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才拨动门锁,将门“咔嚓”打开。来不及看门外的人一眼,程恳又一刻不停地冲回萧齐身旁,抓起木板想要帮忙。
  此刻,萧齐已被于朝阳逼到墙角,手臂上数道划痕,渗出鲜红的液体。他咬着牙,一张脸涨得通红,汗滴顺着额角不停地往下掉。
  “不许动!警察!”门口“唰唰”站进来几个制服整齐的警察,“放下武器!”
  程恳暗自松了口气,却看见萧齐蹬蹬往后退了两步,手上一道刺目惊心的大口子,鲜红的血汩汩地往外冒。他紧皱着眉,似乎在强忍着剧痛。
  就在这个空当,于朝阳已经发疯似地朝着萧齐补上了第二刀。
  “不要!”程恳尖叫一声,脑子里几近空白,用尽毕生力气,她猛地扑开了萧齐。
  “程恳!”伴随着曾黎的惊呼,程恳痛苦地皱起了眉,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
  “啊!!!”萧齐不敢相信地盯着倒在身旁的程恳,几秒之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踢一脚,将于朝阳踹翻在墙上。
  萧齐欺身上前,一拳砸在于朝阳的鼻梁上,又一拳砸在他的眉心。雨点般的拳头疯狂地砸在于朝阳的头上、脸上、身上。拳头上传来一阵阵麻木的痛意,却遏制不了萧齐心中的狂怒和剧痛。
  “萧齐,快停手,萧齐!”曾黎冲上前来,“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身旁的程恳闷哼了一声。萧齐猛地清醒过来,将满脸是血的于朝阳推翻在地,飞扑到程恳身旁。
  “心心,你怎样?”萧齐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庞。
  她的胸口还扎着水果刀,前襟鲜红一片。额上冒出一颗颗汗珠,身子簌簌颤抖着。
  程恳微微张了张嘴,笑得极苍白,“我没事,萧齐。”
  “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萧齐冲着曾黎大喊。
  救护车里。
  曾黎呆呆地望着面前满身是血的两个人。
  萧齐跪坐在程恳身旁。他根本不敢动,只能束手无策地捧着程恳的脸,一遍遍地亲吻她的额头。
  “傻瓜,为什么要冲上来!为什么这么傻!”
  程恳又浅浅地笑了笑,声音微不可闻,“看到你没事,就好了。”
  一字一句,清晰如雷鸣,狠狠打在萧齐心上。
  萧齐的泪瞬间涌了出来,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汹涌,铺天盖地。
  “对不起,对不起!”他的泪落进她的鬓角,双唇不住地颤抖。
  程恳极力举起手摸了摸萧齐的头,嘴唇动了动,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心心!别丢下我,别再丢下我!”萧齐痴痴地捧着程恳的脸,嘴里哭求着,“你还没有好好听我道歉,还没有重新接受我,还没有亲口对我说你爱我,你不可以就这么离开我!”
  萧齐泪流不止,絮絮叨叨地说着爱语,仿佛只有这样,他心中无边无际的痛悔才能稍稍停止。
  “心心,我爱你,比你知道的要更早,更早。你都不记得了吧,大二开学不久,我上你们家玩,你躲在房间里偷偷摸摸地串珠子,被我抓了现行。那一刻你的眼睛闪耀过天上的星星,照得我的整颗心都亮堂了起来。”
  “我起初并不相信我喜欢上了你,也躲了些日子,还想着把你永远当妹妹。可是后来我才知道,你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我罩得死死的,我根本逃不掉,也不想逃。我只是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告诉你,为什么没有紧紧将你攥在手心里。”
  “说来可笑,我这人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做什么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久而久之,周围的人都这样说,而我也真的以为就是这样。直到那年寒假,我帮你补课,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吻你,又因为那个人,我们大吵了一架。我们的关系生疏了,你见了我就躲。我心里难过的要命。除夕夜,你偷偷跑出去见那个人。你一定不知道吧,我那时就跟在你身后不足两米的地方,眼睁睁地看着你扑进他的怀抱,亲吻他,回应他。那一夜,我流了泪,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心痛的滋味,像被人掐住心尖,不断地拉扯。”
  “我想过找你和好,可自尊心不允许,只能选择逃离。拿到交换生申请书的那一晚,我对着你的屋子站了一夜。我对自己说,就把你当妹妹吧,一辈子的亲妹妹。”
  萧齐哽咽着,对面的曾黎已经泣不成声。
  “可是,你这么美好,他却没能好好珍惜你。我从国外回来,知道阿姨出了事,急冲冲地跑到你家,将你从漆黑一片的屋子里抱出来。看着你要死不活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那一刻,我恨极了他。我小心翼翼的照顾你,暗自发誓不让你再受一点点伤。”
  “天可怜见,你终于开始正视我,正视我对你的感情。我一边欢喜,一边又惴惴不安。终于,那个寒冬的雨夜,你对我说,我们试试吧。你的语气很轻,却在我耳边不断地回响。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是我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动听的情话。”
  “心心,你那时候常常说我幼稚,嫌我黏人。我嘴上不屑,心里却想着要加倍地宠着你,呵护你,让你再也舍不得离开我。后来,我们吵架,分手,又再和好。我明明知道你在尽力地靠近我,却还是不能放心,所以我变着法儿地催你跟我结婚,甚至还极端地想着把你关在家里,不让你出门示人。”
  “你一定不相信吧,一向骄傲自负的萧齐,也有犹疑不定的时候,也有暗地里害怕的事情。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公司,我自认都能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可唯独对你,对你的爱,我全无把握。所以,搬家那天,当我看到你仍留着他写给你的纸条、送你的珠子,我就疯了。我本想拿着它们当面质问你,向你要一个答案,可是我不敢,我怕我问出口,就真的失去你了。我只能装傻,可我偏偏又不幸地看到你们拥抱在一起。”
  “我彻底疯了!从天堂坠入地狱,整颗心被怨恨填满,再也看不清你的心。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你到底爱不爱我,心里有没有我,问得越多,答案就越让人失望。心心,我是有多糊涂,你的爱,不早就渗透在平日的一点一滴中了吗?你依赖我,陪伴我,跋山涉水地来找我,原谅我的逼迫,委屈自己迁就我,还愿意为我生孩子。可恨的是,那时的我,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早已辨不清真相。”
  “我恶言伤你,将自己心中的痛加倍付诸在你的身上。我以为只要你痛了我就能好过一点。谁知道,我自己并没有好过,却生生将你逼入了绝境。心心,对不起。我是有多残忍,才会让你走到那一步。”
  “后来你离开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对自己说没关系,没关系。可有一天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随着你一起离开。我麻木空洞地过了一段日子,直到某一天突然醒悟过来,没有你我的人生再没有任何意义。我开始疯狂地找你。”
  “辗转四年,我翻遍了大江南北,终于,在元洲,从曾黎那里得到了你的消息。我心里明明欢喜得要命,却还要装出冷漠的样子,和曾黎一起演戏骗你。我是有多愚蠢,才会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试探你对我是否还有一丝情意。我向你挑衅,说绝情的话,再从你口中听到更决绝的字句。心里明明痛极了,却又隐隐透着希冀。只要你还愿意正眼看我,只要你不再想着逃离,哪怕你是恨着我的,我也甘之如饴。”
  “心心,我是有多傻,为什么直到失去你,才真真正正地明白你的心意。”
  “心心,你是有多傻,才会为了我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一次又一次,连命都可以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