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狭路相逢斩情敌
作者:魏青蚨      更新:2021-03-26 19:24      字数:3136
  杜世闲虽说这半年来一直赖在马车上,可马车硕大,田星原无聊时也常教自己些招式练练,如今这身子骨倒也没太虚弱。
  杜世闲走着,越想越气,可却不知如何才好,只带着乌澜往闷头行进。
  脚步甚快,这一会儿天还没黑,便顺着小河走到福安村边。
  此时福安村的人大都集合在另一边和军队相对,这里空落落的,杜世闲走来脚步不停,一脚踏在河上,未及水面,脚下便飞来一只乌鸦,杜世闲一脚踏上乌鸦,另一只脚刚抬起,脚下也飞来一只乌鸦。
  杜世闲便这样踩着两只乌鸦飞过河沿,落在福安村中,刚一跳下乌鸦站在福安村里,便听闻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
  杜世闲心头烦躁,正想找点事换换脑子,此时听闻前方动静,提步便走过去,想要凑凑热闹。
  前方巷路一拐弯,此时正聚着一帮子人。
  如今福安村外敌围村,这里竟还有十余个精壮男子在这争吵,中间还有一女子,正恶狠狠地数落着其中一个男子。
  这女子手指点在一个男子的鼻梁上,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说说你,日子不好好过,在这找什么事?”
  那男子一把拽住女子的手指头,往下一掰,这女子吃不住力,身子跟着半蹲下来,这男子开口道:“别在这跟老子说这些,老子陪你这么久,你还忘不了这个小白脸,今天老子非把你浸猪笼不可。”
  杜世闲刚走来,便听见这句话,不由得脚步一顿,便下意识地停下,靠在墙边,微躬着身子,不知在躲什么。
  前方吵闹的人没注意到杜世闲,还在争吵着。
  女子被掰着手指半蹲下来,背后的男人忙伸手扶住女子,冲着动手的男人吼道:“王犟驴,你又发什么驴脾气,快松手!”
  被称作王犟驴的男子一挥手甩开女子,另一只手抓住拉架男人的领口,恶狠狠地说道:“陈公子,我管教自家媳妇,你倒看不下去了。”
  陈公子按住王犟驴的手,说道:“我和果儿都是哪一年的旧事了,你不知听哪个嘴大的说出来,现在来找事,你不嫌丢人,果儿还害臊呢!”
  王犟驴听见这话,空着的手一拳打向陈公子的脸,陈公子反应不急,被一拳砸倒在地,陈公子背后的几人赶紧上前一步按向王犟驴,王犟驴背后的人也上来拦阻。
  倒在地上的陈公子捂着脸站起身来,冲王犟驴说道:“给你脸你还不要。当年狩猎时打你你是没挨够,现在在这耀武扬威起来了!”
  杜世闲听到这,心里也估摸出了事情的大概。
  这自己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还能碰到这种事,听情况那陈公子幼年也欺辱过这王犟驴,这事情不正和自己的情况相似?
  杜世闲想着,便静下心来看着事态的发展,想看看这王犟驴是怎么处理的。
  王犟驴被陈公子拿话一激,本就恼怒的心情被火上浇了把油,咬着牙说道:“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到底还和不和小时候一样。”说着,右手握拳,腾起火来,一拳冲陈公子锤去!
  陈公子后退一步堪堪躲过这一击火拳,右手顿时也腾起火来,一拳还向王犟驴。
  两拳过去,十余人同时动了起来,水火乱舞,风卷雷击,鲜血伴着怒吼,伤口配着哀嚎,一时间好不热闹。
  杜世闲在旁边看着,那王犟驴一众的武艺比之陈公子一众,无论从武艺还是眼力,都明显差了一截,王犟驴的同伴已节节落败,倒是王犟驴不要命一样,拼着挨一身伤,只紧盯着陈公子,大开大合不做防御,倒是扛着几人换了陈公子一身伤。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王犟驴虽技不如人,但一阵不要命的打法,倒是占了上风!
  突然,陈公子漏了个破绽,被王犟驴一拳锤在腰腹处,一声未吭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看是不活了。
  这一下变故惊得众人都愣了神,安静了一会儿,王犟驴身后一人喊道:“陈公子的死不关我们事,都是王犟驴一人所为!”说着,几人附和起来。
  两波人几句话对下,便要一同制住王犟驴送往陈公子家谢罪,王犟驴涨红了脸,扭身冲自己刚才的同伴吼道:“你们怕这陈公子,我可不怕,我便是要杀了他出口恶气,现在气出了我便能逍遥快活了,我看谁能拦我?”
  说着,王犟驴两手腾起火焰,背后乌泱泱飞来一群乌鸦!
  王犟驴还未开口,之前陈公子一伙人中有一个开口说道:“你装什么蒜,学些三脚猫的功夫又能唬得住谁?”
  刚才趁乱偷偷爬到一边的果儿知道这不是王犟驴的手艺,正要提醒众人,王犟驴却突然发难。
  王犟驴本来有些神智,想着自己先唬住众人,拖会儿时间好想办法,也没看见飞来自己身后的乌鸦群,只知自己刚一转身便被人点破,眼看众人就要动手,忙先发制人,一拳带着火焰捶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人。
  这一拳锤出,背后飞舞的乌鸦像是得了命令,一只乌鸦随着拳向飞去,还未飞到王犟驴身前,便化成一道火箭随拳头击在敌人身上,面前之人挡不住这同样的两击,竟被当胸锤透!
  刚才几人争斗,直到陈公子身死都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此时这一下可算按下了众人的理智,众人顿时招招直奔要害打去。
  王犟驴虽双拳难敌人多,但有背后乌鸦相助,一拳击出,拳头被拦下了,乌鸦却化成火焰打去,这拳头好挡,火焰谁能去用身体挡住?不一会儿,便只剩鲜血直流的王犟驴一人站着,这个拐角处一地鲜血残尸,地上墙上还都燃烧着。
  杜世闲见战斗结束,便准备走出来和王犟驴说些什么,正欲动作,便看见王犟驴步履蹒跚地走到果儿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果儿,开口说道:“你看,我不比那陈公子差!”
  杜世闲见状,又停住动作,继续观察着二人。
  斜躺在地上的果儿冷笑一声说道:“我和陈公子结于幼时,你就算是尽善尽美,难道还能改变事实不行?”
  杜世闲听到这句话,已知这女子是气上心头说些不由心的气话,正要走出来劝阻一番,王犟驴却握着拳头对着果儿开口道:“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在一起,你就不能忘了他吗?”
  果儿闭着眼睛笑道:“怎么忘?我早已印上了陈公子的痕迹,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我哪个动作是娘胎里带的,哪个动作是无意识间跟陈公子学的。”说完,竟还微扬了下头笑出声来,就像回忆起了什么开心事一样。
  目睹了这些,杜世闲的心绪便激荡起来。
  许是先入为主,杜世闲现在这一想,田星原展露眼力时好整以暇的动作,遇事时面如平湖的淡定,被激恼时会猛然抬高声音的习惯,一切都和那一夜墓地间,差点杀死幼年时的自己的钟衣相似!
  杜世闲越想越难过,好容易回过神,再看向前方,却看到果儿已然浑身是血,身体瘫软在地上,眼看是死了,王犟驴还在一脚一脚地踢打着果儿的尸体。
  杜世闲这半天来看着几人想得,全是把这几人带入自己,此时一惊,还以为倒在地上的果儿是自己心上的田星原,忙跑出去喝道:“你干什么!”
  王犟驴扭过头来,满脸通红地看着杜世闲,咬着牙说道:“你是刚才相助我的人吧,谢过了。”
  杜世闲这一走出来,被带起的风一吹,也惊醒了来,想着自己暗入敌村,不止助人争斗,这竟然还露出面目来了。
  杜世闲倒也洒脱,想着既然暴露,便解开心头的疑惑最好,随之开口道:“你怎么杀了她了?”说着,还面露不忍地看着果儿,好像还把果儿当做田星原一般。
  王犟驴也是心中堵得慌,这一有人问及自己心头的想法,也不管对方是陌生人,便开口道:“她既然心不属我,还在跟我一起时想着别人,她甚至在我一提起那陈公子时便问长问短的!我既然不能得到她的心,这杀了陈公子后便送她俩团聚,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了!”
  先杀陈公子,再杀了果儿,也算对得起自己!
  先杀陈公子,再杀了果儿,才算对得起自己!
  先杀钟衣,再杀了田星原,才算对得起自己!
  杜世闲想着,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双拳,恨不能现在就像王犟驴一样对得起自己,想着,无意识地看了眼地上的果儿。
  一身的血,骨头不自然地错位,身上还有灰泥脚印,甚至脸上还有一张鞋印!
  杜世闲又恍惚了,自己真能忍心将田星原变成这样吗?
  王犟驴见杜世闲直勾勾地盯着果儿的尸体,还面露不忍,皱着眉头说道:“你也跟这人尽可夫的女人处过?”
  这“人尽可夫”四个字蹦出来,一下便戳中了杜世闲,那田星原眼力带有魅惑,和自己在一起之前自然试过自己得眼力作用,若是试的多了,岂不是?
  想到这,杜世闲再忍不住情绪,吼道:“人尽可夫便又如何?爱她,难道不应该接受她的全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