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妖姬物语【十七】新的一年 新的希望
作者:小一先生      更新:2021-03-28 12:17      字数:3361
  安真的手腕像是要断掉一般。
  她拼劲全身的力气,狠狠踩了卫荷一脚。
  然后趁他吃痛,甩开束缚,怒吼着说,“你就是你,你永远都比不上虞一白,虞一白才不会偷偷换我的药,让我以为自己发疯,让我以为自己杀了人,虞一白才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卫荷攥住安真的肩膀。
  安真一阵扑腾,却被他用一只手死死捏住下颚,动弹不得。
  “我早就跟你说过,把失去的记忆找回来,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让你放弃治疗,让你离开这里,都是为了你好!”
  安真被迫仰着脸,狠狠瞪他。
  娇俏的巴掌脸,在挤压下,扭曲变形。
  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你只是不想让我想起你杀人的事情!”
  卫荷被安真的话激得冒火,双眼斥满阴鸷,手上不由加深了力道,“当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闭嘴,可是我没有,是你自己头脑发晕把我当成虞一白,我只是顺水推舟。”
  “我虽然无耻卑鄙,可唯独对你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如果不是唐颖这个蠢货,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唐颖早年暗恋虞一白,谁知被安真捷足先登。
  后来喜欢卫荷,结果卫荷又对安真念念不忘。
  唐颖心有不甘,想出一条毒计。
  她先把安真骗到酒店迷晕,又把卫荷骗来,让虞一白误以为他们有染,以达到离间二人感情的目的。
  事情如她所愿,虞一白与卫荷大打出手,不料意外发生,造成了虞一白的昏迷。
  意外发生后,唐颖给卫荷打电话,说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将他约到了后山。
  卫荷以为她知道了自己是连环杀人犯的事,便按照约定去了山顶,结果看到唐颖和安真发生口角,他默默躲在暗处。
  安真走后,卫荷出来跟她谈判。
  唐颖说,如果不想她把秘密说出去,就跟她在一起。
  卫荷冷道,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
  后来,卫荷才知道,唐颖所说的秘密,是指他是色盲的事情。
  卫荷天生色盲,无法识别颜色,所有的水彩画,都不是出自他的手。
  唐颖本想拿此事威胁,谁知弄巧成拙,反而丢掉了性命。
  安真滚落悬崖后,卫荷本想杀人灭口,可最终没有下手。
  安真苏醒之后,因为刺激太大,神志不清,把卫荷错认成虞一白。
  卫荷将错就错,带着安真去了外地隐姓埋名,这才有了如今之事。
  如果不是秦娜出现,他们的生活还将继续下去。
  秦娜自以为聪明,其实卫荷早已洞察了她的心思。
  他将计就计,让安真知道了出轨之事,安真气愤的同时,也失去了对秦娜的信任。
  可惜,他还是棋差一招,让秦娜率先找到了他假冒虞一白的证据,最终还是露了马脚。
  卫荷放开安真,从柜子中拎出文件袋,扔在地上。
  嘴角扬起些许嘲讽,“真真,你真的很不会撒谎,我知道你全部都想起来了,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给我下药,不过你放心,咖啡我没喝,非常抱歉,浪费了你的一片心意。”
  安真看着地上散落的文件,内心一阵慌乱,“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只想跟你好好说说话,你不是总想听我说以前的事吗?我现在讲给你听。”
  卫荷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过来。
  一张张白色的纸张,被他踩在脚底,看着有些可怜。
  安真看着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靠近。
  她连连后退,“不不不……”
  最后退无可退,被逼在墙角,动弹不得。
  卫荷在她面前站定,低垂着睫毛,眉眼间一点温度都没有。
  “跟你一样,我的童年也非常糟糕,父母经常吵架,吵架的原因,是我的那位伟大母亲,在外面勾三搭四,弄得人尽皆知。”
  “尽管如此,我的父亲仍不敢提离婚,他就是那么的懦弱无能,只敢不停地抽闷烟喝闷酒,糟蹋自己的身体,最后早早得病死掉。”
  “小时候,我的身上总有一道一道的伤痕,前胸后背手腕,都是那个疯女人的杰作,皮带,木棍,藤条……”
  “因为她委屈,她恨,她不甘,于是她把所有的愤懑,都发泄在我的身上。”
  “她还拿毛巾勒住我的脖子,一边勒一边说爱我……我跪在地上不停地喊妈妈救命,救命……”
  “可是她却越勒越紧,越勒越紧,勒得我都没有办法呼吸,勒得我一看到绳子就想吐。”
  “她身上戴着各种男人送的首饰,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是耻辱的象征,是引诱人堕落的毒苹果!”
  “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毫无礼义廉耻,她们只能给别人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和耻辱,卑劣的生物,就应该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掉!”
  他一开始还能冷静讲述,可是后来越说越激动。
  童年的痛苦经历,如同一道永不能愈合的伤口,每每想来,都让他怨愤不已。
  原本就凌厉的面部,变得更加扭曲狰狞。
  卫荷伸出拳头,猛地砸向墙壁,雪白的墙壁被砸得咚咚作响。
  安真静默地看着他逐渐发疯,不发一言,眼睛却不时瞟向不远处的白瓷瓶。
  “你跟她们不一样,无论我怎么示好,怎么表现,你都不曾多看我一眼,你越不爱我,我越爱你。”
  卫荷喘着粗气,将她牢牢抵在墙上,眼神灼热而迫切。
  正待安真蹙眉的时候,她的下巴,突然被一双手狠狠捏住,卫荷低头咬上她的唇。
  安真闷哼一声,却没有反抗。
  安真突如其来的乖顺,让卫荷很是欣慰。
  他慢慢放松警惕,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情·欲的炙热中,享受着这个得之不易的吻。
  安真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胳膊顺着墙壁慢慢滑动,伸手握紧花瓶,屏息靠近,猛地往他头上一砸。
  只听哗啦一声,花瓶破碎,卫荷捂着脑袋,从她身上离开。
  安真一鼓作气,往他两腿中间猛踢一脚,趁他吃痛的机会,撒腿就往大门口跑去。
  安真呼哧呼哧跑到门边,握住门把手,往外一拉,门竟然纹丝不动。
  她又拉了一下,结果还是没开,她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门早就被我锁住了,你今天哪儿也去不了。”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她惊恐地转身,还没来得及出声,雪白的脖颈上,就被套上了一条冰凉的金属丝。
  安真挣扎着,用手指去抠嵌入脖颈的金属丝。
  可是没有用。
  那条丝线,就像跟脖子粘在了一起,根本掀不起来。
  无所适从的手指,在脖子上抓了道道血痕,金属丝却越勒越紧,越勒越紧。
  紧得像要把她的脖子勒成两半。
  安真眼球暴突。
  她努力张大嘴巴,可感受不到丝毫空气。
  力气一点点被抽空,刚开始腿脚还能挣扎扑腾,可渐渐身子就软了,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前的人影渐渐模糊。
  “别怕,真真,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嗓音平稳,温柔如一汪静澈的春水,手上却是越勒越紧,完全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
  安真被迫仰着头,雪白的脖颈,像戴了一条鲜红的项圈,艳丽而绝望,莫名有一种颓废的美感。
  一条血线顺着脖颈滑落到地上,吧嗒吧嗒,在地上开起一朵小小的血花。
  “真真,我会把你的骨灰制成一颗钻石,时时刻刻戴在身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卫荷嗓音干哑,他用粗糙的指腹去抚摸她的脸,黯淡的目光,平静到近乎冷酷。
  一声巨响,一队执法者破门而入。
  三四个执法者一拥而上,将卫荷制住,安真脖子上的金属丝被扯掉。
  恍惚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勉强睁开眼,刘长鸣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她动了动嘴唇,还来不及回应,又晕了过去。
  ……
  刘长鸣来电话的时候,因为卫荷在旁,安真便急中生智,想了一个办法。
  她讲电话的时候,悄悄用手指把话筒孔堵住,旁人看着她一直在跟人交谈,其实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听不到声音。
  她只在说到关键的地方松开手指,留下救命讯息。
  卫荷在旁听着,好像是说清洁剂的事情。
  其实安真说的是:“请尽快到我家来,等你救命。”
  刘长鸣接到电话,马上报了警,执法者才能及时赶到,把安真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执法者搜查了书房,从书架里找出了黑色木盒,里面发现了受害者遗物。
  还在车库中,挖到了秦娜和傅云的尸体。
  卫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等待他的,将是严厉的法律制裁。
  ……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安真又回到的江北市,虞一白仍然昏迷不醒。
  安真每天都去医院照顾他。
  为他翻身洗脸,陪在病床前跟他说话,给他讲以前的趣事,为他朗读最喜欢的诗歌。
  尽管每个人都告诉他,虞一白已经不会醒来了,可是安真依旧每天坚持着。
  清早,晨曦刚刚拉开帷幕,安真已经坐在了病床前。
  她将诗集捧在手中,一字一句给他朗读。
  虞一白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是沉沉地睡着了,他呼吸清浅,柔和的睡颜,透露着温润和清雅。
  “有一个未来的目标,总能让我们欢欣鼓舞,就像扑向火光的飞蛾,甘愿做烈火的俘虏。”
  “摆动着的是你不停的脚步,飞旋着的是你美丽的流苏,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谁能说得清,什么是甜,什么是苦。”
  安真放下诗集,沉静地看向窗外。
  翠绿的柳树抽出了嫩芽,红艳艳的桃花灿若朝霞,春暖花开。
  又是新的一年,又是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