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车身，车内的地板满是厚厚灰尘，一些杂乱的脚印遍布在地板上，脚印不是只有人类的，扭曲的一半车门，说明这怨魂车可能出过意外，车门被强行攻破了，车门上三道爪印不知道是合适有的，丝丝的寒气肉眼可见。
  牧天不知道上车会发生什么，若是如黑羊说的那样，怨魂车只载无望人，自己应该不在这个范畴之内才对，但是血剑的意思很明确，这车上有它需要的东西，也有与自己有关的物。
  避开那道扭曲的车门，一脚轻踏上车。
  “吱……”破旧的大巴车似乎年久失修，似乎随时都有散架的可能。车上没有司机，但是牧天看的很清楚正对车门的司机位，在自己踏上车的瞬间，满是灰尘的老旧座椅慢慢塌陷，有人……
  一只脚在车上，另一只脚迟迟没有踏上去。盯着那塌陷的座位，背脊瞬间发凉，冷汗袭边全身。
  “滴……”
  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的不远处的黑羊想要转身就逃，古曦月想怨魂车方向刚走了两步就被牧天抬手制止。
  左手扶着车门，右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刚那声突如其来的喇叭着实吓到了牧天。刚刚一直在关注座位的问题，根本没注意到喇叭是怎么响的。深呼吸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牧天迈出了最后一步，正式踏上了怨魂车。
  没有着急往里走，有看了一眼司机的位置，牧天相信自己的判断，位子上绝对有着什么，但是自己这双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车内有股味道，在车外时还没有闻到，是一种清香，像是花香，依稀在哪里闻到过。
  盯着司机的位置看了很久，除塌陷的座位之外，在没有任何异动。牧天想要往里走，但是往前两步就是那道被黑雾覆盖的人形生物。黑雾在向外逸散，更像是在逃离，上车之后才看到黑雾一直在沸腾。手臂位置一片拳头大小的黑雾刚飘离，几道黑色的丝线瞬间射出缠上那片黑雾又给拖了回来。
  一具尸体！牧天看的分明，在那片黑雾飘离的瞬间，他看到露出的地方是带有褐色斑块的手臂，有些血迹，皮肤呈现出锈绿色。拖回黑雾的黑丝是从皮肤内钻出的。
  “那人你干嘛呢，走不走啊。”
  “就是，什么意思啊，赶着有事呢。”
  “兄弟，找个地方先坐下吧。”
  ……
  有些不知所措，刚刚还几乎空着的车子，此时前前后后坐了十个人，十个样貌一样的人。
  “嗒……嗒……”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车上，看着突然出现在车上的十个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前黑雾包裹的尸体想要站起来，黑雾陡然紧缩压制着尸体，让他不得动弹。
  车后箱平躺在地上的柜子立了起来，是一具棺材。从后车厢一点点飘到了牧天的身前，车内的十个人随着棺材的前进在一个个消失，余光扫到司机的位置，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缓缓出现，身形很熟悉，无比的熟悉……
  漆黑的棺木，没有棺椁与棺材板的分别，就是那么一整块黑木。几道清晰的裂纹肉眼可见，一道掌印在棺木的上方，入木三分，裂缝处有鲜血溢出，血液是黑色的。
  这棺材不对，一些记忆残片在脑海中浮现。红色，应该是红色的。伸手摸向烙印在棺木上的掌印，大小刚刚好，刚刚那无脸司机的身形似乎……和自己有些相似。
  黑棺、白色光蕴的大殿、怨魂车、十九……层。
  牧天，我是牧天。
  转头恰好和无脸司机对视，司机的身形逐渐和自己重叠，原本迷雾遮住的面容渐渐显露……
  摸着黑色的棺木，一种叫做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溢出的鲜血不在是黑色。黑色的断臂石雕碎了，系着红绳的剑柄的无声无息融入了牧天背后的剑匣，司机位置的‘牧天’散成一片血雾融入了牧天的影子中，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但是牧天都知道。
  许久没有过的称呼出现在脑海中，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牧天没有去理会。
  “师姐，没必要的，没必要这样的……”一滴水珠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
  牧天看着眼前的黑棺，身形有些虚幻起来，怨魂车在抖动，像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包裹着尸体的黑雾也有溃散的迹象。
  “还不晚，还不晚……”紧握的右拳，一拳轰在身侧被黑雾包裹着的尸体的头上，黑雾被轰散，这具尸体没有脑袋……
  “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没死么，因为你该死，你该死知道么。”牧天的左手似乎有着莫名的能力，棺木上的裂缝一点点被抚平消失，被轰散脑袋的尸体依旧包裹着黑雾，只是脑袋依旧没有复原。黑雾停止了沸腾，但是整个尸体却抖动了起来，像是在惧怕。
  “你本应该死的啊，好好开车，别在乱跑了知道么。”牧天四周开始出现扭曲，包裹着尸体的黑雾散去融入了牧天的影子中，雕像碎裂后的石块攀上了尸体，慢慢覆盖了全身，直到一个头盔形成在空着的身躯上，两点红芒在头盔中闪烁，尸体站起，径直走到司机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着我，很快的，那几个秃子都得死，一个都跑不了……”
  四周的空间扭曲着，隐约有几道光芒一闪即逝，牧天的身形消失在了车上。发动机响了，怨魂车缓缓驶动，一点点的沉入地下，继续朝着它的下个目标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