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哥，你说啥？”阿峰问道。
  “没说啥。”
  王袖坐在那里玩手机，“我说她弹得挺好的。”
  “别骗我了，你刚刚明明说了什么什么失音的。”
  “没有，你听错了。”
  “好了好了。”
  阿峰说道，“走吧，我们也别管失不失音了，过去看看，不知道今天是哪位小姐姐。”
  公园里拉拉扯扯的不好。
  特别是阿峰这么一个大肉山，硬是要过来拉王袖。
  王袖只能跟着他，顺着声音来源走去。
  ……
  公园广场。
  巨型纪念碑旁的阴凉处。
  一堆人围在那里。
  华国人，外国人。
  以及路过的，陪小孩逛公园的爸爸妈妈们，全部驻足围观。
  好多人一边看，一边拿着手机拍视频。
  确实非常热闹。
  “好，弹得好！”
  “外瑞古德！”
  “破反可特！”
  “再来一曲，实在太好听了！”
  王袖不想上去凑热闹，阿峰却显示了魔都人的热情。
  非常兴奋地拉着王袖挤开人群，硬是凑到前面。
  ……
  小姑娘还挺漂亮的。
  穿着白色的汉服，画着简洁素雅的侍女妆，坐在琴凳上温柔地抚摸着古筝。
  “好看吧。”阿峰羡慕地说道：“魔都音乐学院的，有几次还上电视台了呢。”
  “嗯嗯嗯。”
  面对阿峰这个话痨，王袖只能用力点头。
  免得你说一句，对方能扯出三句来。
  小姑娘抬起头，看了看边上的同伴。
  边上。
  两个女大学生示意，连忙切换了伴奏。
  前奏一起，王袖就听出来了。
  左手指月。
  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的片尾曲，由萨顶顶演唱。
  这首曲，节奏缓慢，变调不是很多，演奏难度不大。
  当她的双手按在琴上时。
  周围的观众们全部静了下来。
  大家非常认真地盯着小姑娘，屏息看她演奏。
  小姑娘神情专注，动作优雅。
  拨动琴弦，如同抚摸爱人的双手，温柔至极。
  一曲毕。
  众人大声鼓掌。
  更有好几个外国人掏出纸钱，丢在地上的纸箱里。
  ……
  “怎么样？”
  阿峰说道：“这叫靠手艺赚钱，又好听又好看，还能勤工俭学，我们魔都大学生就是好！”
  注意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王袖只能继续点头。
  “秀哥…”
  阿峰还没说完，王袖连忙打断，“听，听就行了。”
  ……
  一曲罢。
  小姑娘却不是很满意。
  她来回拨动着雁柱，在那里使劲调音。
  雁柱。
  古筝上排列整齐的弦柱，用来架托琴弦。
  雁柱中间凹陷部分一般为动物骨头制造。
  入门级为牛骨，奢侈品则为象牙。
  雁柱往左拨，声调变低。
  雁柱往右拨，声调变高。
  小姑娘来回拨弄着雁柱，始终紧皱眉头，貌似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余欣，怎么啦？”
  “还有大半的首曲子没弹呢。”
  身旁。
  两个两个女生走了上来。
  “我也不知道，感觉音调有些不对。”余欣说道：“可能是我们搬过来的时候松动了。”
  “失音了吗？”女生说道：“怪不得刚才听起来怪怪的。”
  “古筝调音很麻烦的，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找系里面的老师过来调。”另一个女生说道。
  余欣只能点点头。
  今天是她第一次演出，可能刚刚搬琴的时候暴力了一点。
  弹了3首曲子才发现有些不对。
  这是要迫不得已回去了。
  没办法。
  学音乐的人无法将就，只能用完美来要求自己。
  老师教导过。
  不完美的演出，就是对观众的伤害！
  更是破坏魔都音乐学院的信誉。
  今天必须回去了。
  ……
  余欣站了起来。
  她冲大家歉意地一笑，开口道：“对不起了各位，我们的古筝出了一点问题，无法继续演奏了。”
  “今天，我们必须回去了。”
  “真的抱歉，真的对不起。”
  现场哗然。
  “哪里出问题了？”
  “不是挺好听的，不都是do、re、me、fa、so、la、xi吗？”
  “不是这样的，古筝只有五个音——宫商角徵羽！”
  “每个音对应12356！需要通过特殊指法才能演绎4和7！”
  “对啊，古筝难度很高的，以前我就让女儿学，学了半年就只会弹简单的两只老虎。”
  “所以说小姑娘弹得好，长得还漂亮，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么大的福气。”
  大家说话的时候。
  几个小姑娘一起整理琴盒，准备收起架子把古筝塞进去。
  “等一下！”
  阿峰连忙站起来，“嘿，等一下，等一下！”
  王袖想按都按不住。
  阿峰破开嗓子喊道：“我这里有人会调音，是不是第15根琴弦松动了？”
  ……
  诶？
  余欣愣了一下。
  他怎么知道第15根琴弦松动了。
  我也是弹了三首曲子才发现的。
  看着肉山一样的阿峰，余欣非常震惊。
  她仿佛明白了老师常说的一句话。
  高手在民间！
  真正的民乐高手，光用耳朵就能分辨出古筝的好次。
  不过，那都是国家元老级的音乐大师，只有在京都这样的地方才能遇到。
  这个胖子是高手？
  人果然不可貌相。
  余欣停下动作，“啊，你好，您是？”
  “对对对。”
  阿峰连忙说道：“我这里有人能调音，刚刚他一听就知道你的古筝失音了。”
  原来不是他啊。
  余欣松了口气。
  这胖子手指粗短一看就不是学音乐的料，怎么可能是大师。
  ……
  很快，王袖被阿峰拉了过来。
  阿峰很胖。
  可是王袖很年轻。
  年轻得让人不敢相信。
  余欣不觉得王袖会调音，两个女生也不相信。
  周围的观众们也在摇头。
  这年代，古筝都是女孩子玩的。
  一个大男人，除非家里是音乐世家，否则谁会调这种东西。
  “秀哥，上去试试啊。”
  “让这么几个美女干等着，像个男人吗？”
  在阿峰的劝说下，王袖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
  ……
  来到古筝旁，王袖蹲下身子。
  右手扣住锁扣，轻轻一扭，轻松打开琴头。
  “扳手给我。”王袖说道。
  几个女生简直不敢相信，这小伙动作还蛮熟练的。
  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古筝的构造好吧！
  她们一边递过专业的琴弦扳手，一边在旁边小声说道：“你小心一点哦，这个古筝蛮贵的。”
  “嗯，做工不错，差不多要几万吧。”王袖说道。
  琴头里面有琴弦。
  密密麻麻的绞在一起。
  王袖数了一下。
  将扳手卡在第15根琴弦锁扣处，轻轻拨动两下。
  接着他再拨了一下面板上的琴弦。
  “蹬！”
  “蹬！”
  音色有些准了。
  不过拨了琴弦，还要调一下整体音色。
  接着。
  王袖缓缓移动面板上的每一个雁柱，一边拨一边竖起耳朵听。
  “蹬！”
  “蹬！”
  最后。
  王袖举起右手，一直从第1根琴弦流水一般，缓缓拨动到第21根琴弦。
  “蹬蹬蹬蹬蹬蹬蹬…”
  音色简直美极了。
  ……
  一分钟后，王袖站了起来，“好了。”
  众人惊呆了。
  余欣的嘴巴变成了‘o’字型，另外两个女生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么快就调好了。
  这也太神了吧！
  “请问一下，请问一下您是…”余欣连忙问道。
  ……
  （今晚没，明天白天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