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作者:忧天的杞人      更新:2021-04-12 22:09      字数:3106
  半年之后,又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在药王山庄休养了许久的李天勤已经完全康复了。这期间夏无极去世了,如今李天勤也要离开,孙庄主有些舍不得,他对李天勤说道:“贤侄,如今你大仇已报,不如就留在山庄吧。”
  贺冰也说道:“是啊,李兄,就在山庄待着吧,人多热闹些。”
  李天勤说道:“我也舍不得大家,但我真的有事要办,等我办完了再回来看大家。”
  李天勤说的并不是假话,这段时间他老是梦到阿静,梦到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梦到她的惨死。李天勤便拿定主意,要去东瀛给她扫扫墓。
  去东瀛之前,李天勤先来到月华山庄,给师父、师母、陈月华和一众师兄弟扫了墓。上次欧阳正清为了自己内力全失,李天勤觉得十分自责,这一次来山庄他一定要补偿他。
  山庄弟子少了一些,但依然很热闹,欧阳正清脸色很差,似乎还未从上次的伤势中恢复过来。
  李天勤将月华剑法的第十式教给了欧阳正清,欧阳正清双眼瞪得圆圆的,他激动地说:“师弟,你真是练武的奇才,这样难的招式你也能领悟得到。”
  李天勤要教欧阳正清六诀心法并传一些内力给他,欧阳正清死活不答应,他说道:“有太多人因为西域六诀而死,这不祥之物我不想碰。”
  住了三日,李天勤向欧阳正清辞行,欧阳正清带着一众弟子送李天勤到山庄脚下,欧阳正清十分不舍,眼中泪光闪闪。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天勤早已成了欧阳正清的亲人,而且是现今唯一的亲人。
  离开山庄,李天勤来到钱可欣的墓前,坐了许久,往事历历在目,但却不堪回首。李天勤心想,要是那次在金州太白楼没有遇到钱可欣,或者后来自己没有来鄂州,那么钱可欣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李天勤想起了黄月如,他本想去看看她的,但后来又放弃了。有些人还是不见的好,譬如说小红,譬如说黄月如。李天勤这次的决定让他错过了与儿子团聚的机会。小家伙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少,每日蹦蹦跳跳的活泼得很,唯一让他烦恼的就是总也没见到父亲。
  在鄂州住了两日,李天勤才出发。本来只想住一晚的,但那晚李天勤喝了太多酒,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去东瀛之前,李天勤还有一个必须要去的地方,那就是杭州的醉香楼。
  李师师在李天勤心里分量十足,尽管李天勤从未向李师师表露过爱意,但在心里,李师师早已是他红颜知己。
  从西北过来的时候,战事正吃紧,四处战火连连,硝烟弥漫,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困苦不堪。
  而到了杭州之后,李天勤发现这里热闹繁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大家都在纵情享乐,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真可谓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李天勤来到醉香楼的时候,李师师正在给众人弹奏曲子,采蘩从旁喝之,采薇还是呆呆的样子,坐在一旁,面无表情。
  李师师没有发现李天勤,她低头专心抚琴。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李师师才发现留下没走的那位年轻人,居然是李天勤。
  李师师设宴款待李天勤,酒足饭饱之后,两人到李师师房中闲聊。李天勤也不客气,直接往李师师的床上一躺。床铺得很软,上面有淡淡的香气,李天勤真想在上面好好睡上一觉。
  李师师笑道:“上了我的床,可要对我负责哦。”
  李天勤也笑道:“等我去一躺东瀛,回来之后就对你负责。”
  李师师问道:“好端端的去那里做什么?”
  李天勤说了事情的经过,李师师叹道:“你们男人果然都是薄情寡义,阿静姑娘为你而死,你早就该去给她扫扫墓了。”
  李天勤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
  李师师笑道:“身不由已?你和两位娇妻隐居林中,也是身不由已么?”
  见李天勤沉默不语,李师师知道提及他的伤心事了。于是李师师赶紧说道:“你往我床上一躺,像个大爷一样,要不要听首曲子啊?”
  李天勤急道:“当然要了,你方才用当地方言唱的那首曲子十分好听,能不能再唱一遍。”
  李师师笑道:“这首曲子可是靡靡之音哦,杜牧都说了‘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李天勤笑道:“无妨,我又不是一国之君,听听靡靡之音怎么了?”
  李师师调好了古琴,边弹边唱起来:“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李天勤听得十分动情,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
  一曲终了,李天勤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李天勤调节好了心情,笑道:“如此天籁之音,没有美酒相伴,岂不大煞风景。”
  李师师笑道:“怪不得你那么喜欢李白,原来你和他一样都是酒鬼。”
  李师师取来酒壶和酒盅,坐到床头,倒了一盅酒对李天勤说道:“大爷,酒来了,快起来喝吧。”
  李天勤摆摆手说道:“不行,这床太舒服了,我感觉自己要融化了,根本起不来。”
  李师师说道:“那你怎么喝酒啊?”
  李天勤坏笑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是不起来。”
  李师师无奈地叹了一声,她举起酒盅,将酒喝到嘴里,然后俯下身,嘴对嘴地喂给李天勤喝。
  直到一壶酒全部喝尽,李师师才有些不舍的抬起头来。李天勤双颊潮红,不知道是不是有几分醉意。
  三日后,李天勤起身去东瀛,李师师一直将李天勤送到杭州北郊。李天勤说道:“别送了,快回去吧。”
  李师师眼中泪光闪闪,说道:“此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李天勤笑道:“看你说的,我就去一趟扶桑而已,又不是到月亮上去找嫦娥。”
  李师师莞尔一笑,说道:“我在杭州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李天勤说了声“一言为定!”然后转身就骑上马走远了。李师师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怅然若失。
  二十天之后,东瀛的那座小岛之上,李天勤坐在阿静的墓前,开始了絮絮叨叨。
  “阿静,前些日子你一直托梦给我,是不是怪我这么久没来看你?”李天勤边说边用手拂去墓碑上的灰尘。
  “阿静,我现在也是一无所有,比你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我先后有过好几个女人,也有四个孩子,可如今他们死的死,丢的丢,和没有又有什么两样?”李天勤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李天勤还不知道,陈怡容还活着,而且就在离他不远的东瀛另一座城市,他的四个孩子也都活着,大孩子李思勤已经成长为草原上一个强壮的小家伙,骑马、摔跤、放羊,样样都行。
  “阿静。”李天勤继续说道,“不要怪我薄情寡义,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了孙伶、孙俐她们,她们也是苦命的女人。”
  “阿静,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快乐时光,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哪都不去,什么都不管,就和你一起在这小岛上生活一辈子。”说到这里,李天勤眼中泪光闪闪。
  一百里开外的饭馆之中,忙碌过后的陈怡容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陈怡容已经下定决心,回去找李天勤,可她又担心李天勤有了新欢,早就将自己忘记了。
  同事小雪走过来,拍着陈怡容的肩膀说道:“怎么,还在想那个李桑么?”
  陈怡容叹道:“他一定早就将我忘记了。”
  小雪说道:“我看不会,根据你的描述,他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不回去看一看,你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陈怡容说道:“可是我真的好怕!”
  小雪笑道:“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回去。”
  陈怡容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小雪笑道:“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见过我说假话么?不过回去之后,万一你和李桑重温旧梦,不打算回这里了,那我该怎么办啊?”
  陈怡容说道:“你也可以不回来了,和我们一起生活啊。”
  “和你们一起生活?”小雪说道,“难道让我当小妾?”
  陈怡容笑道:“你当正妻,我来当小妾,这总行了吧。”
  和小雪的一番话,让陈怡容心里豁然开朗,不管李天勤是否忘了自己,总该回去看一看。
  只是陈怡容还不知道,李天勤已经来到日本,就和自己相隔了一百公里,这一次他们是久别重逢还是擦肩而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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