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的牢狱之灾
作者:恬怡19      更新:2021-04-21 21:13      字数:3495
  这是一座阴冷潮湿的监狱,混凝土浇筑的墙面让你根本猜不透到底有多坚硬厚度,手腕粗壮的钢筋栅栏让你没有丝毫跃跃欲试掰开它的想法,像铁球般沉重的镣铐坠的你双脚每腾挪一步都会感到痛苦。
  地下监狱上的窗口在与外面的地面持平,有时候根本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尤其是在探照灯的照耀之下。刺鼻的汗臭,涂在墙上的血污斑斑点点,只有可怜的几根草杆,根本抵挡不了这寒气逼人的监牢。
  随着铁门打开的声音,我被惊吓的更加清醒了,是不是要对我进行严刑逼供了。不应该啊,按常理应该先是利诱啊,比如什么美人计,金钱诱惑之类的啊。我在心里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将会以从容不迫,斗志昂扬的状态,不怕牺牲,不怕流血,做一个战士。因为我本来什么都没有做,我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记者,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他们难不成要赶尽杀绝。
  只见两个监狱看守,一个点头哈腰,穿着一身黑色邹巴巴的警察制服,用挂在腰际的钥匙打开我的监狱门。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一脸凶相的小领班,呵斥道:“李唐,出来,你可以回家了!”
  我心里一怔,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没有理他
  “怎么,你耳朵聋了,叫你回家,没听见吗?”他极其不耐烦地朝我吼。
  “你是叫我回家?这样就让我回家了吗?”我有点不可思议,不敢相信这一切,用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害怕是做白日梦。
  只见,那个开门的家伙,冲进来,赶我走。口里还骂骂咧咧地说:“这是坐牢坐傻了。放你走你还不乐意了!唉,现在这年轻人,不知道脑袋瓜里想些什么。”
  这完全不是我的料想的场景,怎么就这样轻松地将我放了出来,心里还有一丝不甘。那鼓了好久慷慨就义,大义凛然的豪情壮志,就这么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让人有点闷圈。
  “李唐,你是不是傻了啊!放你出去,你还不乐意。看来你天生真是一个受虐狂。就你这立场不坚定,思想易动摇,信仰缺失的人,人家根本没有审你的必要。估计还怕美人计,反倒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快滚吧!”九卦有的没的调侃我说。
  走出监狱大门,阳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全身被一股温暖的风包裹,原来外面的世界真好。自由才是人们最向往的幸福生活。
  “李唐,你出来了!”一个轻柔的女声轻轻呼唤着我,原来是梦婕,她穿着白色百褶裙,皮一头乌黑波浪大卷的头发,俨然一副富家小姐的打扮。手里的提着是一个皮革镶着珍珠边的钱包,她的布袋子不见了!怎么这就变了一个人,没等我开口问游行当天发生了什么,她一把将我拉着快速走开这监狱。
  “那天,游行队伍被警察冲散之后你去了那?我好担心你,告诉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股脑说出这些话,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感觉和梦婕很亲近。
  她只是牵着我的手在人海中穿梭,好像没有听到我的问题一样。这个女人到底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快步往前走,好像是在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挣脱她的手,很不情愿地止住了脚步。
  “你不说,我就不跟你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好不好,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梦婕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有点惊吓着,她脸颊变得绯红,一声不啃,一种莫名的委屈,强忍着的泪水在眼眶溢出一点,无法掩饰的感情都流露在她的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
  “你跟我走不走,不走拉倒!”她收拾好情绪,故作生气地对我说。
  我没有办法,因为这个女人的心思此刻你是猜不透的,何况在你根本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不辛的情况下。我主动牵着她的手,就像一个生气的母亲带着一个顽皮淘气的孩子回家一样,最后我们来到了我的房子里。
  我梳洗干净,换了一套整洁干净的衣服,重新出现在梦婕面前。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让我无法打开突破口,到底该如何让她主动开口了。
  “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我故作轻松的问她,好让她放松戒备心理。
  “我只和白开水,谢谢!”她恢复了平静,自然地说。很随意地坐在我平时坐的椅子上,我递给他一杯白开水,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唐,你过来,坐下!我有话问你!”她一本正经,极其严肃的对我说,样子可爱极了。我顺势而为,就坐在了她的正对面,看她能问我什么。
  “我现在是提刑官,现在要对你严加审问,你最好从实招来!”
  “长官,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我故作配合地回答,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是谁鼓动你们上街游行?抗议政府?谁是幕后策划和主使?讲出来可保你小命。”梦婕这会俨然变成了一个女特务的模样,一丝不苟,用眼神就可以将你杀死的那种。
  “女长官大人,是我们报社老板让我上街采访,是他鼓动和策划,发行报纸,让我做新闻采访。至于你说的什么抗议政府,暴动,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请女青天明鉴,可别冤枉了小生。”我有的没的说。
  “狡辩,看你这么油嘴滑舌,肯定不什么好记者,交代你的同伙还有谁?我们知道你的一切行踪,都在我们秘密掌控之中,只有你老实交代,积极配合,我们会争取对你宽大处理,懂吗?”
  “报告,女长官大人,我一起的有个女记者,她叫梦婕,是他鼓捣我采访,我主动交代,你们拿她法办吧。”
  “哼,瞧你这懦夫,一到关键时刻就拿女人来当挡箭牌,算什么男人,你枉为七尺男儿,活三十有一,无耻之徒,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绝对不知好歹。”梦婕样子很生气地对我说。
  “女长官大人饶命啊!都怪我一时糊涂,才出此狂言,还望您从轻发落,至少你要按套路来啊!怎么这么一眼不和就开始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了啊!”
  “什么套路?”梦婕有点疑惑。看这傻妞上当了,我故作镇定地说:“就算是无中生有,也得有点过程啊!你都没试试用金钱诱惑,还有美人计之类的。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想想,你还没试,就大刑伺候,这合适吗?”
  梦婕反应过来,她被我戏耍了,笑着过来打我,我连忙躲闪。
  “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就你这德行,估计用不着这些,你就自己腐化堕落了吧。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多了去了,可你不是?”
  “怎么,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生而为人,谁不怕死?如果让你自己主动选择生死?你会怎么办?我想目前我做不到,舍身取义,杀身成仁。你能吗?”我坐在床边,故作深沉地说,梦婕没有答话。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我在楼下包子铺买了,一笼猪肉青菜馅,一笼香菇油菜馅包子,和梦婕一起对付了晚饭。房子里点起了煤油灯,我们继续未完的话题。这次梦婕也恢复我初见时的俏皮可爱,脸上的疑云似乎减淡了许多,我心底还是想知道那天游行之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在一旁的暗室里洗相片,我在桌子上摊开稿纸,准备写一篇新闻简报:
  《身在天朝,怎能不在天朝?》
  国民社会下的各种变态存在,这里只有从上至下的权力滥用,毫无民主可言,用虚假来演绎完美,用权力任性来实现国家治理。自由只是书本上的传说,权利交易,利益输送,这不再是个人生存伦理道德而已,这是整个国家的病态运转,消耗掉无数人民的血汗,不自知,不觉醒的,还洋洋得意于他们时代的伟大和光荣。
  在这个过程当中出现的种种不平等,甚至是迫害,戕害,极少数人的利益生存被侵害,权利被剥夺,这是不是合理?在历史改革的进程中,权力监督,特权滥用,腐败滋生,让每一个领导都成为正义和道德的典范和化身,神一般的存在,那么人性将回归何处?是不是有这样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的聚集体,化着崇高的理想主义漂亮外貌,面具之下是丑陋不堪,肮脏卑鄙的利益输送,权色权钱交易。
  在这里,心知肚明,但大家都不戳破,就这样进行着,怀疑着,从来没有人指出皇帝的新衣,是不是大家都缺少小男孩的勇气呢?
  这里是民国政治,因为一旦发出异声,就会有众口铄金的指责,甚至是****。排除异己,对人们的批斗,在一代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噩梦,因为人可以被一群人以阶级斗争,政治斗争为由,在无法治可言的情况下,任意凌辱,甚至是无情棒杀。法不责众的思想,大多数的原则,让人们不再相信权利的公平正义。太多的暗箱操作,言论自由得不到法律保障,人的基本生存权利受到莫须有的压力,无形的掌控,让思想禁锢,只有在心中咬牙切齿,从来不敢发声。
  这里只有对异类失败之后的无情抨击,对敢于创新的枪打出头鸟,还有对觉醒者的鲜血换来的肆意嘲笑。在这冷漠里面,有着中国人历来的生存之道。几千以来,安身立命的现世说,已经没有抛头颅洒热血的勇气。就这样,我们生活在自以为是的幸福快乐的天朝上国,已经没有奋斗的精力,只有生存之道。
  海明威说,一个人可以被打倒,但他的精神永远不会被打倒!
  从上至下的民国政治都是如此,明眼人不止一个人,为什么大家都噤若寒蝉,不肯发一声。
  这万马齐喑的局面,难道就没有改变的必要吗?
  试问这需要谁来完成这未尽的事业?
  振臂高呼者在哪里?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
  人生不过百年,历史的浮沉,从来都是如此,滚滚向前的人类文明,终结在哪里,方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