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梦，是——”
  “是我向你发出的警告，抱歉，可能用词不太妥当，让你误解了。”
  “我毕竟是已死之人，不能做太多事情。”文烛耸了耸肩。
  文山：“……”
  你那是警告吗？“没事”，这是警告？
  那还真是不走寻常路的警告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那现在要怎么做？”
  “抱歉我不能把牧羊女对你的影响剔除，那样就违反规定了，事实上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只是一个忠告，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尽量避免，避免你本人失去所有意识的情况，那会给牧羊女的苏醒提供契机，切记。”
  “我知道了。”文山点头。
  “这个问题在你登顶之前一定要注意，登顶之后，你自己自然可以解决。”
  “登顶，具体指的是什么意思？你刚才提到了很多次，指的是登上这座山顶吗？”
  “不，这只是开始，能爬到这座山顶，只代表你带好了攀登的行李，距离最高峰，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正堂的修炼体系并不复杂，你会是帝国将来最仰仗的两座大山之一，我从不怀疑，你很优秀，我之前就说过。”
  “解释你的问题，登顶指的是有资格和规则、法则、审誓三位源头沟通，可能暂时很难理解，但你只要按照正常的道路去走，你迟早会明白我在说什么。”
  “三位源头，也被称为三位至尊，是吗？”
  “是的，看来你看过其他文明留下的记载，称呼不同，但是说的是一件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文穆的原因，我们毕竟是死人，规则不会在意我们这些东西的看法，实际上也没有这个必要，但是文穆有这个资格，明白吗？”
  “意思就是说，只要我能登顶，我就能知道，在文穆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很聪明，是的，就是这样。”
  文山点头，她摸了摸下巴，“我还想问个问题，可能有点没有头脑。”
  “当然可以，我知无不言，这也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对吗？”文烛欣然点头。
  “这个世界上，我指的是整个宇宙，有没有真正永生不死的人？我是说，不死不灭，这样的概念？”
  “……”
  “看来你见过他了。”文烛皱着眉，沉默了一会，但还是说了出来。
  “谁？”
  “符合这个描述的人不多，刚巧我认识一个，不是认识，而是我看过，那个人很麻烦，不要和他有太多联系。”
  “张流云？”
  “是的，这个人搞不好本身就是规则的化身，至少代表了一部分规则的意志，他曾经观察过我，我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怎么可能？！”文山失声喊道。
  “您确定是他？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现！莫名的解封也不过是在——”
  “在我死之后，对吗？”
  “您知道？”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他身上有很多很难去解释的冲突，我可以确定他观察过我，就在我进军陇西河谷的时候，但是时间根本对不上。”
  文烛点燃一支烟，左手习惯的背在身后，缓慢踱步，语调低沉。
  “张流云的确应该像你所说，是在我死之后，也就是我儿子文基继任三亲王的时候出现的，凭空出现。”
  “但是我的感知不会出错，那个时候我已经登顶，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一个人，一个根本不应该存在，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在观察我，那种感觉真的非常突兀并且明显，更难以解释的是，这种观察来自于过去。”
  “来自于过去，是说——”文山僵硬的重复了一遍。
  “就是说，张流云，在我之前，在过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历史节点，看到了未来的我，并对我进行了观察，而且目的很明显，他瞄准的就是牧羊女。”
  “那——”
  文山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自己的先祖面对的都是这样的怪物吗？
  自己，是不是还差的太多了？
  “不用紧张，我被观察是我自愿的，不是你想象当中，那种被人闯进卧室，被迫当众换衣服的那种观察。”
  文烛拍了拍文山的肩膀，没注意指尖夹着的香烟，一大坨灰烬落在了她衣服上。
  文烛手抹了抹想把烟灰抹掉，技艺不精，一坨烟灰变成了一大片黑渍。
  干咳了两声，文烛把手收回来，继续说道。
  “之所以自愿，是想确定他具体在哪个时间点对我发起的观察，有时间可以去切磋一下，总不能当没看到是不是？”
  文山从惊慌之中回复过来，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肩膀。
  “……”
  “那、然后呢？”她只能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发现，那个时间点不存在，像是一个悖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像是那种老套的分巧克力，切了半天，拼接回来时，不但完整，还多了一块。”
  “那就是一无所获？”文山眯起眼睛。
  什么意思，她这种眼神是在嘲讽我吗，怎么感觉很像是嫌弃？
  文烛摸了摸下巴，偷偷瞄了文山两眼；“不完全是。”
  “事后我想了一段时间，无非两种可能，要不那个时间点本身就有问题，要不就是他和规则的关系不一般，也就是我之前说的，他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规则的意志。”
  “既然执行的是规则的意志，那么时间不过是任他玩弄的工具，不足为奇。”
  “规则、规则……”文山重复了两遍。
  “规则就是一切可以被定义的集合体，任何可以被明确解释的东西都在规则体系内，法则则是不能被定义的，审誓在两者之间，掌管缓冲区。”文烛抢答道。
  “你现在可以不用想那么多，毕竟路要一步一步走，登顶这个东西，不能轻视，但在登顶之后，你会发现其实也就那回事，懂这个意思？”
  “我明白。”文山深吸一口气。
  “那么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具体的训练场地在异空间，你进去之后，至少五百年之内不能再出来，那么准备好了吗？”
  “带路吧。”文山扭了扭脖子，正轮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