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登顶(四)
作者:白驹兴左      更新:2021-04-24 22:06      字数:2271
  “力量,力量呢?”
  “速度,速度跟上!”
  “精准度,说了多少遍!你这几拳落点差的也太大了!”
  文烛举着厚实的铅板,不停地的变换站位,嘴里也不闲着。
  “不要有面部表情!冷静,冷静知道什么意思吗?你的面前只有这块铅板,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关注!”
  “不要允许自己有感情上的波动!不管是愤怒还是轻视,我只能从你的眼睛里面看到认真,懂吗!”
  ……
  “你有个很大的缺点,知道是什么吗?”
  回房子吃饭的时候,文烛皱着眉头,看着文山在那边狼吞虎咽。
  “你练习的时候,感情太多了。”
  “我不知道你之前和谁战斗,打得怎么样,但在我这里,只是练习的话,想的也很多。”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给自己鼓励也好,鞭策自己也好,不要有这种行为!”
  文山端起水壶往自己肚子里倒水,吨吨吨灌进去,然后手抓向一块排骨,在嘴边抹了一下,就只剩下了骨头。
  “吃的慢点,你的礼仪呢?看着真难看。”文烛看不下去了。
  完全是白水煮肉,文山每天的饮食都被严格控制,油盐的摄入被死死限制,只有在面对整块蛋白质的时候才能在上面撒点盐粒,增加点味道。
  “你记住了没,别只顾着吃!”
  “嗯嗯嗯。”
  “然后把这个喝了。”文烛推过去一个玻璃瓶,里面盛着满满的不知名白色液体。
  “知道了。”
  文山打开玻璃瓶,皱着眉头凑到嘴边,头高高扬起,整个灌了进去,喉咙都没动一下。
  开始文山还以为这是牛奶或者类似的蛋白质饮品,后来进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错了。
  酸,酸到极致的酸,无法形容的酸。
  文烛监督着文山喝下去,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下一笔。
  “今天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月亮升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必须回房间睡觉,记住了没?”
  “嗯嗯嗯。”
  ……
  “你干什么去?”
  文烛围着围裙在收拾餐桌,眼角余光瞥见文山像个猴子一样,伸着脖子四处乱窜,不知道在干什么。
  “出去洗个澡。”
  “……”
  “去吧去吧,记得把药膏带上,洗完涂一遍。”文烛皱着眉头挥了挥手。
  文山拿好了盆和换洗衣服,然后关上大门离开。
  ……
  月光如水,文山靠在石头上,双臂展开,抬头看着月亮。
  河水的源头在山上阁楼的后面,流经一大片药田,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味,文山把毛巾盖在脸上,舒缓的长叹一口气。
  酸疼暂时远离,洁白的手指穿过黑发,轻轻按摩着。
  牧羊女,牧羊女……
  那玩意在我体内吗?
  文山伸出右手臂,一道鲜红色的铭文烙印在小臂内侧,指尖轻轻抚摸着,非常的光滑,没有凹凸不平的感觉。
  剑来。
  一柄寒光四射的利刃出现在掌中,通体尖细,没有剑柄,修长的线条在底部扩展,形成一个三棱柱。
  尖角被抚平,握在手中完全贴合掌心,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你有感觉到吗,一种和我不同的气息?
  ……
  我差点忘了,我是锻造你的人,我不知道的话,你自然也不会知道。
  文山摇头,想把它收回,又记起了什么,把剑凑到眼前,轻声说道:
  “如果有一天,牧羊女的气息再次出现,记得提醒我把她斩掉。”
  光洁的刃面上倒映出自己的金色眼瞳,文山松开手,剑身化光,重新变成烙印出现在小臂上。
  文山不担心这柄剑会和牧羊女勾结在一起,这柄剑并没有所谓的“器灵”一说,自己是锻造者,也是使用者,如果硬要说它有自我意识,那也只有自己最开始赋予它的那个字。
  这个字代表了她本身的意志,也是这柄剑存在的意义。
  就是“斩”。
  斩掉一切挡在文山前面的东西,不论是什么。
  这就是它存在的意义。
  等到文山回到阁楼的时候,月亮已经逼近了“那个位置”,虽然文烛的房门现在是关着的,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超时,他会在第一时间把自己从水里拎出来,直接扔回她的床上。
  哪怕这中间的距离有十几公里远,还隔着几扇窗户。
  ……
  ……
  在文山洗澡的时候,文渊公还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文山在走之前几乎把所有的权利都交到了他手上,他是万万不能出纰漏的。
  虽然名义上有着出席皇宫议政的资格,但实际上因为身份关系,自从文山闭关,大型议政会议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小型碰头会。
  青云终于发来了新的消息,文渊深夜未眠,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不排除白蚁现在正处于文官保护下的可能性。”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白蚁是宁鸣的代号,青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她认为宁鸣和文官之间存在接触。
  关键在于,这种接触是在北山战败之前,还是在之后?
  宁鸣这个人是个烫手山芋,文官如果什么都不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不完全,会对宁鸣提供保护吗?
  显然不会。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
  文官和帝国的外交刚刚进入正轨,自己应该怎么做?
  文渊公放下手中的钢笔,陷入沉思。
  ……
  ……
  有人在洗澡,一人在办公,张流云就很不一样了,他在滑雪。
  迈尔斯的逃脱好像没有对他产生影响,他看似骂骂咧咧的离开了小区,转头就登上了前往旅游景点的机票。
  “说起来,我上次滑雪还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真是太久了,手都生疏了。”
  他从雪坑里爬出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像条傻狗。
  莫名面无表情。
  “看什么看!有本事你来?别用力量,你来划给我看看?”
  莫名干脆闭上眼睛,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都说了别那么紧张,我说最近几天那个团长会找到我们,你信不信?”
  “与我无关,那是你的事情。”
  “切。”
  张流云收起雪橇,点燃一支烟。
  两人并不在开放的滑雪场,而是翻过铁丝网去了未开发地带,整个大斜坡上只有两个人,夹杂着零零散散的粗壮树木。
  “当然不用你出手,说实话我真是迫不及待,团长,嘿嘿,团长……”
  他笑得很难听,但是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我告诉你啊,别把他杀了,打伤了也不行,我有预感,他会是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对手。”
  “他不对我动手,我自然懒得和他计较。”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团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