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放手
作者:睡着了de猫      更新:2021-04-27 03:50      字数:3202
  军事基地的楼房房顶
  白壑在听到程雪琴说韩语时,就知道她已经接纳了自己的意见。他闭上了眼睛,用心去感受着凶月传到手里的那份热量。从提出这个计划的那一刻起,白壑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只是如果让人知道这个计划必须以自己的牺牲为代价的话,张滢、鞠依诺和程雪琴这些人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从一开始,白壑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
  白壑伤过人,也杀过人。尽管每一次他都是为了救人,都被判无罪,但白壑自己从来没有真的认为自己毫无罪过。相反,他每一次都在为自己的弱小和无能自责,只是这些都没能让他停止变强的步伐,也没有让他在下一次面对自己的无能时有丝毫的犹豫。白壑是一位民警,也有着家人被不法分子迫害的痛苦经历,所以理所应当的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拯救更多的人。白壑也希望自己每一次都能活捉那些犯人。这不仅仅是想避免其他人拥有跟自己相同的遭遇,也是为了让那些犯人真正受到惩罚。
  让罪犯死,其实对装备精良的很多民警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但罪犯的死并不能真正慰藉那些受害者及其家属的心灵,也会让处死他们的正义之士沾上罪孽。正因如此,才需要活捉罪犯。即使最终依旧会判死刑,也必须在公正的宣判下执行。
  这些都是白壑在彼岸花里学到的。因为明白了这一点,白壑才没有对原本抛弃他的家人有过多的怨恨。也是为了贯彻这一信条,白壑拼命努力到了现在。尽管很多时候,想要保护别人的他,自己才是那个被照顾的对象。甚至在小野爱子离开以后,这一点也依旧不曾改变。白壑曾想过随爱子而去,但他后来放弃了。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放弃了的话,那么过去那些保护过自己、帮助过自己的人,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死不可怕,但要死的有意义。而当一件可以拯救无数人,拯救一座城市,仅仅只是牺牲他一人就能完成的使命摆在白壑面前时,他怎么可能会去拒绝?
  唯一遗憾的或许就是他答应了姐姐清水美姬要回家,如今却无法兑现了吧。
  “fire(开火)!”
  洪亮的下令声从耳机中传来,下一秒白壑就已经停到了不远处如礼炮般齐放的火炮发射声。白壑的身子微微一颤。人终究是畏惧死亡的,没有谁能做到完全的视死如归。只是白壑始终紧握着凶月的剑柄。因刀面燃烧而传递到他手心的热量,就好像爱子一直牵着自己的手,不曾松开。白壑一下子就又不怕了。尤其是在白壑在感受到那一大片炮弹发射的火光时,更是觉得那个栗子色头发的女儿倒挂在空中,正将自己跟她一同带往遥远的天界。
  “爱子,我来了。”
  白壑默念着这句话时,无数的炮弹已经打到了他所在的这栋楼房上。多处承重墙被击穿,整栋建筑瞬间开始坍塌。那些挂在楼房外墙的丧尸们也全都跟着坠落向地面。
  楼顶天台的瓷砖直接裂开,白壑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身穿的风衣和脖子上的围巾都在空中飞舞,周围还有数之不尽的丧尸心怀不甘的对着他嘶吼。但白壑都听不见,也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人世,已经跟爱子携手踏上了轮回,即将开启新的故事。
  “白壑!”
  忽然,一个女孩子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白壑心里的宁静。原本应该心满意足、了无遗憾的他一瞬间又觉得落下了什么,像是又有了什么牵挂,猛地睁开了双眼。可就在此时,凶月绯红的火焰也似乎燃烧到了尽头,在下坠的风中迅速熄灭。
  白壑心里咯噔一下。剑柄上明明还留有余热,但白壑却已经感觉手上冰凉。看着那些残留在空中的火星离他越来越远,他仿佛看到了小野爱子放开了与他相握的手,正微笑着对他说:
  “还不可以哟!你还不可以来这边。(日语)”
  “为什么?(日语)”
  “因为有人还需要你。(日语)”
  小野爱子的幻影随着火星的逝去,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白壑被重新拉回到了现实,周围下落的风声、丧尸们的吼叫声瞬间将他包裹。他的眼神中重新焕发出了对生的渴望,拼命的想要调整自己的身形。但处在自由落体状态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到。
  “现在才告诉我还不能死,是不是太晚了?”白壑自嘲地问道。
  “是吗?我觉得刚刚好呀!”
  突然,耳机中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紧接着白壑就感觉到有一只手从身后伸到了自己的腋下,并伴随着一股强劲的推力迅速将他往上空带去。
  白壑被带飞的速度极快,不到一秒的时间已经上升了四五米,迎面往一块下落的石块撞去。
  “啊!”白壑惊叫了起来。
  然而,想象中的撞击并没有发生。托着他的那人一脚踏在了那块落石上,用力一蹬,白壑被强行扭转了方向。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又是好几次的转向。无数飞快下落的石块,仿佛组成了登天的阶梯,白壑被带到了更高的夜空当中。星辰挂满天幕,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寒风吹乱了白壑的头发,他呆呆的看着头顶绝美的星空,已经听不见丧尸群的嘶吼,除了风声,就只有......
  “你用得着吓成这幅鬼样吗?”
  白壑听到这句话后,转过头来,这才看清托住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乔诗恩。脖颈上铁环亮起的金色光芒将她的容貌无比清晰的展现了出来,脸上正浮现出戏谑的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壑显然还没有完全从生死一线的绝境中回过神来,声音有些颤抖的问着。
  “本来应该跟你们一起来的,但运送装备花了点时间。”乔诗恩回答得很是从容。因为眼下的状况尽在她的掌握中。
  “运送装备?”
  白壑还在疑惑的时候,耳机里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拦截射击,fire!”那种如机器一般冰冷,不带丝毫情感的语气,在彼岸花里实在是太有辨识度了。
  地面上,一架手端狙击步枪的人形机甲绕过爆炸的火云,枪口对准空中白壑和乔诗恩的前方,“砰砰砰!”散发炮弹拖膛而出。
  “轰轰轰!”
  散发炮弹准确地与飞向白壑他们的另三枚炮弹相撞,在二人的前方炸开。爆炸的火光席卷了一片,却并未伤及二人分毫。爆炸发生的那一刻,乔诗恩已经带着白壑下落到了火云的下方。接着,她手中发光的神器“嗖嗖嗖”地从大剑变成了手炮,“轰隆”两声,两枚炮弹包裹着跟神器一样的金色光芒,飞扑向了两人的斜下方。
  “轰轰!”
  两枚导弹爆炸,爆炸的火焰同样没有波及到白壑他们,看得白壑是目瞪口呆。
  以导弹飞行的速度,近距离根本不可能看清,即使是远距离拦截,也必须经过电脑的精确计算。但乔诗恩不仅凭单肉眼就看了个清楚,还在极短的时间里做出了精确的计算和翻译。怪不得俄罗斯会怀疑有人窃取神器原型机。这个bust mode 简直就是开挂嘛!连残次品都这么牛逼,原型机那得厉害成什么样子呀?
  乔诗恩飞快的踩踏着那些因爆炸在空中飞舞的落石,带着白壑在空中高速移动,躲避着不断飞袭而来的炮弹。在这比美国大片还惊险刺激一万分的过程中,白壑吓得浑身冷汗直冒,乔诗恩却丝毫不显慌乱,应对从容。所有的落石像是预先就设定好了的一样,在指定的时间飞了过来,成为他们的踏板。几秒钟后,乔诗恩就托着白壑平稳地落到了机甲变革者的肩上。
  “已将白壑安全救出,请总部给予下一步指示。”在两人的脚碰到变革者号的第一时间,驾驶舱内的高小晶通过卫星通讯向彼岸花的中国总部汇报上了最新的情况。
  “爽吗?”
  两个人站在一个肩膀上略显拥挤。乔诗恩轻跳到了另一边,饶有兴致地问白壑方才凌空踏步的感想。
  “爽你个大头鬼啊!吓死老子了。”白壑没好气的回道。对于乔诗恩这种完全不顾及正常人类感受的行为,非常的不满。他看了看乔诗恩脖子上发亮的铁环,说道:“还用bust mode,你不要命了?”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为了救你我可是冒了生命危险,是不是很感动?”乔诗恩开着玩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壑。
  “切。”白壑不屑地撇开了视角,对于乔诗恩的调戏不做回应。
  乔诗恩看着白壑那不坦率的模样,有些想笑。
  “放心吧,仅此一次。”
  “不对,这是第二次了。你第一次用的时候,还是我救了你的命。”白壑不是事宜地提醒道。
  “是是。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乔诗恩的语气很是敷衍,但眼神却充满了感激。
  白壑看着她温柔的微笑,伸出手与乔诗恩身来的右手相握,同样还以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这时,耳机里传来了c.v的指示:“韩国民警已经继续向生物实验室前进。稍后你们会收到赵奕凝发给你们的路线指示,你们按照上面路线与程社长他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