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小奶击杀眼前最后一个神父，仿佛完成了某种仪式，“——去他妈的隐藏职业！”
  “小心左边。”陆乾提醒。
  小奶并不知道在两人迎战十个神父时又有一个神职人员从后面赶来，他闻声扭头——是他？那个老头？下一瞬对方吟唱结束，一道不同于先前的白色光柱径直射向他。
  糟糕，来不及躲了——陆乾心道。
  “风障。”有人低喊。
  小奶也认为自己必死，所以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望着对方，他想确定眼前的敌人是不是中午那个主教老头。没想到那束光柱突然在自己面前消失了——被一阵罡风击散。
  来人落到小奶身侧。
  “廖天孤？”陆乾意外。
  不远处的主教并未慌乱，又在吟唱下一个法术。
  “他们与案子无关！”廖天孤朝对方大喊，“凶手在那边，已经被抓住了！”
  对方一顿，望了眼东边，已没有刚才那般的敲锣和喊声。他停下手中动作，打量着廖天孤。
  “你们先走。”廖天孤面朝主教，低声对两人说。
  小奶闻言往后退，随后和陆乾对视一眼，两人沿原路撤退。
  “廖大侠。”老者看两人逃走，缓缓说，“私入内城也是重罪吧。”
  “他们是在调查真相。”廖天孤说话时并未放下戒备，右手在雨中紧握剑柄——面前的主教让他不能安心。
  “真相？凶手不是已经被抓住了吗？”老者微笑。
  “那是阴谋——”廖天孤说话时缓缓往后退，同时挺剑指着对方，轻轻摇头，“你应该不会什么也不知道。”
  主教默然。
  廖天孤并不等待对方答复，退出足够安全的距离，返身逃走。
  未久，三人逃出内城。
  半路曾遇到两队赶去支援的官兵，但这些人知道廖天孤为城主府做事，不敢阻拦。况且警报早就停止，凶手已落网。
  “说说吧。”出了内城，陆乾停步问廖天孤。
  “换个地方。”廖天孤说。
  这时还下着雨。
  随后他带陆乾和小奶两人来到一处宅院，房间一片漆黑，屋里没人。
  三人进去，廖天孤关门，点上灯火，随后脱掉上衣和蒙眼布带，在门口对着木桶拧水。陆乾和小奶在桌子旁坐下，望见廖天孤紧闭的双眼——有一横极为显眼的伤疤。他们自然不用拧水——换件装备就完事了。
  “我刚才听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是项无泽被刺杀了？”陆乾问，“是那个女人干的对不对？”这么看来，她便是在自己之前进入监狱的人，审问了如烟。如烟供出项无泽之后，她便去刺杀。
  廖天孤还在门口，这时穿上半干的衣服，“她叫凌星辰。”
  “姓凌？”
  “如你所想。”廖天孤缓缓走近，“你们能救她吗？”
  “我不明白。”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陆乾摇头，“说不通，有的地方说不通。项无泽派人杀李如，因此有人在醉春楼设局，如烟配合那个凶手施展计划。可凌星辰又是怎么查出如烟有问题的？她当时并不在第一现场。而且她是外地人，居然能潜入内城找到如烟，问出幕后主使，然后刺杀项无泽。这么说来，她也应该有帮手才对，你上次救了她，那么，你就是她的帮手？”陆乾说到这里，抬头直视对方。
  “不是我。”廖天孤沉声道，“你说是项将军派人杀李如，怎么查到的？”
  “只是推测。项无泽在十多年前迫害仁武会，李如自然想要复仇，因此联系到内城中的某个人。有玩家查出那个消息，告诉林啸。那么林啸极有可能上报给项无泽，然后项无泽派人刺杀。”
  “李如要见的那个人，是我。”
  “是你！？”陆乾大感意外，转念一想又合情合理——原来是这样，小奶那晚跟踪廖天孤出内城，那时廖天孤便是去见李如！
  “难道——是你杀了李如？”陆乾惊呼，“你为项无泽做事！”
  “你又说错了。不是我。”
  陆乾喟然。
  “而且，你说项将军要杀李如，我不能认同。”
  “为什么？”
  “十多年前那起事件，绝非他主使的，如今也是一样。”
  “什么意思？”
  “你如何得知那起事件的？”
  “问仁武会中人。”
  “他们知道得并不全面。”
  “那你知道得更清楚？”
  廖天孤沉吟片刻，随后开口，“刺杀罗坦罗斯的计划，一开始并非凌风和项将军想出来的，有人牵线搭桥——那个人叫赵钱程。”
  “赵钱程？那个老头？”小奶惊讶。
  “是的，我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他那时是联军和官军的中间人，行事隐蔽。如果是仁武会那帮人告诉你们经过的话，他们一定会说是项将军故意捏碎了双生玉。”
  “是的。”
  “不可能。”廖天孤摇头，“他不会做那样的事，一定是凌风先捏碎双生玉。”
  “你亲眼所见？”
  “没有。但我可以肯定——我瞎了，所以凭心去看人。而且，要不是项将军搭救，凌星辰早在十几年就死了。”
  陆乾越听越觉得扑朔迷离。
  “那件事我可以作证——因为正是我所为。”廖天孤说。
  “你做了什么？”陆乾问。
  “仁武会找官府问责，后来去找项将军，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
  “但是消息泄露出去了。林啸得知此事极为惊恐，他害怕仁武会报复行刺，同时，他也不能相信项将军，因为在那时的长安城中，项将军的地位仅次于林复，林啸自然会认为项无泽把自己当做眼中钉。”
  “那种情况下——的确如此。只要项无泽将责任都甩给林啸，仁武会必会报复，最后两败俱伤。项无泽可以静等着接替林复的位置，或许林复也早已死在仁武会的报复中。”陆乾猜测。
  “但项将军并没有这么做。”
  “那他做了什么？”
  “他知道消息泄露出去，林啸父子已经开始做准备，而且自己恐怕也被怀疑。即便如此，他仍然以身犯险，孤身前去劝说。但事与愿违，虽然项将军以性命做担保，可林啸父子并不相信，他们害怕仁武会暴动，决定先发制人。”
  廖天孤顿了顿，继续说道，“项将军知道此事无法阻止，所以找到了我。”
  “找你做什么？”
  “让我救出凌风家眷。”
  “所以那场大火并没有杀死所有人，有一个女孩儿被你救出来了？”
  “对，那个女孩儿就是凌星辰。我做得极为隐蔽，当时知道的人除了凌星辰自己，便只有我和项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