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计划发给了叶静和张筱娆，她们迅速在珠宝行的圈子里发布消息，说我们的南翡公司继续抽调现金用在沪市的分公司建筑上面，把库存的一批毛料处理掉，价格为涨价之前的百分之一百一十。
  也就是说，针对大量批发的客户仅仅涨价百分之十。
  首先回馈信息的是万枫林，他还有十几亿计划中的原料没有储备，受到消息之后立刻从旧金山飞到春城。
  第二个跟我联系的是吕正汉，他对我说道：“常董，我只要顶级翡翠毛料，价格你出，给我准备二十亿美元左右的毛料，我隔一天就去春城，你提前准备，我给你钱就完成交易，要的就是速度。”
  二十亿美元的毛料不是没有，但是顶级翡翠实在太难得了，我一时头大，说道：“吕董，二级毛料肯定有，三十亿美元的数量也有，但是顶级的翡翠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别跟我开玩笑，文莱的公主快要出嫁了，单单是王室的采购单上就有五亿美元的翡翠首饰，人家是公主，需要最好的翡翠，你明白吗？千万不要砸了我的招牌。”
  “好吧，我尽量挑选一下，优先卖给吕董。”
  我的推托就是一个回马枪，为的是抬高价格，即使我留下那些珍稀的翡翠毛料，找几块顶级品还是不费事的。
  有了预定的客户之后，公司里的解石机器日夜不停地旋转，我也亲自动手解石，把一块块原石的外皮打磨掉，露出里面的玉肉，变成毛料出售，只要顾客看到了翡翠玉石的真实面目，价钱肯定是没得商量。
  最先来到的反而是吕正汉，匆匆忙忙带着秘书谭美慧和七八个随从进了公司。
  从老家回来上班的德鹂带着吕正汉来到我的办公室。
  我和吕正汉握了握手，吕正汉喊了声：“拿上来。”
  在我诧异的目光下，吕正汉的随从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一个个包装整齐的盒子，吕正汉说道：“这里是五十盒正宗的南洋燕窝，真正的滋补品，给伯父伯母用最好的了。”
  “哎哟！太贵重了吧？多少钱？”
  “说到钱就见外了，我和常董一见如故，拿去吧，吃完了跟我说一声就成，我会派人专门送到府上。”
  接下来吕正汉跟我交易，我收了人家的厚礼，不好意思多要钱，大大方方给他抹去两千万的零头，结果算下来，我吃了亏，五十盒燕窝根本不值得两千万美元。
  吕正汉做生意就是鬼精鬼精的，没人能在他的手里占上便宜，我对吕正汉发家速度这么快开始深有感触，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吕正汉以果断、大方、诚信三种风格牢牢占据了主动权，我的身边缺乏吕正汉那样的人才。
  送吕正汉走的时候我问道：“吕董，苗蕊小姐在何方高就啊？”
  “她最近身体不好，一直在静养，常董怎么提起她来了？”
  “我这边人手不足，亟需能干的人才，跟苗小姐有一面之缘，心里一直念念不忘，还以为她另谋高就了呢！”
  “我回去会如实转告常董发自肺腑之言，让小苗自己决定归属吧！其实她病了之后，我也觉得可惜，犹如失去了左膀右臂。”
  我不知道吕正汉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但是我觉得苗蕊肯定是个人才，我需要的不单单是苗蕊这个人，还有她了解吕正汉的一些事。
  吕正汉刚刚飞走，万枫林就在春城机场降落，我没有走，就在机场接了万枫林等十几个人。
  一见面，万枫林就给我一个不好的感觉，印象里的万枫林一向都是谈笑风生，智珠在握，阳光帅气的男人。
  这一次他的脸色难看，胡子拉碴，头发没有涂抹摩丝，显得有点颓丧的样子。
  我问道：“万总日理万机，一定是睡眠不足，要注意身体呀，健康才是革命的本钱。”
  万枫林拍了拍我手，显得十分亲热，说道：“咱们上车聊。”
  上车之后，万枫林这才说道：“不瞒常董，我这一次在资金上有了困难，请常董帮忙，万某日后必有重谢。”
  妈的，这货没钱了才想起我是不是？我的脸色立刻变了，像是吃下一只苍蝇一样，憋了半天才干巴巴地说道：“好说，好说。”
  万枫林瞅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在商业圈子里，借钱无疑是最难堪的一件事，无论是债主还是欠债的人，都在担心一件事：“没资金还钱怎么办？”
  凡是生意上的周转，没有几万几十万，都是几千万甚至是几个亿，我看万枫林的样子，应该是几十亿美元的事。
  上一次万枫林在我这里花了三十多亿，丝毫没有表现出周转不灵的担心，这才几天就没钱了，不会是向蔡毅取经了吧？
  到了公司，万枫林让他的人先去提前预定的酒店倒时差，从旧金山那边飞过来都很疲累了。
  他带着一位圆脸的少妇跟我进了公司。
  到了办公室，万枫林就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进入洗手间。
  我急忙招呼圆脸的少妇请坐，然后请问她的身份。
  少妇捂着嘴笑道：“我是万枫林的妻子舞小妹。”
  “原来是大嫂，失敬失敬，快点上茶。”我很客气地招呼德鹂，现在我没有秘书，在公司里都是德鹂伺候着打打下手。
  我嘴上客气，心里却十分诧异，单单从表面上看，万枫林属于英俊风流的男人，事业有成，风流倜傥，能力强大，可是舞小妹却非常的普通，放在哪儿都属于大众型的人物，长着华人的脸和皮肤，身材微胖，个头中等，反正全身上下找不到出彩的地方。
  这两个人竟然是夫妻关系，我也只有一个念头：“这也许就是缘分吧，不能全部用男人能干，老婆绝色这样的心态去衡量。”
  不一会儿，万枫林洗了脸出来，精神振作了一些，一口气喝了一杯茶，然后对我说道：“不瞒常董，最近我走背运，前几天赌石输了五十多亿，一下子就把资金抽光了，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我是诚信求助啊！”
  原来是赌石输光了。
  我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么万总一定有了更加具体的计划。”
  我的话说得比较隐晦，意思就是：“你借钱，肯定有还钱的办法吧？不能嘴巴一张一合就让我拿钱，然后转身拍拍屁股走人，我成了傻小子了。”
  万枫林点点头，说道：“我的想法是拆借不低于四十亿的资金，我这边转让四成的股份。”
  那就是说，万枫林不是出来借钱，而是卖股份了，四十亿四成股份，玉楼斋值得一百亿美元吗？
  一家公司的市值绝对不是说出一大堆数据就能构建出来的，必须有正规的合法的手续，还有专业会计师的盘点统计，比如说拿出房契什么的做证明，第一，房契上面的房产有实物存在，第二，必须有相应的价格，如果房契上是一个完整的建筑物，实际上是一个残垣断壁的现场，那绝对不行。
  万枫林从旧金山过来，金口一开就说玉楼斋值一百亿，完全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我笑了笑说道：“可以啊！只要我有钱，肯定拆借给万总，上一次万总在我这里拿走了价值三十多亿的毛料，我把钱都给了银行，我去缅甸赌石也是借了高利贷的，要不然不会那么便宜就卖掉，这才过去十天左右，市场的行情大变，万总再拿三十亿可买不出我提供的货色了。”
  我说的是实话，万枫林再用三十四亿，根本买不到我上次提供的毛料，不是在重量上打折扣就是在质量上以次充好。
  万枫林也承认我的话，他说道：“这件事我不是很着急，公司的资产需要清点，必须有权威部门的证明，我请常董去旧金山一趟，咱们当面做进一步的商谈。”
  这么说，万枫林不是来买毛料的，而是来请我去旧金山谈收购股份的。
  我想了一下说道：“可以的，我的德鹂副总很希望去旧金山游玩一番，我最近太忙，总是没有时间，那就定下三天后出发，我把公司的事情做一个安排，旧金山那边我有朋友，如果万总认为合适的话，我在准备远行的三天里，可以让我的朋友先去贵公司考察考察。”
  我的意思很简单，让茱莉娅派人做一个粗略的评估，玉楼斋是不是值得一百亿，如果只有十亿八亿的，我就不浪费时间了，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
  万枫林拍拍手说道：“好的，我可以打电话给公司，让他们接待常董的朋友。”
  就这样，万枫林联系玉楼斋，我联系茱莉娅，敲定了考察的细节，比如玉楼斋拿出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价值，我们这边需要考察什么内容等等。
  这些细节很重要，决定着我是不是拿出四十亿的资金借给万枫林，万一数十亿美元的资金打了水漂，我可是欲哭无泪了，也没人可怜一个倒霉蛋。
  万枫林跟我敲定细节之后，又是三个小时过去了，给我的感觉商业谈判最是耗费时间和精力，结果又是晦涩不明的，要取决于茱莉娅那边的信息。
  远远不如赌石来的痛快，赌一次大的，抓住两个傻逼就是几十亿到手了，可是这个天下傻逼太少，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遇到荒木龙潜那种有钱人又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