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安拍了拍手上的土：“落叶梧桐能长得很高，等过个几年，它的枝叶说不定能伸到你窗口。”
  顾景衍想象了一下早上推开窗户就能看到满眼翠绿色的场景，心情突然明亮了一些。
  晚饭时间到，顾景衍继续孜孜不倦的研究菜谱。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厨房电子秤，严格把控调料用量和火候，花了两个小时，端出一份卖相看着还可以的照烧鸡腿饭。
  林慕安咬了一口，味蕾瞬间被满满的焦苦味侵占了，她看了一眼满眼期待等着她反馈的顾景衍，忍住想吐出来的冲动，嚼了两口刚想找个出其不意的角度夸一句，却发现鸡肉特别老。
  “……”
  “好吃吗？”顾景衍问。
  林慕安沉默了五秒钟，夹起一块鸡肉塞进他嘴里，让他自己尝尝。
  顾景衍刚咬了一口就马上吐出来了：“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按着食谱做的。”
  林慕安放下筷子：“要不，咱还是叫外卖吧。”
  顾景衍妥协了一半——晚饭是叫的外卖，但他还是不死心，吃过外卖，林慕安在客厅看电视，他则钻进厨房继续研究。
  在顾家庄园无所事事的过了四天，林慕安每天按时给那两株小树苗浇水，陪阿强聊天撸猫，看看电视小说，倒也不觉得无聊，顾景衍则每天有一大半时间都泡在厨房里，学霸发挥了他惊人的韧性，那副样子好像不把菜谱研究个透就不罢休。
  到了第五天，洪阳打来电话，说温艾兰醒了。
  两人赶到医院时，温艾兰已经从重症监护室移到了普通病房，洪阳正在病房里，见了他们，他低声说：“人是醒了，但情况不太好。”
  “怎么？”
  “情绪低落，也不爱搭理人。”
  顾景衍了然，他目光越过洪阳，看向躺在床上的温艾兰。
  温艾兰手脚都打着石膏，脖子也用固定器固定了，此时虽然睁着眼睛，却无法动弹，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脸上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顾景衍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温艾兰。”
  听见声音，温艾兰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顾景衍身上时，她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眼睛一眨，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顾景衍神色复杂：“我妈去找你这件事不是我授意的，我不知情。”
  温艾兰盯着他，没接话。
  “我没有责怪你，也不想追究这件事，你不用这样来赎罪。”顾景衍说：“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活着，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改变不了什么。”
  温艾兰：“……”
  “你好自为之。”
  顾景衍说完，起身要走。
  他一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很轻很沙哑的“对不起”。
  他顿了顿，没回头，拉着林慕安一起走了。
  走出医院，顾景衍神色放松不少，林慕安问：“这件事算解决了吗？”
  “学校那边还得让我爸去打声招呼。”顾景衍说：“不过事情闹得这么大，温艾兰就算想回去继续上课，估计也会受影响，我看她只能转学了。”
  林慕安皱眉：“转学是不是需要很多钱？”
  高三插班，对于毕业生来说很不利。
  “这件事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内，走吧，去超市买菜。”
  林慕安闻言脸一垮：“你又要做饭啊？不能叫外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