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安一怔。
  印象中这还是顾景衍第一次向她认错，看起来还相当有诚意。
  “你错哪儿了？”林慕安继续板着脸，心里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差不多得了。”顾景衍说：“我已经认错了。”
  “认错就能被原谅吗？”
  “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是态度问题。”
  顾景衍：“……”
  许久，他叹了口气：“我不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昨天晚上难受就该及时提出来，及时来医院，及时检查出没事，你也不会担心一整个早上……”
  “停！”林慕安见他越说越离谱，没好气道：“后面那两句去掉。”
  顾景衍忍不住笑了：“我真是这么想的，不想让你担心。”
  但是看你心疼我，我又很高兴。
  林慕安无奈的说：“我总觉得你不爱惜自己。”
  “我只是没那么矫情。”
  “这不是矫不矫情的问题，人要先学会爱自己，欣赏自己肯定自己，才有余力去爱别人，你连自己都不爱，就学不会热爱这个世界。”
  这时出租车来了，林慕安刚打开车门就听见顾景衍在背后小声说：“我本来就不热爱这个世界。”
  林慕安：“……”
  她放弃游说顾景衍了。
  -
  转眼，期末考试到了。
  即使考前没日没夜的恶补了一周，林慕安的考试成绩还是不怎么理想。
  她知道自己分心了，这直接影响到她放寒假的心情，连顾景衍叫她出去玩她都提不起劲儿。
  深冬的江城气温一天比一天低，屋檐下蓄了水的水盆第二天早上能结一层冰，这种沉闷的低温一直持续到过年，也许是老天爷给面子，除夕前，天气转暖了。
  林慕安这两天一直陪着于曼买年货，林立弘地位特殊，每年过年来家里拜访的人能把门槛都磨掉一层皮，家里需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也多，母女俩忙起来跟陀螺似的，一刻都不得闲。
  除夕那天，于曼一早就来敲林慕安的房门：“安安，去把景衍接过来，一块儿过年。”
  林慕安蜷缩在被窝里不想动：“给他发个信息让他自己过来不就好了……他有车。”
  “那显得多敷衍啊，景衍是客人。”于曼直接走进来，把林慕安拖出被窝：“晚点小芷也会过来，之前她跟景衍闹得这么僵，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吃顿饭，缓和一下关系。”
  林慕安的瞌睡瞬间醒了：“陆阿姨来干什么？”
  “你这话说得……”于曼不满道：“小芷在江城无亲无故，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过年吧，那多凄凉。”
  林慕安赌气一样说：“那关我们家什么事……我不想她来。”
  “别说气话。”于曼拍着她的背哄道：“就一顿饭的事儿，你要是不想跟她说话，那就多吃点东西，不用理会她，就当给妈妈一个面子。”
  当妈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林慕安就算再不乐意，也没办法继续使小性子，她叹了口气，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丑话说在前头，景衍要是不肯来我是不会勉强他的，他自己吃年夜饭都强过跟陆阿姨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