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槿犹豫不决。
  一方面，她并不想接受祁家的恩惠，另一方面，她也相信顾羽安会带律师来帮她。
  只是，眼看会客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余分钟了，却还没见到顾羽安的人影。
  犹豫再三，萧槿只好先抓住眼前的机会。
  “好吧。昨天晚上，其实。”
  “叩叩叩——”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有人敲响了门。
  回头，只见一个警员带着顾羽安和李律师走了进来。
  萧槿十分欣喜，急忙喊到：“羽安，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傻丫头，我当然会来，难道还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不成？”顾羽安笑道。
  一旁，警员猝不及防吃了一把“狗粮”，拉着一张脸催促到：“你们到底谁是萧槿的律师？只能留下一个人，其余闲杂人等赶紧离开！”
  听到这话，郑律师和李律师面面相觑，同时应声。
  “当然是我！”
  “肯定是我啊！”
  话音刚落，屋里又是一阵尴尬。
  警员脸色更难看了些，直接看向萧槿，问：“萧槿，到底哪个是你的律师？！”
  “这。”萧槿皱了皱眉，几乎毫不犹豫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位就是了！”
  说话时，她视线落向站在顾羽安身旁的李律师。
  闻声，“落选”的郑律师着急不已。
  “萧槿小姐！我可是祁爷派来的啊！你应该相信我啊！”
  白助理在一边打抱不平，可祁慕深却始终面无表情。
  他抬了抬手，打断他们的话：“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可是。祁爷，你难道就一点都不会觉得生气吗？！昨天晚上，你为了她的事情，可是一夜都没休息啊！而且。”
  “我说不用再说了！”祁慕深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闻声，白助理瞬间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祁慕深叹了口气，又缓和了态度：“十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就算恨我怨我也是理所应当。她说的这些话，多半都只是气话吧。”
  他自顾自地说着，嘴角一抹苦涩的弧度。
  脸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其实心里早就已经被撕扯得痛苦不堪。
  冯卫国端着一个大茶杯，悠哉悠哉抿了一口。
  “我说慕深啊，你今天耐着性子在这儿陪我聊了一个多小时，就为了让我救那个叫萧槿的小姑娘？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学长，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帮我。”
  “真是稀了奇了，一向不可一世的祁爷，居然也会有求人帮忙的时候？”
  “你就别揶揄我了，现在情况特殊，要是你再坐视不理，我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平时惜字如金的祁慕深，今天一个上午费的口舌，都快赶上以往一整天的量了。
  可是，冯卫国就是油盐不进，甚至都提都不愿提起这个案子。
  祁慕深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两个哭的昏天黑地的张家夫妇，清了清嗓子，沉声开口。
  “二位，你们要是再不放开冯总，我猜，一会儿楼下的警员就都该上来了。”
  听到他的声音，张董事倏地撒开手，转过身。
  “祁爷？你怎么也在这里？！”他十分警惕。
  祁慕深耸了耸肩：“怎么，你们能来，我不能来吗？”
  “当然不是，只不过，祁爷你今天来这里，该不会是来帮那个杀人凶手求情的吧？！”
  张董事说话的时候，黑着一张脸，眼神凶狠。
  祁慕深不悦地皱眉：“一口一个‘杀人凶手’，你们有什么证据吗？现在警局的调查结果都还没有公示，我劝二位，还是别太冲动了。”
  “哼！果然让我说中了！祁爷，你这么早就来找冯总，就是为了救你那个小姘头吧！”
  说话的人是张太太。
  张沫儿的死，让她再也不顾上那份贵妇的矜持，开口就是难听的脏话。
  可现在，祁慕深却并没有心思和她计较这些。
  他怔了一下，脸色凝重，马上和冯卫国交换了一个眼神。
  冯卫国显然也有一样的疑问：“你们怎么知道嫌疑人的身份？！”
  “难道你们还想瞒天过海不成？！我告诉你们！网络上早就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了！你们别想再包庇那个小蹄子！必须让她给我女儿偿命！要不然的话，我跟你们没完！我拼了命也。”
  张太太后面说了些什么，祁慕深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立即拿出手机，打开了微博。
  果然，正如张太太所说——张沫儿的死讯，已经被顶上了热搜第一位。
  其中相关的内容里，有一个叫作“我知道真相”的网友，在两个小时前，发了一篇洋洋洒洒的长微博，把关于张沫儿被杀的事情分析地煞有介事。而且，文末还公布了，萧槿在现场被警方带回的照片。
  这篇文章经过两个小时的发酵，已经被几十万人转发扩散。
  由于张沫儿死前极高的人气和知名度，现在几乎全网都在深扒关于“萧槿”此人的身世背景。
  除此之外，在那些营销号的恶意煽动下，咒骂她的言论更是早已遍布全网——
  “杀人偿命！要求立即执行死刑！不能放过这种畜生！”
  “沫儿女神多好一个女孩子啊！居然发生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凶手全家不得好死！”
  “萧槿？不就是之前一直破坏别人家庭的那个j货小三吗？！建议公开凌迟！！！”
  张太太不依不饶。“还有什么好调查的！网络上不是都说得清清楚楚了！那个萧槿就是杀我女儿的凶手！要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刚好出现在现场？！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家家跑到那种地方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太太，现在是法治社会，任何事情都要讲求证据。你如果只信奉网络上的谣传，那还来警局做什么？”
  祁慕深实在听不下去，厉声打断了这个无知妇人的话。
  他低头又看了看手机上的那些言论，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当晚，祁慕深接到冯卫国的电话。
  “学长，是萧槿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嗯，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冯卫国语气沉重。
  听到连他都这样说，祁慕深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很多对萧槿不利的证据。”
  “这怎么可能？萧槿绝对不是杀人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