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问到：“萧槿是不是已经想起什么了？”
  闻言，顾羽安有些警惕。
  他矢口否认：“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今天上午去找过她，她的态度很奇怪。”祁慕深没有隐瞒。
  顾羽安回避了他的视线：“她没想起什么，只是受了刺激，状态不太好而已。你想多了。”
  “是吗？”祁慕深并不相信他的话，但也没有再追问，“那好，如果她有什么情况，请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明是请求的话，但从这个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命令似的。
  他也不等人回答，便直接搭乘电梯，离开了医院。
  车上。
  “1xxxxxxxxxx，去查一查这个号码。”
  祁慕深把在病房里背下的号码，告诉了白助理。
  白助理急忙用手机记下，一边问：“祁爷，这个是？”
  “宋晓慧说这是她表哥的号码。不过，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好，我马上就去查”
  “近日，城西郊区突发大火，消防支队在现场救出一名伤者”
  萧槿坐在客厅，电视里正在播着西郊旧宅失火的新闻。
  她倏地皱了皱眉，冲着楼上刚回来的人问到：“羽安，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件事？！”
  “哪件事啊？”顾羽安一脸茫然，换了一套家居服下楼。
  萧槿指了指电视。屏幕上，新闻里正在轮放失火现场的照片，其中一张，正好拍到了救护人员把宋晓慧抬上救护车的画面。
  她又问他：“被救出来的这个人是谁？是容朵吗？还是吴小丽？”
  “都不是。”顾羽安摇了摇头，“是宋晓慧。”
  “怎么会是她？！”萧槿一脸不可置信。
  印象中，这个女人从几个月前和容朵同时失踪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期间某一次在街上，萧槿还曾在一间女装店听到过她的声音，但追出去之后，又找不见人。
  最近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在祁老夫人利用孙思晴绑架她的时候
  “不是说，她后来在帮祁家的老太太办事吗？”
  “我也不太清楚。我下午刚去过医院，本来也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情。”顾羽安在沙发上坐下，端了一杯水，继续说，“宋晓慧受伤很严重，靠止痛药撑了一会儿，勉强能说话。据她所说”
  他把下午在医院发生的那些事，包括宋晓慧对警方交代的关于容朵杀害孕妇的证词，全都告诉了萧槿。
  听完这些，萧槿的表情，和当时在场的那些保安一样，惊讶不已。
  “所、所以我们之前去旧城区打听到的那个女人，真的是被她们杀死的？！”
  “嗯，现在看来，那时候我们调查的方向是对的。”
  “太可怕了容朵、她怎么能下得了手”
  “可惜，现在连宋晓慧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两人说话间，新闻还在继续在播。
  屏幕上正好放出了容朵的通缉令。因为宋晓慧的证词，警方现在认为，她是这次纵火案的重点嫌疑对象。
  萧槿整理了一下思路。
  从容朵逃脱到现在，这期间的桩桩件件，好像都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萧槿洗完澡，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里放着那张轻轻薄薄的面具，这是萧槿的样貌。
  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视角认真地打量这张脸——柳叶弯眉樱桃口，嘴角一点小小的黑痣。
  这张脸，萧槿每天在镜子里看过无数次。
  可是，现在知道了这背后的故事，再来看她，就觉得格外不同了。
  面具的眼睛位置是镂空的。平时带上面具，萧槿看到的也是属于自己的眼睛。
  这让她不自觉地开始好奇，如果是萧槿，她有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摆弄着手里的面具，思绪渐渐溜远。
  萧槿忽然感觉有些孤独、无助。因为她渐渐发现，除了顾羽安之外，她似乎没有其他还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就像刚刚，她明明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然而，她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顾羽安。
  “容朵宋晓慧吴小丽”
  萧槿在纸上随手写下这三个名字，列出所有事情发生的时间轴。
  她一点一点推演着，总觉得这其中有许多解不开的死结。
  “所以如果她就是她的话”
  铅笔画下一条线，把“宋晓慧”和“吴小丽”这两个名字链接到一起。
  “这么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萧槿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微微扬起嘴角，喃喃一句。
  正在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吓了她一跳
  “叩叩叩——”
  这声音在沉寂的夜晚有些突兀。
  萧槿一时紧张，手里的铅笔没拿稳，掉在桌上，骨碌一下滚到了墙角的缝隙间。
  她急忙把刚才随手写画的纸揉成一团，扔进桌边的垃圾篓里，然后起身开门。
  门外，顾羽安端着一杯牛奶。
  “看你屋里还亮着灯，怕你睡不好，给你送杯牛奶。怎么样，贴心吧？”
  “谢谢”萧槿接过牛奶，神情局促。
  见状，顾羽安挑了挑眉：“啧不会是在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吧？”
  “才、才没有！好啦，我要睡了，你也快去休息吧。”她急道。
  医院病房走廊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
  宋晓慧的病房门外，一个保安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呼噜声都传进了屋里。
  忽然，侧面安全通道楼梯间的门被人拉开。
  一个穿着简便的运动装，带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从门口走了出来。
  男人似乎对走廊上摄像头的位置很了解。他压了压帽檐，贴着墙壁行走，绕过了大部分监控摄像的范围。
  他径直来到宋晓慧病房门口，瞥了一眼椅子上熟睡的保安，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溜了进去。
  屋里，受伤的人因为浑身的剧痛，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虽然医生给她开了大剂量的止痛药，但她还是经常因为强烈的痛感，从噩梦中惊醒。
  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倏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门口。
  当她看到进来的男人时，原本灰蒙蒙的眼瞳，终于多了几分光采。
  “你终于、终于来了我、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想不来都不行。再说，你不是还把我跟你联络的手机号码，都告诉警方了吗？”
  男人快步走到床边，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