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想想啊”刘千帆故作思考状，片刻之后答到，“好像是两三年前了吧，我去纽约出差的时候，跟她吃过饭。后来再见她，就是在电视上看到祁家的豪门纠纷了，呵呵。”
  “两三年前，是吗？可是，有人曾经看见你在近几个月和她一起出现过，这你怎么解释？”
  “近几个月？我和容朵？别闹了，冯局，这怎么可能呢！我回国之后，就一直在筹备律师事务所的事情，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别的事。更何况，容朵不是几个月前都曝出了跳河自杀的新闻了嘛，要不是这次的案子，我都一直以为她真的已经咳”
  作为一名律师，刘千帆对警方问询的套路了如指掌。
  他早就准备好了所有应付的答案，就连表情管理都做得滴水不漏。
  见状，冯卫国索性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道：“既然你和容朵私交不深，那之前张沫儿谋杀案中，你为什么要帮她作伪证？”
  “诶诶诶！冯老总，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这桩伪证案现在可还没宣判呢！我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根本就没有作伪证，更没有收买证人！那些事情，全都是祁慕深栽赃嫁祸！”
  提到伪证案，刘千帆更是直接咬死不承认。
  可是，这个案子之所以没有宣判，是因为与张沫儿被杀一案并案调查，实际上已经证据确凿，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
  冯卫国也没想到，刘千帆居然能抓住这么多漏洞，表现得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更让人头疼的是，现在容朵和宋晓慧都已经死了。
  死无对证，一个能站出来指认他的人都没有了。
  审讯过程长达两个多小时。
  这期间，冯卫国一直试图松懈刘千帆的心理戒备。
  他用了不少无关紧要的话题，来消耗对方的精神专注力。
  折腾到后面，连自己都有点吃不消了。
  天色越来越暗，刘千帆开始频繁看腕表。
  “我说冯局，你问的这些我都回答过好几遍了！到底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去啊？！”
  “快了快了，例行公事而已，刘先生还是耐心点好。”
  眼看刘千帆终于坐不住了，冯卫国清了清嗓子，给面前的茶杯添上水，一面问到：“这个案子很快就可以结案了。等到案情大白后，张家会为张沫儿举办一个风光的葬礼。到时候，你会去吗？”
  “张沫儿的葬礼？这都一个月多了，怎么会拖了这么久？”
  “为人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还是想要先为女儿还个公道，然后才能入土为安吧。”
  “这唉”
  萧槿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至今还记得，张沫儿满身伤痕，挣扎着死去的模样。
  那些画面日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在深夜无端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好好一个女孩子，精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只因为一心想要嫁入祁家，落得这样令人唏嘘的收场。
  即便如此，就连她的葬礼，大概也落不得清静。
  萧槿想了想，无奈笑道：“算了吧。她以前人气那么高，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一堆记者去凑热闹。以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出现在那里。”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冯卫国笑了笑。
  “可惜？”她不解地问到。
  “是啊。前两天，张太太来过警局，当时她还特意拜托我，让我替她再跟你道个歉。其实，张家也希望你能出席葬礼，毕竟，你是张沫儿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
  “原来是这样”
  萧槿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张家二老知道，张沫儿之所以会遇害，全都是因为卷进了她和容朵之间的恩怨里，那他们大概也就不会那样想了吧
  “叮——”
  茶喝到第三泡，萧槿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她拿起来一看，果然是顾羽安发来的。
  早上，男人威逼利诱，才问到了她的新号码。
  现在，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手机号码的人。
  “项目合同临时出了点问题，我先回公司了。待会你自己回公寓，注意安全，到家给我电话。”
  看到短信，萧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明明说好等她办完事，要陪她一起去逛家居城，给公寓添置一些新摆件。
  可是，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常常为了工作，就把她一个人丢下来。
  “出什么事了吗？”
  一旁，看到萧槿忽然沉下的脸色，冯卫国问她。
  萧槿急忙收起手机，摆了摆手。
  “没什么事啦，只是我那个‘司机’突然把我扔下，自己先走了。”
  “司机？”
  作为一个称职的已婚男人，冯卫国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女人赌气的说辞。
  不过他也没有戳穿，只是顺水推舟道 “我送你吧。”
  中心医院。
  白助理跟祁慕深解释了半天，才说清楚为什么电视的通报上，会公布“萧槿”的死讯。
  “哎呀！反正，学长说这都是萧槿小姐自己要求的！而且，我保证她绝对是毫发无伤！祁爷，你就别担心啦！”
  “我知道，我上午已经见过她了。”
  “啊？所以早上你那么不要命地跑出去，就是为了去找萧槿小姐啊？！”
  “不然呢？难道我去找你吗？”
  祁慕深倚着病床，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但眼神里满满的嫌弃还是一点都没少。
  本来他的身体就还没有复原，再加上早上淋了雨，又扯裂了伤口。
  现在，高烧39度，打了针吃了药都没见好转，可把姜颜川急坏了。
  “叩叩叩——”
  这时，病房门被人敲响。
  白助理起身开门，只见冯卫国和萧槿一起站在门口。
  “学长？萧槿小姐你们怎么会一起过来了？”白助理惊讶道。
  “我刚好去警局找冯老总，然后就蹭了个顺风车过来了。”
  听到萧槿的声音，屋里原本还病恹恹的人，顿时精神大好。
  他急忙抬头向门口张望，要不是手上还扎着输液管，估计早就冲到门口去了。
  和两人一同进来的，还有淡淡的饭菜香味。
  萧槿手里拎着几个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