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斗蛊前夕
作者:九道泉水      更新:2021-05-06 07:15      字数:2496
  我捏起绿窝头,重新丢到竹筒里,说:“陈俊风,这里是苗地。神蛊虫出没,你的五彩妖蛾不过是改造出来的毒虫,败在我绿窝头手上,不算丢人。”
  麻食眼前一亮,问道:“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神蛊虫,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叫绿窝头这种名字。”
  绿窝头不过是我随意取的外号,它的真实身份是蛊王虫。不过是还没有完全养好的蛊王虫,需要不断地吃蛊虫,吃各种各样的毒虫。
  麻食连七色蛊都掌控不好,哪里会知道蛊王虫呢。
  我扶着郭泥坐在长凳上,说:“麻族长,是不是又让你动心。这只绿窝头,你要不要抢走呢?”
  麻食眼睑抖动,阴沉着脸说:“萧昆仑,我儿子好不容易能有个老婆,如今被你给毁了。你以汉人身份,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我青崖峒。两件事情合在一起,我不会放过你。”
  郭泥这件事,已经赖在我身上了。
  我也不想再推脱,昂首看着麻食,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我萧昆仑奉陪。你派一百人,提着长刀进来。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和你拼命。”
  郭泥拿起酒碗,弯腰在地上一磕,捡了半边碎片,紧紧地握在手上。
  麻食道:“请神!斗蛊!”
  我不由地皱眉。
  缓过来的郭泥说道:“坏了养蛊人的规矩,要么把命送给蛊虫,要么接受养蛊人的挑战。也就是请神!斗蛊!神一般就是说养蛊人的蛊灵。斗蛊就是蛊虫相斗的意思。”
  郭泥顿了一下,又问:“萧昆仑,你有没有自己的蛊灵呢?”
  郭泥这么一解释,我便明白了。
  麻食这是要和我斗蛊虫。可惜的是,我的蛊灵血婴在蚩尤谷追击纸人,之后下落不明,要不然可以请血婴帮忙。
  我说道:“我本来有一只蛊灵,但是在来青崖峒的路上分开了。”
  麻扁郎咧嘴骂道:“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蛊灵?你要吹牛,也先打好草稿。”
  “麻扁郎,我会的事情多着呢。”我挑衅地看着麻扁郎,“比如我可以进入养尸洞,但是你没有办法。这就是差别。”
  麻扁郎咬着牙关,眼睛射出毒光,说:“呆会我让你好看。”
  陈俊风站在麻食身边,双眼凶狠地看着郭泥。郭泥眼光并未与他接触,挨了陈俊风一顿毒打,这浅薄的假父女关系,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我双手抱拳,对着麻食说道:“麻族长,既然要斗蛊。我萧昆仑奉陪到底。我没有蛊灵可请,我用蛊虫就可以了。”
  郭泥脸色惨白,小声叫道:“萧昆仑,你会死的。”
  麻食朗声道:“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看了一眼郭泥,又对麻食说:“麻族长,算起来你长我一辈,你和我斗蛊,岂不是以大欺小。你的犬子麻扁郎虽然年纪大,但是辈分和我相当,应由他和我斗蛊。”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麻食毕竟是麻扁郎的老子,蛊术一定比麻扁郎精湛。我从萧天刑那里学到的东西,对付不了麻食,应对麻扁郎应该难度不大。
  郭泥又小声叫道:“麻扁郎比他父亲要厉害一些。”
  祠堂四周的守卫,脸色皆是一变。
  我心中一惊,但是说出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再改口已经来不及了。
  麻食与麻扁郎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萧昆仑,你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要和我麻扁郎斗蛊,你的死期到了。”麻扁郎整个人变得兴奋,刚才那郁郁之气一扫而空。
  “没错,我若出手,是长辈欺负晚辈,就由我儿扁郎和你斗蛊。斗蛊开始,生死就由老天爷决定了。”麻食脸上也有些兴奋。
  饭桌清理干净,凳子移到一旁。麻食和麻扁郎两人,派人打来清水,仔仔细细地把手洗干净,两人一起走到祠堂的神龛前,对着灵位焚香跪拜磕头,整个过程充满仪式感。
  我手心也开始冒冷汗,这是我第一次斗蛊,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但心底的好奇也强烈地刺激着我。一颗心砰砰地跳动。
  郭泥小声问道:“萧昆仑,你身上带着的蛊虫,你最擅长用哪一只呢?绿窝头刚吞下七彩妖蛾,一时之间,暂时派不上用场。另外两只,你慎重地选出一只。”
  我想了一会儿,摇头说:“不瞒你说,我对我身上带着的蛊虫,都不熟悉,更别说擅长使用哪知了。不过斗蛊嘛,就是比谁的蛊虫更厉害。”
  郭泥彻底愣住了,随即懊悔地说:“萧昆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你认输吧……”
  到了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说道:“郭家小姐。如果不把七色蛊带回来,我朋友就有危险。可我把七色蛊带回来,又葬送你一生的幸福。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斗蛊赢了他们。这样,才有活命的机会。”
  郭泥低头不语。
  “伟大的青崖峒先祖,为了捍卫青崖峒的声誉。今日我麻扁郎,将与汉人萧昆仑斗蛊,还请先祖庇佑。”麻扁郎情感真挚,脑袋咚咚地磕在地面上。
  麻食站在一边,将神龛上的油灯拨凉了一些。
  “扁郎,把蛊虫请出来。”麻食表情非常神圣,祠堂里的青崖峒人,眼光也充满了敬畏。
  麻扁郎站起来,走到神龛上,绕到侧面,树藤蛇从他手上钻了出来,顺着神龛钻了进去,只听咔咔作响,灵位边上的机关开了,出现了一个暗格。
  我站得比较远,看不见暗格里有什么。但我估计,暗格里面,肯定藏着厉害的蛊虫。
  青崖峒以七色蛊镇寨,但绝对不止七色蛊,肯定还有拿得出手的蛊虫。
  麻扁郎在暗格中摸了几下,脸色大变,喊道:“阿爸,七个罐子全部空了。里面一只蛊虫都没有。”冷汗顺着麻扁郎的额头就滚落下来。
  我先是一愣,隐隐明白过来:昨晚,绿窝头从竹筒里跳出来,跑到神龛之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折返回来,神龛暗格里的七只蛊虫,全部成为绿窝头的腹中之虫。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来,麻扁郎没有蛊虫,拿什么斗蛊。就算请出了他的蛊灵,也没有办法斗下去,胜负不言而喻。本以为是九死一生,没想到是百无一失。
  干得漂亮,绿窝头,我心中暗暗赞许。
  麻食惊道:“你说什么?”
  麻食快步奔到麻扁郎身边,把神龛上藏着的七个罐子依次搬了出来,乒乒乓乓地摔了一地,除了浊水和部分煞气,根本就没有蛊虫。
  连一只死的都没有。
  麻食和麻扁郎大眼瞪小眼,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还要来吗?”我问,“看来你们不仅七色蛊跑了,连藏在神龛里的七只蛊虫也跑掉了。没了蛊虫,你们拿什么斗蛊。”
  “阿爸,只能把它请出来了。”麻扁郎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心,对着麻食说,“如若不然,青崖峒的名声尽数毁在这狡猾汉人的手上。从此以后,青崖峒就无法在苗疆立足了。”
  麻食犹豫了几分,道:“可……可是你还没有完全掌握控制它的办法。一旦失控,引起蛊虫反噬,你也会有性命危险。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古怪了,不适宜把它请出来。”
  麻扁郎沮丧地说:“那我们就输了!爸,我不怕。我愿意用我的性命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