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先生，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黄衣何大炮拨浪鼓般地晃动脑袋，惶恐不安地看着四周，最后望着我。
  我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发觉黄衣何大炮话中的破绽。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的来历，所以才会说出清朝僵尸的来历。
  也就是说，黄衣何大炮，是由那只清朝僵尸改变而来的。
  毕竟，以何大炮的水准，连尸气颜色都分不清楚，又如何能一眼看出僵尸具体的年份。
  黑衣何大炮喉结动了动，张开嘴巴却没有说话。
  萧魔头冷笑一声：“我说过，在我们面前不要说假话。就算你扮演再想，用法术改变再完美，假的总归是假的，永远也不会取代真的。”
  黄衣何大炮忽然裂开嘴巴，一条黑色的舌头从嘴巴里面冒出来，手掌上也冒出黑气，身子犹如压紧的弹簧，猛地弹起来，直扑向萧魔头。
  萧魔头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魔头脚步有节奏地后退。
  黄衣何大炮根本没抓住他，在地下室转悠。黄衣何大炮叫嚷声嗡嗡作响，眼见黄衣何大炮抓住了萧魔头。
  却不料萧魔头一脚提出来，直接将黄衣何大炮踢飞，撞在墙面上，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萧魔头快速上前，一脚踩在黄衣身上：“我刚刚摸了你的天灵盖，上面的头发是后来弄上去的。你才是秃了前边脑袋的清朝僵尸。你个王八蛋，敢骗我。”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
  黄衣何大炮极力掩盖，最终还是露出马脚。
  我看了一眼眉心处有印记的何大炮，想起他进来时候的话，他承认自己是的假的。
  看来他打心底畏惧这只清朝僵尸。
  黄衣僵尸咧嘴叫道：“我才是真的，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我们的样貌是一模一样的。”
  萧魔头看了一眼古天来。
  古天来抽出两根银针，扎在黄衣何大炮身上，镇住他体内的尸气。
  黄衣何大炮身子发僵，无法再动弹，连话也说不出来，浑浊的眼珠子，恶狠狠地盯着我们。
  甚是不服气。
  黑衣何大炮当即跪下来，对着萧魔头磕头，道：“你就是我的大恩公。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受他的窝囊气。今日终于拨云见月，彻底地自由了。他是假的何大炮，我才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何大炮。”
  萧魔头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着：“不用给我下跪，也不用感激我。我收拾他，是因为说说假话骗人。接下来，由你回答。”
  黑衣何大炮站起来，上前踢了几脚，依旧是不解气。
  “萧先生，他前面说的基本上都是对的。那天的确是月圆之夜，我先捞到了一具干尸，的确是清朝的僵尸。后来才看到那口红漆棺木。”黑衣何大炮说，“贴上符箓之后。我把那口红漆棺材往岸边拖。为了运送方便，我在江边修了个简易的仓库，红漆棺木就是往那边送的。”
  几天前，我与阿飞被放到大红棺材里面后，被两个何大炮抬下去，后来又装了一些行尸上船，可见他的确在江边有个储存的仓库。
  黑衣何大炮的讲述更加真实一些，从拉起棺材到送入仓库之中，何大炮消耗了大量的力气，他与僵尸打过交道，见过奇怪的棺材，所以并不着急打开棺木。
  “我费了千辛万苦，把那口大红棺材拉上岸，藏好之后，已经天快亮的时候。”何大炮说，“在江中颠簸了一个晚上，最后把棺材拉回来。整个人虽然很兴奋，但是疲惫袭来。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打开红棺材，我便决定休息一个白天。第二天晚上再弄。”
  何大炮是普通的僵尸，可能十八年前，他还不是一只僵尸，而是一个活人。
  劳累了一晚上，疲乏不已，的确需要休息。
  何大炮喉结动了动，接着说：“那具我捞回来的僵尸，用裹尸布包好之后，就放在红棺木边上。安排好之后，我便回到家中睡觉。到了第二天下午，我返回江边仓库，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急忙问道：“什么奇怪的事情？”
  何大炮说：“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裹尸布，那只裹好的清朝僵尸，不见踪影。但是门窗没有损坏的迹象。我在仓库找了一圈，发现大红棺材压着半块裹尸布。那只清朝僵尸竟然跑到棺木里去了。”
  古天来问：“依你看，那只僵尸身上可有尸气，能够支配他的行动呢？”
  何大炮摇摇头：“几乎没有尸气，自己根本不可能钻入棺木里的。一想到这里，当时我就打了一冷颤。但是强大的好奇心驱使我，打开棺木盖子，一看究竟。”
  何大炮在讲述这一段的时候。
  我都能感觉到，一颗心提在嗓子眼上。
  何大炮道：“我走进红漆棺木，犹疑了一会儿，找了一双鹿皮手套，戴在手上。因为我早已发觉，棺木上的红漆有些不正常！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棺木盖子。”
  何大炮喉结又动了动，眼珠子充满了惶恐，虽然是在回忆往事，但那种恐怖的氛围依旧笼罩在他身上。
  古天来说：“有三清祖师爷保佑你，任何妖魔鬼怪都不会伤害你的。赶紧说吧，你这个真的何大炮，还是个制造悬念的高手。”
  何大炮深吸一口气：“棺木打开后，那只清朝僵尸就躺在棺材里面，他的脸上爬满了红色的虫子，正在疯狂地噬咬。那个场景，我见了一眼，这辈子就再也忘不掉了。”
  我忙问：“那些红虫子是从哪里来的，是棺木上溜进去的吗？是谁把清朝僵尸弄到棺木里去的？原本棺木里面，可有僵尸呢？”
  我连珠炮弹般地追问。
  何大炮非常地摇头：“这些问题，我都不能回答你。但是我可以确定，原本里面是睡着一只僵尸的。”
  萧魔头换了个姿势：“你是如何确定的？”
  何大炮说：“我当时被眼前一幕给惊呆了，本想逃走。却发手套上沾满了红漆，那红漆渗透过手套，直接落在我的手上，还没有来得及逃走，我就跌倒在地上，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萧魔头冷笑道：“是血虫子！血虫子个头极小，从手套缝隙之中钻过去，轻而易举。你也是胆子大，竟敢去触摸血虫子。”
  何大炮接着说：“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等我有知觉的时候，我感觉全身被裹尸布包裹住，身上有各种毒虫爬动，嘴巴却没有办法动弹，眼睛也被蒙上了。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方才得以解脱。等我重获自由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我心中震惊不已，何大炮被血虫子弄晕之后。
  有人按照他身体的结构，弄出了一个与他一样的人。
  而这个人，显然是搭乘红漆棺木，从地宫返回人间的那只绝顶僵尸。
  十八年前的何大炮，一个买卖干尸的行脚商人，实力根本无法与那人相抗争，他甚至连那人的样子、身高都不知道。
  萧魔头沉默了好长一会儿。
  何大炮接着说：“我眼前的‘何大炮’，与我几乎是一模一样，更令人惊讶的是，连我小时候的事情，他都能说出来。他完全复制了我的记忆，我的过去完全向他敞开。”
  我背后冒出一身冷汗。
  “莫非此人就是萧天刑本尊？”我脑袋蹦出这么一个奇怪念头，“毕竟黑煞教主萧天刑一共有九大分身。”
  萧魔头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何大炮：“在那个过程之中，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在你恢复自由之后，仓库里其他的干尸，可曾有过改变。”
  何大炮愣了一会儿，道：“就是虫子噬咬的声音，那个人没有任何声音。后来我发现，某些干尸身体少了不少东西。”
  萧魔头长叹一口气，说道：“那人重现人间，你运气不好，正好撞到他了。他便在你身上做了实验，正好你这里又有这么零部件，拆分之后再重新弄一个新的你，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技艺生疏了，总要找人练手的。也正好在你的地盘休养生息。可怜了你，你就是那个倒霉蛋！”
  何大炮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我后背直冒冷汗，只觉得凉飕飕的。
  两个何大炮竟然是红漆棺木那人的试验品。
  也就说义父的出现，也是按照这个法子来复制的。从何大炮口中反应出来的信息，是利用身形与何大炮相似的僵尸，再用血虫子，进行改造，最后新造一个“何大炮。”
  但是人的记忆，又该如何复制呢？
  “不是萧天刑。按照萧天刑的个性，他是不会让本体出来冒险。他要是困在偌大的地宫下，岂不是失去了对黑煞的掌控。”萧魔头道。
  “如果不是萧天刑本尊，又该是什么人呢？”我再次追问萧魔头。
  以萧魔头的阅历，应该猜得出是谁！
  毕竟这等神鬼莫测之术，只有绝顶高手才会精通。既然是从地宫逃出来，萧魔头应该是有些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