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尸
作者:道貌岸然      更新:2021-05-09 21:10      字数:3607
  我把冲锋枪往胸前一摆,咔咔一拉枪拴,高声道:“我们是武装警察部队,奉命在此值班巡逻,闪杂人等请勿靠近,否则别怪我手中钢枪对你们不客气。”
  三宝被我的高昂气势所感染,立即大声道:“此处乃军事重地,请回答口令!”
  孟晓堂在我和三宝的脸上照了照,摇头晃脑地道:“口令是黄金,请问两位新兵哥哥,回令是什么呢?”
  三宝张嘴就要回答,我伸手把他的嘴捂住,低声道:“我们要提高警惕,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要牢记‘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现在的一些英雄都是被美女卷着的糖衣炮弹所打倒,保不齐咱们眼前的小姑娘就是西方特务,不能把口令说出来。”
  随孟晓堂而至的西方美女果然闪着蓝汪汪的眼睛向我们大送秋波,性感的嘴唇张开,发出了悦耳的声音:“我叫daisy,是贵国刚刚成立的特种作业科考队的成员之一,还有,已故太爷胡国小悸先生曾接到过一个神秘女人的挑战,我是替老胡来践约的。”
  没想到哇,一个外国女人,普通话说得都快赶上中央台播音员了,如果她不是对中国的某些物殊物品感兴趣,打死我都不信。
  我非常客气地道:“本人正在执行任务,拒不对私人事务进行蹉商,请daisy女士于明天上午日升中天的时候,到本人所在的中队部进行正式会晤。”说完此话,我不由得开始对自己佩服起来,一向对待人接物很不在行的我,经过新兵连的革命传统教育的洗礼和天天坐在马扎上看新闻联播的陶冶,竟然有了革命军人的外交口才。
  daisy好象层次比我还高,并没有因我的非常见外的警惕性外交辞令流露出一丝不快,很友好地告诉我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有人利用定向爆破手段,正在实施盗挖金矿的行动,而且还现场展开地图,熟练地拿着一根绘图铅笔,在图上作业,标明盗金贼目前的作业进度。
  感觉到事态严重,我立即用刚配发的步话机调好频率,直接向支队长报告。
  当夜,罘孙胡的第三代比武以握手言和而告终,并立即与当地公安的“四大名捕”和防暴大队联手,投入到与武装至牙齿的盗金贼紧张激烈的战斗中。
  不过,我和三宝的主要任务是拉住浑身充满战斗激情的孟晓堂,不让她与穷凶极恶的盗金贼们决一死战。
  趴在临时构筑的多人掩体里,看着老兵们那娴熟的战术配合,听着呼啸的子弹从我们身边擦肩而过,我的心也不由得热血沸腾,老想着扣扣扳机,打一梭子。
  我和三宝都紧握着枪,子弹上膛,并打开了保险,一百倍地警惕着周围的危险情况,准备用青春和热血保卫daisy和孟晓堂这两位美国贵宾。
  盗金贼们好象很有战斗素养,采取边打边撤的战斗方案,分三个方向向外突围,但是,我方的强大火力阻击网,使他们的意图难以得逞。
  战斗很快进入了围剿阶段,有一个家伙抛出枪,用一根树棍挑着一条白裤衩,左右摇晃着,要求投降。
  老兵油子鲁能第一个冲上去,站在土岗上,大声喊道:“都把枪扔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突然,探矿区的警戒线内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哒哒的枪声响起,鲁能被子弹射穿了,倒了下去。
  盗金贼们跃出了壕沟,端着枪连续射击,连翻带滚地发了疯地往外冲。
  有三个家伙冲向了我们这一边。
  我端起枪,顾不上瞄准,哒哒哒,把三十发子弹全射了出去。三宝把子弹射完了,两手还紧攥着枪,手指紧扣着板机。
  那三个家伙被我们的六十发子弹打成了筛子。
  这一次护矿战,一共有两位战友牺牲,六人负伤。我和三宝因为击毙了三个盗金贼,荣立三等功,牺牲了的老兵鲁能追记二等功。当然,这是后话。
  盗金贼们在矿区内点燃的炸药,引发了一场中级地震,我和战友们又紧张地开始了抗震救灾。
  老百姓们惊慌失措,根本无组织无纪律,有几个逃掉的盗金贼在混乱中打死了三个人,这使得局面更加混乱。我们只好拿着刺刀,逼着他们上了较为安全的东凤凰岭。
  地震的s波,使沈家凹北面的女儿河决了一个小口子,顺着无名高地和福善公主岭,冲出一条很深很长的河沟。
  好在震源离沈家凹有一定距离,只颠塌了二十几间房屋,冲走了不少牲畜。
  十几天的抢险,我们一个个累得都不成人形了,但是依然喊着“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忍耐”的口号,见危险就上,以集体性的置生死与度外,展示威武之师的不屈不挠。老百姓在我们的感召下,也自发地组织起来,展开自救。
  又过了十多天,生活基本恢复了正常。
  三个采矿中队结束了抗震救灾,又马不停蹄地搭好野战帐篷,开始挖矿。
  我所在的护矿中队依然是不分昼夜的巡逻。
  地震裂出的山谷,使我们多了双重任务,固定岗是十二个哨位,巡逻哨是六个,每天要轮三班岗,睡觉都睡不够。
  为了巡逻方便,中队临时在无名高地和福善公主岭搭了一座铁桥。
  中队长临时决定,让我和三宝在桥边搭了一座帐篷,专门保卫这座铁桥,并注意上流冲下来的物品,能抢救多少就抢救多少。
  孟晓堂闲着没事,捣鼓了好几张鱼网,联起来,让我系到了铁桥下面,她兴奋地在桥下守株待兔。
  网刚张好没多大会儿,孟晓堂就连窜带蹦地跑上来,“小悸仔哥,快,有大家伙!”
  我和三宝跑下去一看,是一口棺材,棺盖已经打开了,里面有一具尸体,衣服很鲜艳。
  孟晓堂这小妮子欢呼雀跃地跟发现了宝贝一样,拿着相机不停地卡卡卡,而且学着老胡的作派胸前挂俩黑驴蹄子,要我们赶紧行动,她掩护,还警告我和三宝:“不要对美女耍流氓,乱摸乱捏,这是咱们的国宝,好有科考价值。”
  把棺材小心地拉上来,我和三宝又跑到帐篷穿好防化服,吭吭哧哧地抬到近旁的一个小山洞里,开始抵近观察。
  棺材里的女人类似新娘装扮,脸上的脂粉很厚,眼睫毛很长,嘴唇血红血红的,很栩栩如生,以我当时那点有限的杂乱知识,只能把她当成刚死的新娘了。后来,科考队的创建者中科院院士皮定一教授闻讯赶来,经过认真鉴定,才确定了这是一个接受过艺伎训练的慰安妇。在抗战时期有一个叫板次龟十五郎的日本商人奉侵小悸日军的秘令在沈家凹开办了樱花慰军所,专门给武川部队的军官服务,为防止性病,还他娘的每个军官都配发了“冲锋一号”的安全套用以阻隔性病,以避免因性病传染而导致非战斗减员。至于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下葬,当时一直不得其解。
  这一发现立即引起了科考队的极大兴趣,他们不顾危险要立即展开对河谷周围的考察,还聘请了孙老道大叔当向导。
  我和三宝有感于他们的伟大冒险精神,手持冲锋枪大声唱着“送战友,踏征程……耳边响起浪涛声”的送行歌。
  孟晓堂被强行留在我们的身边,满眼含泪地看着她的亲妈妈daisy消失在视线里。
  (孟晓堂是老胡移居到美国后领养的混血孤儿,他和daisy一直未能生育,据不可靠八卦消息称,是因为两人长期的倒斗生涯,身体受到强射线照射导致不孕)
  没能亲自参与极其冒险的探墓行动的孟晓堂情绪有点低落,两只小手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翻腾的河水,直叹气:“大人有什么了不起,老是自以为是安排别人的生活。”她忽然象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的直起身,跑到我身边,抓着我的胳膊,急急道:“小悸仔哥,咱们现在就结婚,然后我就可以自己去找棺材了……我昨天晚上做了两个梦,都是你躺在棺材里,我给你当新娘子,来……快点!”
  这什么逻辑这是,小姑娘丫丫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过,为了让她高兴起来,我得顺着她,搞点刺激的活动,转移她的注意力,要不然她真的一根筋非得搞重大的结婚活动,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我号召三宝和我一起用上游冲下来的船腔木和整棵整棵的树干扎了一个简单的筏子,又用树条子整了一个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空桶子花轿,哄孟晓堂道:“在中国,要做新娘子,你先得学会坐在轿子里哭轿才行。”
  孟晓堂豪情满怀地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仨人合力把阀子推到一个河水较缓的水段,一端用绳子系在一棵大树上,另一端牵在我手里,三宝千叮咛万嘱咐地把孟晓堂放到阀子上的轿子里。
  我扯着缆绳开始教唱哭轿歌:“小白菜呀,河里黄呀,两三岁呀,当新娘哟!”
  当时,我也是少年心性,玩得好疯。天下了小雨,也不在意,临时性地用芋头叶子给孟晓堂弄了把大芋头伞,三宝用他的僵硬的手臂打着拍子唱:我们仨,一起打着一把小雨伞,虽然是雨下得越来越大,只要你来照顾我,我来照顾你……
  突然,天咔地响了一个炸雷,一道闪电闪过,河谷两旁的土壁轰然坍塌。
  我还来不及反应,那棵拴阀子的树就被抛掀到河水里。
  飞流直下中,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
  醒过来的时候,我怀里依然抱着孟晓堂,处身之所是好象是一个山洞。我脑子里的第一个闪念是新兵连学到的紧急救护知识,立即用手指猛掐孟晓堂的人中。
  “坏蛋,疼死我了。”孟晓堂突然出声了。
  她用手揉了揉嘴唇,迷迷蒙蒙地转头看了看,又道:“我正做美梦呢,刚结了一半婚,差点就进洞房了。”
  我大为感叹:活着就好,但愿我们劫后余生的革命友谊比天高比海深。
  等到胳膊腿能活动了,我扯着孟晓堂站了起来。检查装备时,我发现枪丢了,心里边格登登地,恨不得自己象老兵鲁能那样,直接光荣牺牲,最其码还能赚个烈士。
  周围黑蒙蒙的,一如我沉甸甸的心情。丢枪这样的重大事故,最少也是个记大过处分,弄不好要开除军籍押送回家。
  “小悸仔哥,我饿。”孟晓堂满脸期望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