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湛卢，爆机。”
  听见模拟仓中传出的声音，白起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昨天高强度对战留下的损伤依旧没有恢复好，无名指有些使不上力气。
  这是他两个小时之中的第十九次爆机，在第八次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敌人和自己的参数上有着差距，这个差距在5%到10%之间徘徊不等，很显然齐东山做了手脚。
  白起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揭穿他。
  在这个寂静的模拟仓中，白起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挫败感，优秀的人面对失败总会感到有趣，正如白起一般，这种挫败感让他很兴奋。
  白起揉搓了一下手腕，然后将双手搭在了键盘上。
  “第二十次，模拟战，开始。”
  汉谟拉比和另外两个试机员紧张地盯着白起的动作，他们在一开始就知道双方的机甲参数有着差距，在空战状态下每多1%的差距都是致命的，但就是在这样致命的速度差距下，白起在渐渐进步着，他的击杀率已经由30%渐渐提升到了50%，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进步速度。
  一名试机员转过头，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真的是第一次模拟？”
  汉谟拉比面露苦笑，点了点头。
  另外一名试机员望了一眼中屏上飞舞的机甲，喃喃自语。
  “这难度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齐东山瞪了他一眼。
  “小秦你在说什么呢？我是在对比修改神经联结后的机甲会出现哪些故障，跟难度有什么关系？”
  汉谟拉比指着白起的机甲，它正在四散的镭射群中穿梭着。
  “齐院长，那你为什么不把他的机甲参数也调整一下？”
  齐院长义正言辞地说着，“原型机的性能当然也要测试一下，你们是不是白痴啊！”
  汉谟拉比扯了扯嘴角，抬头看着中屏。
  如果把他和白起对换一下的话，那简直就是一场煎熬。
  在这两个小时之中白起没有丝毫的停顿和休息，那台机甲在天空中做着精准的动作，那些动作并不美观但是非常有效，这样做是把操控的强度降到了最低，但是对于精神来说绝对是很重的负荷。
  齐院长仔细地盯着中屏，在这两个小时的作战中他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信息，他对着一名研究员喊道。
  “塞拉斯，去把一号机的神经联结按照我发给你的图纸调整...准备一个空间水晶。”
  汉谟拉比惊讶地转过头。
  “齐院长，您真的准备给他一台机甲？”
  齐东山点了点头。
  “联邦需要这样的天才，他比你们更适合测试。很有可能是第一次操控机甲的原因，他完全没有按照陆战模板来操控机甲，这种思维方式是难能可贵的。”
  另外一名机师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而是张着嘴，惊讶地盯着屏幕。
  “他他他......”
  他一连说了三个他字，但最后捏住了拳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齐东山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大屏幕，白起的那台机甲正在化作四散的零件炸开，这是他的第二十次爆机。
  随着中屏渐渐熄灭，一个数字逐渐出现。
  “第二十次模拟结束，击杀率：59%”
  汉谟拉比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这个人居然快要通关地狱难度了！如果他的半规管能够适应空战重力的话，他简直就是一个无敌的存在！
  没等他们感叹，不知疲倦的白起又开始第二十一次模拟。
  “第二十一次模拟战，开始。”
  齐东山点了点头，大吼道。
  “把他的参数调高8%！”
  工作人员很快调整了白起机甲的参数，中评上那台白影湛卢再一次登上了甲板，远处是若隐若现的敌人。
  白起打了个呵欠，操控着白影湛卢向前奔跑了两步，然后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在四百米的高空之上，那些机甲纷纷瞄准了白起，手中的镭射枪接连开火。
  齐东山尴尬地说着。
  “......我应该提前告诉他一声的。”
  摔倒之后白起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操控着机甲双手平伸，把自己推了起来，同时启动了后背喷射器，那架白影湛卢在甲板上滑行了一段，然后以一个接近直角的角度朝着天空飞行。
  在飞行的过程中他隐隐感受了些什么，好像是敌人变慢了，又好像是自己变快了，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拔出了腰间的等离子刃，理所当然地收割着敌人的性命，那架白色死神的速度并不快，但所有人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这种支配感足够让人恐惧。
  在漫天的镭射之中，白影湛卢以微小的角度规避着应该规避的镭射，借助后背喷射器和机甲本身的扭矩在机甲群中穿梭，他就像是一个在冰面上的舞者，完全没有那种操控机甲的笨重感觉。
  在他平淡无奇的操作下，天空上的那些机甲化作绚丽的烟火接连爆机。
  齐东山飞快地瞟了一眼中屏右侧，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白起击杀率就已经飙升到了80%，看这架白影湛卢的样子，完全可以将这些虚拟机甲全数击败！
  “他在干什么？”
  汉谟拉比指着中屏大吼一声。
  中屏上那台机甲没有理会剩余的敌人，而是慢慢朝着甲板降落。
  齐东山眯了眯眼睛。
  “我知道了，因为性能的提升，但是副油箱没有更换，机甲的空战时间将会得到进一步缩短，由原来的二十分钟缩短到了十五分钟...所以，他没油了。”
  汉谟拉比点了点头，只能够飞行十五分钟的机甲，听起来毫无意义啊。
  “那要不要提升一下副油箱的容量？”
  白起从模拟仓中钻出，淡淡地说着。
  “不需要，速度再快，也不如，飞机。”
  齐东山露出欣慰的笑容。
  “飞行只是附带的能力，如果单纯为了空战，飞机群远比机甲要划算。”
  白起点了点头，走向白芸儿的模拟仓，里面传来砸键盘的声音，他轻轻敲了敲门。
  “白芸儿，我好了。”
  白芸儿显然听到了白起的话，紧接着里面传来一声巨响，随后白芸儿掀开了模拟室的舱门，飞快地钻了出来。
  “白起司你怎么这么久，不是说好十分钟吗，你是不是......诶诶诶你别往模拟仓里面钻啊，我只爆机了30次而已啊。”
  看着白起一副憋笑的样子，白芸儿用力揪住了他的脸。
  “你想笑就笑啊，憋着干嘛！”
  白起飞快地眨着眼睛，摇了摇头。
  “我是怕，你落了，什么东西。”
  “......真的？”
  “嗯。”
  齐东山脚步匆忙，朝着白起走来，伸手递过一枚戒指。
  白起眯着眼睛看了看那枚戒指，这枚戒指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为在那个死去的联邦元帅的手上也戴着一枚这样的戒指。
  齐东山把戒指放到他手心，压低了声音。
  “后续监测团队明天就会联系你，每周必须要报到一次，还有...在没人的地方多用用，实体机的反馈会很不一样...等离子刃很恐怖的，别随便去砍人...后背储物箱有两把镭射，你...悠着点。”
  白起把戒指戴在小指上，点了点头。
  “齐院长，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