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木村三·灵秀山
作者:清梦迷雾      更新:2021-05-13 01:16      字数:2035
  耳边嗡嗡作响,潜意识中觉察到有人在妨碍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走,她的儿子还没有回来!
  “放开!”
  墨染情绪失控,挣扎间推了一下李寡妇,右手瞬间脱困;李寡妇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稳住身形,有些错愕地盯着印象中那个温善平和的墨医师,不敢再有所动作,暗道:这墨医师平日里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今晚难道魔怔了?
  “阿娘你怎么在这?”
  微弱的童音打破了黑夜的沉默,墨染的后背猛地一紧,李寡妇啊的一声后退了几步。
  待看清是玄雨后李寡妇提心吊胆地慢慢靠近,只见那孩子不停地打着哆嗦,脸色煞白,待走近才看清,那碎裂的衣服和着血水,汗水黏在狰狞的伤口上,散发出的血腥味让人有些作呕。
  玄雨现在很累,意识开始模糊,他好像看见阿娘了,应该是烧糊涂了吧?用力地甩了甩头,抬起右脚准备继续往前走,心中不由得自嘲道:他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很狼狈吧!
  仿佛抽尽了全身的力气墨染颤抖着转过身来,泪水已模糊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地往前挪动了几步,伸出右手似乎想触碰眼前人,见此玄雨微微地向前迈了一步,伸出右臂往上一扬。
  啪的一声,玄雨捂着自己的右脸,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待看清是谁,强忍着泪水在这一刻决堤了,没有人会知道他面对死亡时的那种恐惧,没有人会了解他一点点儿攀登时的绝望,没有人会体会到他回程时那每走一步就深入骨髓的痛……他不知自己走了多远,不知走了多久,慢慢地他感觉不到了心跳声,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他曾期盼自己能遇见一个好心人,可是夜晚的玄武山道危机遍布,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踏足。
  “玄雨他娘你这是在干什么,没瞧见孩子身上还受着伤呢,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好好说,你这时候打他干嘛,真是的,这不是添乱么”李寡妇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挡在玄雨身前,边劝说边查看玄雨的伤势。
  墨染没接她的话,直接越过她取下玄雨身上的竹篓挎在自己的身上,弯下腰背起玄雨缓步向村内走去,良久用沙哑的嗓音轻声说道。
  “睡吧,你若是觉得累就爬在为娘的肩膀上睡一觉,阿娘绝不会让你有事的,接下来就交为娘好吗?”
  “好”
  玄雨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眼角的泪浸湿了墨染的肩膀。听着肩上之人平稳地呼吸声,墨染抬头望天——月亮?
  李寡妇错愕的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心中竟十分堵的慌——合着自己白做了半天好人?瞎操心了!
  回到家后墨染找出那人曾送她的箱子,拔下头上那支白玉发簪,插入钥匙孔,咔的一声箱子打开了,从中拿出一个碧绿色的瓶子,倒出少许赤褐色的液体,涂抹在玄雨的伤口处,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处理完玄雨浑身上下的伤口,墨染急忙烧了一锅热水,调好水温,用毛巾擦拭着玄雨身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后为其换置了一套衣服;盖好被子,墨染起身端起那盆被血染红了水,顿时心如绞割,她无法想象年仅十岁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浑身上下那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被抓伤的、有被划裂的、有被磨烂的……,更可笑的是自己!因为一时的愤怒给了他一巴掌,呵!血浓于水~。
  夜色如墨般浸染着皎洁的月光,微风拂过万物宁静而和谐,在那看不见的角落里夏虫迎着那昏暗的不厌其烦地叫着。
  玄雨开始说梦话,难受的左右翻滚,墨染摸了下他的额头发现烫手,赶忙打了盆凉水为其敷上冷毛巾。
  此刻的玄雨完全沉沦在自己的梦境里面,浑然不知外物,梦中有个巨大的身影一直在紧追着他,无论他跑到哪都无济于事,他很害怕他拼了命的往前跑,疲惫涌来速度愈来愈慢,一不留神身后的巨影就追了上来,眼见那血盆巨口要将自己吞没,玄雨啊的一声醒了过来。
  揉了揉眼睛,睡眼模糊地探向四周,发现在自己家里,顿时松了口气,而后才意识到刚才的那一幕原来是梦,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屋里的蜡烛已经熄灭外面已经开始发亮,挪动了一下身体惊奇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已经全好,连结痂的痕迹都没有。
  “不知道阿娘用了什么药?应该挺不凡的,昨夜许是让阿娘吓坏了,估计以后都别想进山了,唉~”叹了一口气下床开始整理衣被。
  当墨染端着粥进屋时看到玄雨正坐在小书桌的椅子上,手里拿着笔在写着什么,无力的想扶额,心中念叨着——这孩子愈发不知轻重了,竟不好好躺在床上养病,昨晚可是发了一夜的高烧。
  “你在画什么?”墨染走近一看原来他在作画,也许是刚起笔,连轮廓都没有画好。
  “没,没什么”玄雨刷地一下放下笔,接过墨染手中的粥碗,坐下来低头细细地喝着,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灵秀山你以后别去了,咱家虽穷但不缺那几棵草药钱,还有…虽然为娘很想知道你昨晚为何伤的那么重,但若你不想说为娘也不难为你…只愿你以后平安快乐”轻叹了一口气墨染的眉间染了几分苦涩,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知自己还能陪这孩子多久,他终究是要长大的…。
  听完墨染的话,玄雨喝粥的动作猛然一顿,抬起头有些不自在的说。
  “望阿娘体谅,孩儿不想再提昨日之事,至于其他依阿娘所言”
  墨染还想说些什么,一阵急迫的敲门声随之而来;快步走到院门口,打开门栓,只见村长领着一群人提着东西站在门口,而这些人中就有昨夜恰巧遇见的李寡妇,见此墨染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着把人迎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