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淡淡看着手机，仔细想了想，拨通季听安的号码。
  “嗯？”
  对面传来的声音经过机械的处理显得有些失真，尽管如此，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好听。
  “我能给你讲故事吗？”王淡淡自认为自己是个有礼貌的人，如果季听安说不听的话，她绝对不说。
  “嗯。”季听安倒是想听听她黑匣子里装了什么鸟。
  王淡淡回想了一下她在那些社交软件上看到的鬼故事，她挑了一个说，“从前有个孩子，她睡觉的时候对她母亲说，‘妈妈，为什么你在这儿，你不应该是在那儿的吗？’那个孩子指着床头柜上的骨灰盒一脸认真。”
  季听安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哦。”
  “唉……无聊。”王淡淡叹气，看来是不能让别人跟她一起瘆得慌了。
  季听安说，“我跟你讲个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女大学生一觉醒来发现她的室友都死了，鲜血染红了床单，她室友的死状异常凄惨，每个人皮肤干瘪，像是骷髅上盖了层人皮。你猜她们怎么死的？”
  王淡淡无语凝噎，“怎么死的？”
  季听安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他说了另一件事，“你那边的警笛声是怎么回事？”
  “唔……我又遇到尸体了。”王淡淡几乎用种跟说“今天星期一”的平淡口吻说出这句话。“算了，我再跟你说个故事吧。”
  她话音刚落下，问她话的姑娘拉住她的手，“小妹妹，你别说了。”
  王淡淡这才发现那姑娘红润的脸色褪得干干净净，换上层与白墙的颜色差不多的脸色。她对无意伤害到人民公仆表示最诚恳的歉意，然后张嘴就说起了鬼故事。季听安听见王淡淡去骚扰别人了，他就把电话挂断。他随手把手机扔进抽屉里，叫来助理帮他泡咖啡。
  今天出了点急事，全公司都在加班。
  那姑娘不堪其扰，她抱着脑袋朝警察堆里走。有股冷风从她的衣服下钻了进去，顺着她的脊梁骨向上爬。她感觉有双眼睛在后背看着她，眼神是彻骨的冰冷。王淡淡回头看了下，没发现什么，她也不在意这事，脸上一派轻松自然。她跟着那姑娘走。
  有警察拉住她，“你别过来。”
  王淡淡垂眸不语，她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可以。”
  她听到警察说可以，她爬上自己的车，准备走时她再次感受到那个冷到骨头缝里的目光，她苦着脸拨通季听安的电话。
  “嗯？”
  “你能陪我聊天吗？”王淡淡问，问完她就觉得不妥，“如果你有事的话就算了，如果我打扰到你的话，后天请你吃饭。”
  季听安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听她说，“你昨天不是还跟我闹吗？”
  “嗯……”王淡淡想起她昨天干的坏事，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她压住自己那惴惴不安的心，“你不是扣了我的生活费吗？你还不让他们招我。”说到这件事王淡淡就跟气愤，季听安不仅不给她生活费，她去找兼职时季听安还捣乱，弄得她只能用自己的存款度日，好在原主留下的钱还挺多的。
  季听安一直没回答她，也没挂断电话。
  王淡淡开着开着就到家了，她拿着手机回到原主的小公寓，她打开灯往自己房间走，接着她瘫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季听安听见王淡淡清浅的呼吸，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个算得上温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