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幸好他没露脸，不然会有更多的陌生人加入进来骂他。
  纵然如此，他的领导也把他给辞退了。
  辞退就辞退吧，反正他即将有钱，不在乎。
  “大家被你骗到，我可不会。”老太太冷哼一声，完全不被他的花言巧语所打动。
  “我骗你什么？菜不是实实在在的吗？快坐下来吃饭吧。”
  两个人，三个菜，除了红烧鱼外，还有荷兰豆炒腊肉，红烧豆腐。
  除了红烧豆腐老太太可以吃之外，别的都无法入口。
  她的牙齿不好，吃不了肉。
  左右比谁都清楚，偏偏做了两个肉，说他不是为了自己，谁信？
  吃完饭，洗完碗，左右坐在老太太的旁边，陪她看电视。
  老太太眼睛看着电视，看都不看他道：“还不走？留着做什么？”
  “当然是陪陪你啊。”
  “是看我什么时候死吧？”老太太横眉立目的。
  “瞧奶奶这话说得，我是那等无情之人吗？”左右无奈。
  “别说得自己很孝顺。”
  房子没拆迁前，他一个月都不回来看她一眼，天天说工作忙，得知房子拆迁后，天天往家里跑。
  可见他的有没有空啊，跟有没有钱有关。
  “奶奶，我知道你心里生我的气，觉得我做的过分，可是奶奶，你年纪大了，脑子容易糊涂，拿那么多钱，很容易被骗子盯上，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左右语重心长，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你脑子才糊涂，我清醒得很。”他就是想贪她的钱。
  “你好好考虑，看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左右站了起来。
  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递给他。
  “平安符吗？”左右接过：“就知道奶奶对我最好了。”
  左右没有多想，老太太嘛，心都是软的，嘴上再埋怨，最爱的还不是自己这个孙子？
  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因此他才肆无忌惮的。
  他肯定，老太太最后一定会妥协。
  “快滚吧。”
  “行，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左右慢悠悠地出了屋子，在门口，他遇到了王大爷。
  王大爷说得阴阳怪气的：“哟，还知道回来看奶奶啊。”
  “王大爷，我知道，你们都在骂我，说我不孝顺，没关系，你们不理解我，对我有误会，我不在意。”左右一副不跟你们计较，深情大义的表情。
  “只有我知道，奶奶年纪大了，经常犯糊涂，很容易相信别人，要是一不小心被人骗了，伤心的不还是她吗？”
  “钱放在这里，我帮她保管，她想买什么我帮她买，想去哪里玩，我给她订机票，订酒店，避免她受到别人的伤害，不好吗？”
  挺好的，王大爷成功被他带偏，因为他曾经也被骗过，那些人骗他买保健品，说可以治疗腰疼，脚疼，结果一点用都没有。
  他的两千多块钱，打了水漂。
  左右是知道王大爷这么点事的，他这话，一下就戳中了王大爷心里的点，看着他一脸赞同的表情，左右施施然的走了。
  他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说得太多，反而有一种为自己辩解的感觉。
  戳中对方的点，让对方联想，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想问题，效果反而更好。
  左右租的房子在商业中心，附近就是商场，距离老太太的房子四公里远。
  坐地铁回去后，左右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后就洗澡睡觉。
  他想得少，从来不失眠，躺下没多久就沉入梦乡。
  从来不做梦的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变成了奶奶。
  看着自己苍老的手，满是皱纹的脸，矮小的身材，无力的腿，左右是崩溃的。
  醒过来，快点醒过来，左右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悄悄地把闭着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没变化。
  怎么会？
  他一定是在做梦。
  左右一头朝墙撞过去。
  声音把左邻右舍引了过来。
  大家赶紧把她扶起来，七嘴八舌的安慰她。
  “左婶，再难过都不能想不开啊。”
  “是啊，你还有小孙子，你要是走了，小孙子怎么办啊。”
  “为了小孙子，你也得好好地活着啊，这可是你儿子的血脉。”
  左右脑壳疼，头顶不断地冒星星，众人的说话声，如同蚊子一样，嗡嗡嗡地在他耳边乱叫。
  偶尔有一两个字眼钻入他的耳朵里，什么左婶，小孙子之类的。
  不是，左婶不是别人对他奶奶的称呼吗？
  至于小孙子，是什么东西？
  左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艰难地转过头，往镜子里看了一眼。
  待看清楚里面自己的样子后，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
  左右睁着眼，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怎么都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奶奶的事实。
  他成了奶奶，那奶奶又到哪里去了？
  邻居怕“她”再次寻短见，让一个人好心地在旁边看着他，同时负责开导他。
  左右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正想让她闭嘴时，孩子哭了。
  “右右饿了，哭了。”邻居向红把孩子抱到左右的面前。
  这个就是他？左右看过自己小时候的照片，自然知道自己的样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现在自己在奶奶的身体里，是不是奶奶在自己的身体里？
  左右一把将孩子抱了过来，呼喊了一声：“奶奶。”
  糟了，左婶疯了。
  左右被人送到了医院，检查了一通，确认脑子没问题。
  但他的行为就是疯疯癫癫的啊。
  大家认为他是受刺激过重，一致决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
  “奶奶，你快回答我一下。”
  “我忘了，你还太小，说不了话，要不你动一下手？”
  左右还不知道大家要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的事，专心致志地跟怀里的小孩子互动。
  “你是不是饿了？是的话，你张开嘴。”
  小孩子哪里听得懂左右的话？他哭累了，嗓子也哑了，此时正发出微弱的声音。
  向红看不过去，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左婶，你折腾自己就算了，干嘛折腾孩子？看把孩子饿的……”
  “你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她疯了，哪听得懂你的话？”负责开车的老刘说了句。
  疯了？
  他们说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