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蔽日渊
作者:湛然如风      更新:2021-05-16 02:17      字数:3224
  接着一连五日,玄默每天都是白天打扫庭院,晚上进行修炼。经过这几天的修炼,玄默已经可以清晰地感应到体内灵脉的波动,调动灵力也更加的纯熟。
  第六天,玄默早早地来到净膳司,因为今天是孤月吃梅淋兔肉的日子,玄默可是一刻也不敢耽搁。
  玄默到时,乐凡才刚刚开始做这道菜。
  只见乐凡先将一块块兔肉放入蒸笼里蒸熟,然后将露晶梅去核切碎,再用力将梅肉捣烂,配上佐料做成汤汁,再将蒸好的兔肉放入热油中翻炒一会,待兔肉泛起金黄,再导入由梅肉做成的汤汁,翻炒至兔肉被一层晶莹的梅汁包裹后方可出锅。晶莹的梅汁不仅完整地保存了兔肉的香味,还将梅子的甘甜渗入到兔肉之中,咬一口都会满嘴余香。
  一出锅,顿时飘香四溢,就连玄默也忍住不咽了咽口水。
  经过几日的相处,玄默与乐凡聊得很投机,如今已是相当熟络。从乐凡处,玄默得知,孤月性情古怪,让人难以捉摸,但唯独偏爱梅淋兔肉这一口在浑元宗却是世人皆知。孤月之所以六天才吃一次,也是因为作为主材的露晶梅极难采摘,整个净膳司也没有多少。为了此事,孤月没少抱怨净膳司,责怪他们没有专门安排弟子采摘露晶梅。
  玄默从头到尾地观看了这道梅淋兔肉的制作,而乐凡也是毫无保留地将制作时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告诉了玄默。
  玄默提着装有梅淋兔肉的食盒,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反复演练着梅淋兔肉的制作。
  回到别院,玄默就将食盒放到孤月床榻上面的方桌上,不等孤月找借口赶走自己,玄默就自己推脱有事要离开一会。
  见玄默要离开,孤月自是不会阻拦,挥挥手,就让玄默出去了。
  回到柴房,玄默从怀中取出乐凡给的三张馅饼,吃掉两张后便开始打坐修炼,最后一张馅饼是玄默留着晚上吃的。因为修灵者达到某种境界,对于食物的需求便会开始减少,比如孤月,他每天只吃一顿午饭而已。在最初的两天,玄默为此没少挨饿,好在认识了乐凡这个朋友,午饭和晚饭才算有了着落。
  修炼的时候总是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不觉竟已是深夜。
  玄默拿出最后一张馅饼补充了下体力,然后别起狄青给的那把匕首,出了别院直往蔽日渊而去。
  浑元山共有三峰,大多数的弟子基本都是生活在位于中央的主峰之上。西峰是埋葬浑元宗历代英烈之地,乃是浑元宗禁地,任何弟子不得随意闯入,否则废掉灵脉,赶出浑元宗。东峰则是浑元宗精英弟子的闭关清修之地,藏有众多功法与灵器的望天楼也位于东峰之上。而浑元山三座山峰之间的丛林内,有一条深约百丈的沟壑,便是蔽日渊,因难以被阳光照到而得名。制作梅淋兔肉的露晶梅便生长于蔽日渊内。
  露晶梅只生长在露水重的地方,并且每天只在太阳刚刚升起,露水刚刚凝结的时刻才会结果,若是过了时辰还没有被采摘,便会慢慢萎缩,最后坠落到地上。
  所以玄默只好在入夜后再出发,赶在太阳升起之前到达蔽日渊,在那里等待露晶梅结果。
  浑元山中的夜甚是冷清。除了主峰上的灯光透漏着人气,其他的地方皆是死寂沉沉。
  玄默举着火把,行走于深山老林之内,视线不时被茂密的枝叶遮挡。这片丛林除了净膳司与紫云洞的弟子会偶有进入外,其他的弟子鲜有人至。这里虽是浑元宗的势力范围,却从不是什么善地,特别是丛林内的蔽日渊,每年都会有弟子在里面神秘失踪或者被找到时已曝尸多日。为此,谷阳与几位副掌门曾商讨数次,最后得出危险亦是试炼的结论。虽然紫云洞与净膳司的主事对于这个结论颇有微词,但终究还是不了了之。
  这里虽有些危险,但与被称为死地的天丧山脉相比,却有着天壤之别。玄默虽然小心,心里却没怎么害怕。
  走着走着,玄默来到一处峭壁旁,峭壁的下边便是蔽日渊。借着朦胧的月光,玄默站在峭壁边往下看去,除了黑暗,他什么也看不到。下边的蔽日渊就好似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旦落入其中,就会陷入永久的黑暗。
  玄默找到一根伸向蔽日渊的藤蔓。一看到这根藤蔓,玄默就想起在天丧山脉碰到那群蔓蛇,登时,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玄默从腰间拔出匕首,小心地扎了一下藤蔓,确认是藤蔓无误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顺着这根藤蔓,玄默沿着峭壁缓缓爬到蔽日渊中。
  一下到蔽日渊,玄默终于知道为什么露晶梅如此难以采摘,在他的周遭除了火把照到的地方,尽数被黑暗所吞没。往远看是漆黑一片,根本就什么也看不到。天上的阳光与月光对于蔽日渊,根本就是摆设。
  玄默谨慎前行,手中的火把不断摆动,以便看清四周。这里虽然不比天丧山脉,但玄默却丝毫不敢大意,如此黑暗的环境,若是有什么猛兽,不贴到身前怕是都难以发现。
  好在玄默到目前为止都非常幸运,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毒蛇猛兽。
  忽然间,前方一根枝头在火光的照射下闪过一丝亮光。
  玄默忙将火把对准那根树枝,只见含苞待放的骨朵上挂满晶莹的露珠,骨朵旁边还长着一圈白色的小花。依照乐凡的描述,这棵树正是露晶梅树。
  玄默左手用力一扎,将火把立在身前,随后闭目盘膝坐下,静待露晶梅结果的一刻。玄默双眼虽闭,但注意力却四散开来,利用双耳随时注意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火把上的火焰越来越弱,已然出现难以支撑的情况。忽明忽暗地火光来回晃动,但玄默却静心端坐,心境丝毫不乱。
  就在火把将熄之际,一抹阳光划破天空,随即天际开始泛白,黑夜渐退。
  玄默有所感应,登时睁开双眼,死死盯着即将结果的露晶梅。
  满树的骨朵都在贪婪地吸取着枝干上的露水,一个个骨朵也变得越来越浑圆。
  忽然,一个骨朵裂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可就是这一条微小的缝隙却好似决开的堤坝再也无力阻拦汹涌的江水,自缝隙的位置,骨朵的外皮迅速裂成四瓣,随后悄悄坠下。
  旋即,一颗晶莹剔透的梅子终于饱饮露水,露出它诱人的身影。
  露晶梅一现身,玄默立即运转灵力,高高跃起,直扑向那颗刚刚出现的露晶梅。
  玄默右手一挥便将露晶梅抓到手中,然后直接放入腰间的口袋上。
  露晶梅接连成熟,玄默也在不断地跃起。露晶梅从成熟到萎缩不过片刻,玄默需要在较短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地采摘的露晶梅。
  当玄默采摘到二十颗的时候,成熟的露晶梅开始挥发水分,并且迅速地萎缩起来。抓住机会,玄默最后又抢出两颗露晶梅,之后,玄默只能无奈地看着满树的露晶梅萎缩、坠地。
  玄默用手掂了掂口袋,里面的露晶梅大概能做四次梅淋兔肉,倒是可以让他尝试几次。
  目标已成,玄默正欲转身回去,忽然,玄默看见旁边草丛一动。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苍睨兔被落地的露晶梅吸引而来。苍睨兔有着一双土黄色的眼睛,在它的额头,还长着一只尖锐的独角。别看苍睨兔长得小,体内却有灵力流转,跑起来速度极快。而苍睨兔肉质鲜美,乃是做梅淋兔肉最上等的食材。
  既然碰到,玄默自然不打算放过,高抬腿,轻落地,悄悄靠了过去。
  玄默的动作自然无法逃过苍睨兔的双眼,它朝着玄默怪叫了一声,随即一个闪身钻进旁边的草丛里,瞬间就消失无踪。
  玄默在心里骂了句好狡猾的兔子。随后便高高跃起,根据草丛的动向,追了过去。
  天空已完全放亮,玄默的视线越来越好。不多时,玄默终于锁定了那只在草丛里飞速奔跑的苍睨兔。玄默用力一挥,手中的匕首快速飞出。可是苍睨兔似有感应,后腿用力一蹬,快速向前蹿出数米,使得玄默的匕首扎了个空。
  玄默冷哼一声,心说:“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畜生。”
  拔起匕首,玄默再次追了过去。
  不知失败了几次,玄默忽然隐隐听见有水流的声音,抬头一看,见前方出现一条溪流,而苍睨兔正向着溪流的方向奔去。
  不一会,玄默就追到了溪水边。在拔起匕首的同时,玄默顺手在地上拾起一颗石子。玄默再次跳到空中,同时运转灵力,将灵力附着在石子和匕首之上,随后左手一挥,石子猛然飞出直奔逃奔中的苍睨兔,然后右手再次挥动,匕首向着苍睨兔前方三米的位置飞了过去。
  根据多次的尝试,玄默估算苍睨兔每次躲闪时都是向前跳跃三米,所以这次他决定提前封锁苍睨兔逃跑的路线。果不其然,感应到石子后苍睨兔再次向前蹿出,可这次还没落地,就被飞驰而来的匕首扎个正着。苍睨兔无力的落到地上,转眼没了气息。
  玄默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收拾了这只苍睨兔。可就在玄默刚刚落地准备拾起这只苍睨兔的时候,玄默身边的溪水突然炸开,一张狰狞的大嘴猛然咬向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