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些人大晚上的还逛什么逛？真是吃饱了撑得，要动起手来既要保护你还要保护他们。”乔楚环顾一圈无奈地摊着手。
  “我要你保护么？”一听乔楚这样说，丰越小哥顿时周身寒气翻涌嗔怒道。
  “你啊，听局长一句，少动手，多说话！对脑子好。我们这些脑子不好的人啊，只能动手了。”乔楚早习惯了小领导没事佯装生气的样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走一步看一步，万一不需要动手就能解决岂不是更好？”丰越收起手机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市场估计快歇业了，那几组客人已经开始往台阶处走。
  乔楚心有不甘，还没查出什么就要走，哪那么容易？他故意走得很急，边走边嘟囔着太晚了太晚了，紧走三步过后就撞倒了前面两名客人。
  被撞了人家哪能让？回头跟他理论，他立马咋呼地说：“看什么？那么晚了该回家了，你们不急我还急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个女孩子涨红脸问。
  乔大爷心想你们这些小屁孩大晚上不回家，还好意思跟我这讲道理？这什么世界？
  “就是，你这人太没素质了！你撞到人还理直气壮。”边上一个人戴眼镜的男人推推下滑的眼镜义正言辞。
  “怎么回事？”一群人闹哄哄终于引来了工作人员。
  乔楚一看哎呦有点意思了，正主来了就好，这不是一直跟着自己的那人么？这刚要上前解释，被撞的人和其他人一起对乔楚的态度进行了集体申讨。
  乔楚笑眯眯地也不还击，听着听着其中一人发现了端倪，凑近同伴耳朵说了句什么，那人立刻警觉起来，不耐烦地挥挥手：“好啦，都算了，我们要关门了！关门了，都出去！”
  话没说罢，就开始撵小鸡一般往外赶人，乔楚连忙摸出电话佯装讲电话，并大声惊呼：“哎呀，你这家伙也不等我自己就出去了，好吧好吧，外面等我。”
  两个男人见乔楚举着电话走了出去，脸色才缓和下来，跟他后面走到门口一看，乔楚确实在和一个人勾肩搭背说着话：“你这家伙，刚才不等我就跑了，什么意思啊？”
  “妈的，我还以为是条子，这俩混蛋吓我一跳，看来没事，走吧。”两个男人点根烟狠狠吸了两口跺跺脚退回去关了门。
  大门口的灯黑了，三条黑影猫一样无声地窜了出来。
  晚上十点半，海京市公安局刑事鉴证科，一组长汪军和组员朱天、易雪等人忙得团团转。
  从解剖室里送来的内脏切片和胃容物都在等着出结果，dna检验结果已近进入尾声。现在检测速度已经提高，只需三四小时就能完成，比之过去，真是幸福太多！
  窗外的夏夜繁星闪耀，今夜的星空特别清亮。窗内陀螺状的鉴证人员没工夫欣赏，所有眼睛都在盯着机器的出口，忙了一晚上，就等这一哆嗦了。
  “启天冷库！”李源轻声读出冷库外面门头上的几个字。重案组一组和二组分散在市区寻找符合条件的冷库，符合条件的三家中丰越指示他们先盯一家。
  “启天?现在的人都咋想的？那艺术中心的画廊叫飞天，这冷库叫启天，这一个个的心多大啊！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啊！”一组的骆新搓着手。
  “你这是准备干一仗的节奏？”李源没好气地扬扬手，骆新本能地闪了一下脑袋。
  “组长，这冷库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别白忙活一场，还让二组人笑话。”陈果忧心地看看天，这担心啊不无道理，前面几家冷库看下来，只有这启天的看上去跟个清水衙门似的，人家都各式货物不停进进出出，小冷藏车来来回回好不热闹。
  “就你话多！”李源伸手给了他一脑瓜子，“守着，人丰越老师说了，先盯这家，天亮二组来换班，这次是联合办案，不存在谁笑话谁！”
  “成成，组长你先眯瞪一会儿，我盯着。”骆新打个哈欠看了一眼依旧黑灯瞎火的启天冷库大门。
  “我也眯瞪会，我估摸上半夜不能有事，要是真有情况他们也得等下半夜，罪犯都喜欢夜深人静出来吓人。”陈果这个瞌睡虫上脑，小眼神已经开始迷糊。骆新掏出记录仪对准大门调整距离说：“你们都睡会，两小时后我叫你们。”
  “我说你这记录仪一闪一闪的就算有情况人家也不敢来了，现在罪犯都比猴还精。”李源一把抢过记录仪，从口袋里掏出个不干胶贴上放了回去。
  “组长，你这还卡通不干胶，又偷咱闺女的东西了？”骆新一瞅那被贴住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小绿毛龟，跟记录仪的绿灯刚好一个色，完全看不出机器在工作，一脸坏笑地竖起大拇指。
  “别贫!你才几岁啊你就咱闺女?我抽不死你!”
  “嘘嘘，快睡，时间不早了。”骆新拿出一个矿泉水瓶子，吹了口气说，“不要打扰释放。”
  “滚！”
  车内没了动静，骆新见他俩秒睡，拉开裤子拉链就是一通哗啦，眼睛还死死盯着启天冷库的大门口，瓶子越来越重温度越来越高，低头一看：“我去，太坑了！不小心洒手上了！你这坑爹玩意！”狠狠批评那小家伙一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袋子收好矿泉水瓶子，顿觉周身一阵畅快。
  蹲守，是刑警的家常便饭，只要有案子，那就在各种地方以各种姿势蹲守。值夜时，车上会放很多大号矿泉水瓶，平时喝水都是买一升装的大瓶，喝完全部收集，就等着蹲守时派上大用场。
  有时候太过无聊，既不能睡觉又不能看手机，不能用任何有亮光的东西，久而久之尿尿成了他们蹲夜时候的一大乐趣，都学会了如何控制尿量、控制进出口排放，都能能够随时停止的那种。
  作为他们相互调侃的一个话题，这蹲夜倒也变得没那么漫长。
  与此同时，市郊的鸟兽大世界，小狐狸丰越，乘乔楚被十来个人口水讨伐之时，溜到装着一条蜥蜴的玻璃柜后面，本是不小心轻轻推了一下，没想到那里的一个玻璃门，居然就被推开了，那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他都没想就闪身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