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灰衣老人
作者:江南虹      更新:2021-06-03 17:29      字数:3641
  辛铁丹和西海生率领着锦衣卫精锐两百人,加上车队前后左右的两万明军官兵暗中保护,从风陵渡口过了黄河,就沿着临汾洪洞太原一路北上,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押解高迎祥的车队,一路上都是快马加鞭的往京师赶。
  过了忻州以后,车队就走五台山,准备从龙泉关穿过太行山,过了那里离京师就很近了,而且京畿重地附近,都有明军重兵把手,也不怕李自成这些义军再来解救。
  暮色中,看到五台山峰峦迭翠,山花烂漫,一阵清风吹过,山上的凉爽让人感觉不到这还是盛夏的季节,隐约看到阿育王塔,辛铁丹心想,不知道师傅这时又在做什么。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车队已经到了一个山谷里面,看到大家都疲惫不堪,西海生传令安营扎寨,今晚就住在这里。
  简单吃了一些后,辛铁丹和西海生商量一下今晚夜里的安排,辛铁丹上半夜,西海生下半夜。
  辛铁丹把上半夜值守的二十个锦衣卫高手,营帐外围放了十个人,囚车旁边放了十个人,一切安排妥当了,围着营地走了两圈,这会口渴了想回营帐喝口水。
  辛铁丹刚刚进了自己的帐篷里面,身后一人瞬间就贴身了过来,用剑顶着辛铁丹的背心大穴,低声喝道:“高迎祥在哪辆囚车,把钥匙交出来,否则你命休矣。”
  辛铁丹知道这人武功远在自己之上,这人什么时候跟在身后,又进了帐篷都不知道,以辛铁丹现在的功力而言,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境界,可见这人的功力是多么可怕。
  看到辛铁丹默不作声,外面好像又有巡逻的锦衣卫军兵走过,这时身后的人已经点了辛铁丹的穴道,顺便吹熄了帐篷内的灯。
  等到外面的锦衣卫士走远,这人又在辛铁丹的身上摸了一阵,没有发现囚车钥匙,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恼怒声,正要准备解了辛铁丹的哑穴再去追问,忽然起身向营帐门口打去一掌。
  辛铁丹虽然被点了穴道,视力仍是极好,黑暗中看到营帐又进来一个老年和尚,刚和那人对了一掌,辛铁丹心里喜道,原来老和尚正是自己的恩师,五台山显通寺智文大师。
  智文大师接了那人一掌,倒退了两步到了营帐门口,那人却是一动不动冷笑道:“智文大师也来做朝廷的鹰犬了,真是一对好师徒啊。”
  智文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道:“欧阳雄,国家生死存亡之际,你身为白莲教白阳门主,忘记白莲教宗旨,不思报国,却来和高迎祥合流,可悲可叹啊。”
  智文大师刚刚说完,啊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这时帐篷门口站着一个黑衣老人,骂道:“老秃驴,这会让你尝尝我燕无极的手段。”
  辛铁丹大惊,知道欧阳雄和燕无极都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营救高迎祥,自己被欧阳雄点了穴道,师傅老人家及时赶来,却又遭了燕无极的黑手。
  这两个人的武功,在十年前就是天下仅次于神州三奇这几个宗师的绝顶高人,现在谁还挡得住他们,离京师只有几百里路了,高迎祥这时被他们救走就太可惜了。
  想到前功尽弃,心下不禁黯然。
  这时外面的锦衣卫士像是发现了情况,大声喊道:“快去喊西大人。”有几个锦衣卫士已经冲到了辛铁丹的帐篷门口。
  燕无极转身,单掌击出,冲到了门口的几个锦衣卫士哼了一声,就像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欧阳雄看了辛铁丹一眼,就和燕无极出了营帐,向囚车处纵去。
  守在囚车的十几个锦衣卫士哪是这二人的对手,打发掉十几个锦衣卫士,这时西海生已经拎着宝剑,和大批锦衣卫士围了过来。
  燕无极哈哈大笑道:“一群乌合之众,徒来送死,欧阳雄,你去找高迎祥,我来打发这些狗腿子。”
  说完燕无极就越上半空,翻转了身子,头下脚上,双手发力向囚车的四周击去,冲在前面的锦衣卫士,受到燕无极的大力,一下子就倒了十几个。
  西海生面色大变,手上宝剑举火燎天刺向了燕无极。
  燕无极右手食指和中指骈起,就来夹西海生的宝剑。
  西海生只觉得剑尖处一股极大的力量袭来,急忙收回宝剑,心想这老人功力太高,比师傅也逊色不了多少,只好采取了守势。
  这时欧阳雄已经用内力震开了一辆囚车,发现里面竟是空的。
  马上又到了第二辆囚车处,这辆囚车更为坚固,四面的都是精钢封闭,只留了一些透气孔。
  欧阳雄转了半天,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看到车队里面总计五辆囚车,心想高迎祥只能在这剩下的四辆囚车里面了。
  看到燕无极还能抵得住围在四周的锦衣卫士,欧阳雄又发力向第二辆囚车打去。
  欧阳雄打了一会,第二辆囚车的两个侧面只是微微变了形,心想我这样打下去,囚车即使打开了,也把里面的人震死了,索性停了下来。
  围着剩下的四辆车又走了一圈,欧阳雄有些急了,以他的深厚内力,已经听出来几里外有急促的马蹄声向这里传来,一定是这里的锦衣卫士发了讯号给外围的明军官兵。
  欧阳雄不禁急躁起来,围着四辆囚车大喊着:“高闯王,你在哪辆车上,听到了我的声音拍一下车厢。”
  喊了十几遍,车子里面静悄悄,像是没有人一样。
  只听到燕无极和西海生等众锦衣卫士的打斗声。
  欧阳雄火了起来,这时刚好到了第三辆囚车面前,左手八成的内力就拍了下去。
  一声巨响,囚车里面忽然射出了几十根弩箭,笼罩在了欧阳雄面前。
  弩箭速度极快,欧阳雄不愧为天下有数高手,弩箭打出来那一刻,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欧阳雄躲开了,几十根弩箭却全部射在了他身后不远的锦衣卫士身上,十几个锦衣卫士措不及防就倒了下去。
  这时的西海生也被燕无极打的极其狼狈,燕无极功力实在是太高了,大部分锦衣卫士都近不了身,以至于是西海生独自抵挡燕无极的大部分功力。
  一百多招过去,西海生已经受了燕无极三掌,以燕无极的功力,十二三年前功力冠绝天下的楚流风都吃了大亏,被震断了经脉。
  这时候的西海生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是拼着命的和燕无极周旋着。
  燕无极也看到了欧阳雄这个时候还没找到高迎祥,心头火气喊道:“实在不行就把那剩下的几辆车都赶走,等先料理这个小子,我们就赶车走人。”
  欧阳雄听燕无极这么一说,眼前一亮,心想也只有这样了,先把剩下的三辆车赶走再说,到了僻静之地,再想办法弄开,高迎祥在车里面一两天也不会饿死渴死。
  这时,燕无极排山倒海的掌力,已经把西海生和十几个锦衣卫士笼罩在下面,最后一掌再打出去,西海生和十几个锦衣卫士必死无疑。
  西海生看到燕无极又打来一掌,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去接这一掌了,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砰的一声,西海生和十几个锦衣卫士被一股大力震开了两三丈远,西海生睁眼一看,燕无极似乎受了内伤,已经靠在了囚车边上,被欧阳雄扶着。
  一个灰衣老人,正冷冷的看着燕无极和欧阳雄。
  西海生狂喜,知道自己没死,是灰衣老人救了自己,还重伤了燕无极。
  西海生心想这老人是谁?难道是师傅到了,看灰衣老人背影却又不像。天下有此功力的除了神州三奇和自己的师傅阳昆仑外,何人还能做到?
  欧阳雄这时慢慢放下了燕无极,挺身走向了灰衣老人,离灰衣老人还有不到一丈远,欧阳雄运足了十成的功力双手拍向了灰衣老人。
  灰衣老人也没怠慢,没看到他怎么动的,身形就已经飞越起来两丈余高。
  欧阳雄打出去的十成劲力落了空,这时灰衣老人已经到了自己头上,急忙侧身转起,像陀螺一样飞起,也升到半空,到了灰衣老人对面。
  二人在半空,又是同时击出一掌。
  欧阳雄落到地上,连着倒退了五六步才站稳了。
  灰衣老人姿态从容落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静静地看着欧阳雄。
  欧阳雄眼神中甚至掠过一丝惶恐,沉声道:“阁下是何方高人,功力之高,甚至不再当年的神州三奇之下,欧阳雄甘拜下风。”
  以欧阳雄自视甚高的性格和多年来几乎无敌于天下的功力,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亲耳听到,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
  欧阳雄自四十岁以后,几乎没有遇见过任何对手,当然除了神州三奇和阳昆仑,以及关外的长白真人完颜洪金等有限几人之外。
  今天对面的灰衣老人却是让他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灰衣老人淡淡一笑,笑了之后脸上表情甚至有些僵硬道:“欧阳先生不必过谦,刚才我伤了燕老先生,我是趁他不备才得了手,你只是和我对了一掌,稍处下风,如果你以其他武技来和我交流,我未必是对手。”
  听灰衣老人这样说,欧阳雄心里舒坦了很多,再一看灰衣老人的面部表情,加上说话声音,欧阳雄知道对面这人带的是面具,年纪绝不会超过四十岁,可普天下又谁有此功力呢?
  这时灰衣老人又道:“你们二人走吧,我也不留你们,今天我在这里你们得不了手的,这十年来国家多灾多难,高迎祥却到处兴风作浪,战乱致使中原数百万百姓无家可归,他到京师伏法,罪有应得,也是理所当然。”
  欧阳雄看了一眼燕无极,燕无极面色苍白,摇了摇头。欧阳雄长叹一声,夹起燕无极,向远处纵去,一会功夫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车队外围的明军官兵已经赶到了营地,西海生让人到营帐内,把辛铁丹和五台山智文大师救起,才看到智文大师已经魂归九天了,辛铁丹放声大哭。
  等到都清理完了,西海生才想起灰衣老人,四处去寻去哪里再有灰衣老人的影子。
  趁着辛铁丹这会平静了一些,就和辛铁丹说起了刚才的灰衣老人。
  辛铁丹想了下,忽然跳了起来喊道:“一定是楚流风,楚流风没有死,义弟又回来了。”
  喊了一下辛铁丹坐下来又不做声了,应该是想起了恩师智文大师,为了救自己,却被燕无极偷袭致死。
  想到这,辛铁丹心里默念道:“恩师,有朝一日,我一定为您报此大仇,杀掉燕无极。”